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物理以外呢？也許，就如始音所說的？記憶的存在與覆寫、信息的集與散，直到最後的最後，就是一切的終結。所有，都會被留下，卻如同留不住。簡單粗暴的說法就是，世界徹底死翹翹，再沒活過來重新流動的可能。
若說的是物理上熱學所指的熱寂，這其實對壽命不過一百幾十年的人類來說，幾乎完全沒有影響。不用說個別的人了，就算把整個物種搬出來，也是一樣。
然而，換成對任何存在意識，能夠出現、記存並整理，甚至從中無中生有產生不同東西的記憶與注進情感而成的回憶，便大不一樣了。可以說，任何人都無法置身事外。而且，以人們現時對意識的認知來看，根本誰也不可能知道那個「盡頭」會在何時出現，又或已經出現……
「竟然有方法？而且，有兩個？」
從前鐵石心腸，如今情感大肆釋放過後的明菲，鬆了口氣。
她明明是非人，也確切知道自己甚至是Freedom本身，卻從來沒有打算放棄繼續投身現實世界，一如以往精彩的好好活著。
「物理上的，宇宙重啟。物理以外的，意識輪迴。」
始音答得簡潔，甚至有點理所當然。
但無論聽在誰的耳裡，也只能感到沒趣。
不過，接下來她延伸的話語，又讓沒意思的，一下子變得足夠震撼。
「對原始意思來說，死寂的世界根本沒有存在意義，倒不如把衪的意識碎片全部回收，再重新發散出去。只有這樣，經歷與體驗才會繼續出現。」
「也許，這根本輪不到衪選擇。畢竟，衪已經分裂成我們了。要原始意識決定的話，便等同於讓世上一切眾生萬物變得完全一致，再得出結論來。」
沒再認同始音所說的，是終澄。
她似笑非笑的看向過去的自己。
「所以，妳也不用一直在責怪衪了。其實，妳在埋怨的，是全體人類。」
這是為什麼明芳總覺得始音有點表裡不一，似在隱瞞著些什麼。肯定不是惡意的，不然她動個念頭就可以了。畢竟，在這裡，只有她沒失去發動MagicVoice的能力。那麼，她是在保護著些什麼？
「我只是感嘆。整個世界與活在其上的所有生命，眾生與萬物，永恆輪迴似的誕生、活著、走到盡頭、重啟、回到起始……為的只是在『疊加記憶』，讓原始意識『豐富信息』。所以『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明明是最為正常不過了。我們卻依然為生命誕生而雀躍，全都是幫兇。」
一個準媽媽能夠給出這樣的發言……
明芳與明菲不約而同似被牽引，不禁把注意投到始音的腰腹。
這可能是如音第一次透露真實感想。對生命的。對世界的。對原始意識的。而這份感受，同時蘊含著反生命、反世界、反原始意識的意向。她不單止不是要當聖母，根本就似期待這一切都給改變……
果然，終極變動之日的動機，最初就是在始音產生的……
當然，這些只是始音的這番話語引起的感觸罷了。事實上，無論是明菲抑或她的未來，都不真的認為始音如此這般真正意義上的憤世嫉俗。
只是，為什麼？
「不，這確實是我的結論。所以，但凡知道這個事實的知情者，都應該以擺脫這一層與生俱來的束縛為目標的活著。」
這時候，眾數重疊世界群變了。又或者該說，當中的數個世界，在靈感視野中，變得比那幾個以核子寒冬作結的世界，更為突出了。
那幾個世界，單看地理，又或是幾片大陸上的城市建築，實在看不出也分不清是哪些時代。純粹依照觀感上去界定的話，明芳直覺認為，應該都是對原來時空來說的未來。
城市規劃的密集程度，要比原來時空更甚，這大概側面透露了，那幾個世界的人口，竟然要比已全球普遍少子化的原來時空還要多。多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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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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