也許，另一端的章曉晴也是原因之一。但我能夠確切感受得到，一如以往，妳在我面前，沒有說過哪怕一丁點的謊言。美麗與否的，也沒有。
彷彿，單是確認了這一點，於現在的我而言，便已足夠。我再次把妳抱緊，感受著妳的心跳，讓我們面貼面的，我似乎在道別。
「暫別，是為了再見。我們都知道，再見，很快就會發生。」
「你這樣，我怎麼把話說下去？」
這次，換妳咬我耳珠子了。微微的癢感，深深的親暱。
「既然在世界的這邊與那邊，也找不到答案，那會不會問題本身才是問題所在？」
我稍稍放開妳，讓我們回到能夠看到彼此的臉的距離。
「章家，本來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至少，他們一直深信如此。只有不屬於那裡，才能抽身，以旁觀者姿態，清楚的看到一切。」
原始意識自我分裂，透過意識碎片，體驗原本沒有的東西。
人，生命，就是因為這樣的一個目的，憑藉那東西，經歷原始意識想要的體驗。
無名人則為了更接近原始意識，所以反而捨棄了那東西，走上與人類不同的另一條路。
然而，哪怕是無名人的選擇，對原始意識來說都是衪所追求的。
只有擁有情感，才能否定情感。原始意識似乎不曾這麼幸運，因為衪根本不曾擁有。甚至，衪根本不知道完美的自己所沒有的，就是總能帶來遺缺的情感。
以此為基調，無論是人或無名人，事實上也是原始意識的碎片，是世界的一部分。
真然人跟人沒有差別，只是活在不一樣的層面而已。套用理論物理學的一套來說，那便是四維時空其上的不同維度。縱使一切物理定律，彷彿都不一樣，但作為核心的，就如光與重力一樣，沒有思毫差異。
那核心，便是精神體，又或是意識體、思念體，若把玄學或宗教也搬出來的話，就是俗語稱之為靈魂的存在。
在我看來，再直接一些說明，就是每個擁有自我意識、自我意志的人，他們的「我」。
但凡我存在之處，便是世界。
「我」就是自我、個體的邊界，出現之前的火花。當生命意識到「我」，也就是知道了其本身與別的個體之間存在的差別。這是意識，是靈魂覺醒的第一道火光。有了這個過程，生命才開始發熱發亮。
以我不算多的理解當中，只有「我」存在的地方，才能算是世界的內側。那麼，真正的世界以外，不是單純超出現實的時空間，而是在所有時間與空間以外的，那到底是什麼？那裡的存在，又可以是什麼？
這已經徹底超出我自信倍大了的認知。
章家到底想找什麼？
「能夠提出一個現實內外，真正世界範圍都沒有答案的問題。果然，有問題的是章家。」
「原始意識也沒有『我』這個概念呢。」妳竟然促狹的這樣說。
我不禁失笑。
「衪當然沒有呀！衪就是世界，內側的一切，都是衪。自然就沒有『我』的需要了。」
「果然是我的男人。」
妳似笑非笑的，特別瞪大兩眼，看進我眼內來。似乎，單是臉上的這一雙靈魂之窗，世界的這邊與那一邊之間，也有著差異？我彷彿能在妳的瞳仁中，看見無數個我。肯定不是由於太近，所以出現散視失焦所致。而是，確切的，數之不盡的韋雪靈。
我能認出大部分不同時期的自己。最讓我驚訝的是，當中還有我也無法確認的自己。有一個頂著與我一模一樣的長相與外形，惟獨腦袋上一根頭髮也沒有。
我承認自己確實經常有把頭給剃光的念頭，一來懶得打理，二來是實際所需。髮絲能查出DNA。像我這樣在不同組織、機構或群體中也留有檔案的人，經由DNA排查，要知道我是誰，在哪裡，幹過些什麼，別提有多容易了。偏偏頭髮確實就是煩惱絲，最容易被遺下，也最容易經此給我惹上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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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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