咫尺之間再戀上你 - 《咫尺之間再戀上你》#14 早已見過你

綠凝和小藍出奇的熟稔，本來就已經令阿赤感到奇怪，如今想起來，她們二人倒真像有著連他也不知道的交往呢…

「阿赤阿赤！你的手比以前大。」小藍突然舉起二人相握的手，左右打量起來。

「妳的手比從前柔軟了。」阿赤自然反應似地說出相應的感覺。

「你仍是那麼懂得哄人呢。」小藍吃吃的笑。

海濱公園中，除他們外便無別的人。外面是河海交界，貫穿整個地區的一條河就是在二人旁邊的位置流進大海。那片平靜的海，沒有波濤洶湧，只有一點一點的輕浪拍岸。

別說小藍，就連阿赤在這一晚之前也沒有來過這個海濱公園。

沒錯，他住在這裡已好幾年，而且當中大部分時間，綠凝也依然是他的女人，可是他卻從來沒有跟綠凝來過這根本就近在咫尺的好地方。

眼前這種清幽恬靜的環境，最適宜戀人漫步閒談，得來又沒有難度，為何卻從來沒有想過帶綠凝來？

阿赤心底知道答案，就如他在綠凝引導下說出來的一樣，對於綠凝，他真的愛得不夠。

而此時此地，更讓阿赤明白到，原來令他愛綠凝的份量不足夠的原因，就是如今跟他牽手漫步的女人。

他之前因綠凝的離別信而產生的困惑，那個答案原來早就在他身邊了。

想通了這一點，又想起綠凝的原諒，不自覺的，阿赤把他跟小藍緊牽在一起的手收得更緊了。

雖然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但可以肯定地說，綠凝真的為他跟小藍安排了再走在一起的契機。大概就是她的離開，她的留信還有她的原諒，令阿赤此刻認清楚自己一直最珍視的究竟是誰。

「怕我走掉？」小藍呼應似的握緊阿赤的手，笑得燦爛，也更甜蜜，繼續說：「才不會呢，今次就算你放手，我也會抓緊你不放呀！」

今次？放手？

當年不是由小藍提出分手嗎？怎麼說得像是阿赤放棄那段關係似的？

阿赤大概滿臉問號吧，小藍歪頭看過來，笑不攏嘴，岔開話題的說：「記得我跟你第一次見面是在甚麼地方？」

阿赤別過頭來，迎上小藍充滿期待的目光。

然後，他轉念想起十多年前。

準確的日子應該是十二年前的十二月二十一日。

那時候，阿赤尚差三個月才滿十七歲，小藍比他遲半年出生，十六歲。

那年那月那日，阿赤跟小藍結識對方，地點是學校的耶誕舞會。

舞會中的少男少女，個個打扮得如小大人，半熟的年紀已急不及待的裝成年人。

阿赤也不例外，身穿西裝的他，很有點不倫不類。

朋友們也都興高采烈的又叫又跳，他卻渾身不自在，坐不安，站不樂。

半晚下來，阿赤發現自己連一支舞也沒有跳過，只是一直靜得近乎呆滯的坐在一角，場內熱烈的氣氛丁點兒也沒有感染他。

小藍就在那時候出現。

她身穿粉藍色的短裙子，外面加上一件海藍色的冷外套。她的眼睛大而明亮，仔細打量阿赤的眼神彷彿在說千言萬語。

她一點也算不上斯文，更不像大部分其他在場的女生般矯揉造作。她走一步是一步的，爽朗而瀟灑。

她在看阿赤，阿赤也在欣賞似地細看她。

「我見過你。」小藍走到阿赤跟前，一臉笑意。

「嗯，似曾相識。」阿赤的確有同感。

可是，記憶之中，雖然二人就讀同一所學校，他卻只是第一次看見這女孩。114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FiCvzhhmW
當時阿赤便想，以這種方式結識對方，似乎也真像在抄襲老掉牙電視劇集情節呢。

然而，話說回來，是她首先這樣說，也是她先走上前來。114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lgetWgGRe
阿赤笨笨的笑了。

真給自己打敗，舞會中結識異性，本來就平常不過吧，用不著諸般思索。114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fTYa9GT0S
就那時，慢歌給奏起來了。

似在安排這對少年人的將來，那是首老得不能再老的舊日情歌，有著動人的經典旋律和歌詞，叫人不得不受感染，微妙的氣氛在阿赤和小藍之間醞釀，在那首老歌的伴奏下，他跟她第一次共舞。

接下來的日子中，既是同校，又已相識，少年人的團子中就是總愛把男男女女牽扯在一起，還不到一個月，阿赤和小藍便被公認為一對戀人，縱然當時他們還沒開始談那場戀愛…

阿赤向小藍憶述當年的情景，當中的細節一點不漏，這才發現自己原來把一切也記得一清二楚。

怎料，小藍卻搖搖頭，說：「錯了。」

「錯了？」阿赤張大嘴巴，愕然。

「嗯，阿赤沒想起來呢。」小藍有點失望，卻又漾起了諒解的笑容，然後擺出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樣兒，神秘兮兮的說：「告訴你，在那之前，我們已見過面，而且還是日夕相對的呀！」

