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的人都靜止了 - 13 我也可以做到(3)

一、二、三、四……

我一下接一下地做著掌上壓。

可是童遙只做了一下，就上不來了。

五、六、七、八……我也快沒力氣。

她用力撐，不甘被落下，卻仍動不了。

做完十下的我，慢慢起來扶她。

「先起來。」我說，「我幫你。」

她不願起來，又或者不能起來。

「我也不是一開始就能做十下的。」我說，「以前，我連做一下都覺得很痛苦。」

「不要以為做一下很少，沒什麼了不起。其實，很多人連一下都做不了。」我說。

「你怎樣幫我？」她終於起來了。

「首先要拉鬆胸部。」我說。

「你在……說什麼？」她臉紅地用雙手掩胸。

「不……我是指拉筋。」我說。

我和她走到電燈柱，教她拉筋。

「先把右手舉起，呈90度，然後右手肘至手掌部分，拍貼燈柱。」我指導著她。

她照著辦了。

「然後踏前一步，身體向前傾，感受胸部至肩膀之間的拉扯。」我說。

「是這樣嗎？幫我看看。」她問。

我看著她的胸部，忽然感到不好意思。

「別看了！」她左手掩胸，也感到害羞。

我也轉過頭來，反手向後壓，拉筋。

她拉完胸肌的筋後，我再提示她怎樣拉三頭肌。

之後，她再嘗試伏地，挺身。

「一。」她做了一下，表情輕鬆了。

「起來，再拉筋。」我說，「每一下都要拉筋。」

「你最初也是這樣子嗎？」她問，照著辦。

「是的。」我說，「掌上壓的要求是做四組，每組做到力竭，一下就力竭也是符合了要求。」

「你就做四組，每組一下。」我說，「然後過兩天，你就發現可以一次做五下。」

「不用一星期，就可以連續做十下。」我說。

「這是經驗。」我伏下來，再做十下。

雖然我，也已經很久沒有練過。

她休息完畢，又接著做一下。

直至第四組完結。

做完壓上壓，我們又做了捲腹訓練，加強腹部力量。

四組過後，我們不再是伏在地上，而是仰天躺死。

燈柱照亮下，是兩個躺著的人。

「算是……完成了吧。」我疲累地說。

「嗯，成功了。」童遙說，表情有點滿足。

我們休息片刻，放鬆地躺著。

「江郎才，為什麼你要做這樣的訓練呢？為了取材？」她問。

「部分……吧。」我說。

「我喜歡鍛煉時的感覺。」我用雙手墊頭。

那是一種自虐的辛酸，包含完美主義者的執著，亦包含挑戰的心。

「每鍛煉身體一次，或者挑戰極限一次，就會有我也可以做到的感覺。」我說。

「我也可以做到，是很重要的六隻字。」我故作輕鬆。

「如果最後還是做不到的話，那怎麼辦？」童遙問。

「這六隻字又不是魔法，當然也有很多做不到的時候。」我說。

「這句話，只是——」我說。

「能把做到的機會，提升50%左右。」

「這就是完全體的江郎才？」她問。

「嗯。」我回答。

「為什麼你喜歡完全體，不喜歡究極體？究極體不是更帥嗎？」她又好奇。

「人總需要留一點進步空間，不是嗎？」我問。

躺夠了，我先發力坐起來。

「愛情方面，你也會取材嗎？」她也側撐地面，努力坐起來。

「通常想到就寫了，沒刻意取材。」我扶燈柱站起。

「嗯……如果你是男主角，在此情此景要對經歷生死的戰友說一句話，你會說什麼？」她又想知道。

「起來吧，戰友。」我朝她伸手。

「如果對方是女人呢？」她問。

我收起手，想了一想。

「起來吧，女人。」我朝她伸手。

童遙無奈了一下，重新整理問題。

「如果，是你最愛的人呢？」她衝口問。

我看著她，沒有想什麼。

然後理所當然地蹲下，靠近她，雙手要把她當公主抱起。

一手抱背，一手抱大腿。

要擁抱起她！

結果，我只抱了一刻，離地就放下來。再次站起。

「為什麼不抱了？」她問。

「抱不動。盡力了。」我坦白說。

隨即被端了一腳。

回過頭來，我走近她。

「手給我。」我再次向她伸手。

她靠自己站起，只在最後拉手一下。

「回去吧。」她邊走邊說，走得比我還快。

我連忙收拾，在半空中的清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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