日夕相對？阿赤想起他記憶中第一次跟小藍見面時他倆之間第一句對白…

『我見過你。』

沒錯，小藍當時是直截了當的那樣說，而不是說：『我好像見過你。』

甚麼跟甚麼？如果他跟她在那個耶誕舞會之前已經見過面，自己怎麼可能全無印象？不會吧！

阿赤從來不知道自己的神經原來也蠻粗的。

「再多告訴我一點吧。」阿赤把小藍擁到跟前來，吻了吻她，說：「是初中時在學校見過？我們不同年又不同班，學校幾百人，在舞會之前真的見過面？」

「誰說是在學校？」小藍故弄玄虛。

「那還有甚麼地方可以讓我們日夕相對，而我竟會沒有印象？」阿赤苦惱地說。

「阿赤要好好想一下哦。」小藍掙脫阿赤的懷抱，揹著兩手走在前頭。

「妳告訴我吧！妳知道，有問題卻找不出答案時，我會很苦惱呀！快告訴我…」阿赤追上前去，一直追問。

小藍沒有回答，東拉西扯的說著其他，就是沒有解答她親自提出的這個問題。

那個晚上，小藍睡得很甜。

阿赤卻一夜沒睡，擁抱著小藍，睡意似乎捨不得出現呢。

直到晨曦初露，他仍然留戀著懷內帶笑熟睡的小藍那張十年如一日的俏臉。

手和半邊身已完全麻痺得沒有感覺了，可是阿赤一點不介意，一直這樣便好。

「阿赤，早安！」懷抱中的小藍張開了惺忪的一雙眼，慵懶地坐起來，伸展四肢，懶洋洋地笑說：「原來在你身邊睡，會睡得特別好呢。」

這是他跟她第一個清晨，也是小藍第一次在睡醒後一張開眼便看見阿赤。

十多年前，當他們還是一對公認甜蜜得叫旁人妒忌的戀人時，小藍曾經夢想過很多很多次，究竟躺在阿赤懷抱裡睡會怎麼樣？到底早上起來便立即看見他感覺會如何？

然後，各自分開渡過了十年後，她終於知道答案了。

那答案讓她慶幸自己當初決定回來。

她實實在在的感受到，自己重新擁有阿赤的愛，而且比十多年前更濃烈更熾熱，足以讓她在他面前溶化掉。

她一直望著目不轉睛地細看自己的阿赤，甜甜的笑了起來，說：「阿赤，你的眼神很色瞇瞇。」

「我的眼神，應該是呆滯吧。」阿赤哭笑不得。

「你怎麼一動不動的？」小藍爬到阿赤身上，吃吃地笑說：「你還想要做甚麼嗎？」

「我現在半身癱瘓，甚麼也做不到呀！」阿赤反了反眼說：「妳讓我多躺一會，否則可能要召救護車了。」

小藍移開身子，坐到阿赤身旁，笑盈盈，二話不說地把兩手放到阿赤麻痺了的手和肩頭上，輕輕揉搓按摩。

阿赤從來沒有見過這麼體貼的小藍，細心得一句話便知道他真正需要甚麼的她，是前所未有的溫柔呢。

那個早上，離小藍回鄉處理離婚事宜還有十三天。

接下來的日子，除上班時間外，阿赤和小藍都情願孵在家中。

由於愈接近那特別申請的長假期，小藍的工作便愈見繁重，所以加班超時工作的時間也愈來愈長了。

身為一家企業機構的業務拓展主任，小藍日常工作就是聯絡客戶和企業旗下的工廠，應付客戶的討價還價之餘，也要督促工廠跟進產品生產程序…

同樣需要面對客戶，阿赤覺得自己的工作反倒輕鬆容易得多。

之前，小藍從沒有提及工作上的事，這幾天阿赤在收市後偶爾會到她的公司陪伴她，才知道她的工作情況。

然後，阿赤發現，當小藍認真工作時，整個人是發光發熱的！

而且，他還發覺如果不是單獨相處的時侯，小藍原來根本一點也不像長不大的小笨蛋呢！

小藍有一位大姐姐似的上司，就是那位上司寬容，阿赤才可以在辦公室中陪伴小藍。

見過兩次後，阿赤才知道這位上司比他自己更早知道小藍的心意。114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TLpgBp8pm
原來，只有自己遲鈍的到最後才發現。

這一夜是長假前最後一個工作天，小藍下班已是凌晨時分，真難得她工作過後仍是精神奕奕的。

「薪金不高，卻要把妳累壞了。」離開小藍工作的地方後，阿赤牽著她的手，有感而發。

「不會呀！」小藍仍是笑得燦爛，也不知為甚麼事在雀躍，說：「我還有精神去看齣午夜場呢。」

「不是這幾天，也不知道原來小藍已經長大了。」阿赤搖頭失笑。

「我早說過，我已經長大很久了。」小藍吃吃地笑，說：「沒長大，身段那會這麼吸引你？」

「拜託，我才不是色鬼呢！」阿赤苦著臉。

「那讓我當色鬼好了。」小藍笑嘻嘻，然後煞有介事的，故意壓低聲線說：「我們回家吧。」

「真給妳打敗。」阿赤沒好氣，召來了計程車。

「阿赤知道嗎？」坐進車子後，小藍雙眼亮起憧憬的眼神，嚮往地說：「綠凝的第一本作品應該快出版了。」

「作品？」阿赤不明所以。

「枉你曾經是她的男人呀！」小藍嘖聲責怪，說：「她的理想，你不知道嗎？」

「她一直想當作家…」阿赤說：「從前便一直在做撰稿的工作。但從澳洲回來後，卻跑到機場兌換店工作。我以為她已放棄了？」

「綠凝才沒有放棄，她在做資料搜集呢。」小藍說：「她說機場可以看見最多不同的人和事，所以便選到那裡暫時工作，讓她可以觀察觀察。」

「果然是綠凝，不單仍然堅持，也像從前一樣依舊不喜歡把心事告訴我。」阿赤苦笑。

「亞木便最清楚綠凝了。」小藍依偎著阿赤，眼簾沉重得再張不開來了。

「妳呢？」阿赤柔聲笑說：「仍跟十年前一樣，想開書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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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114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zrXreTqT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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