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望計程車》 - Chap.20 - 來自回憶最深處的呼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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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我的思念吃掉以後，7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F625pa0gs
你會否就會同樣想我？

一夜無夢，醒來，余文禮的話卻仍在耳畔縈繞不去。

芷瑤整個早上翻箱倒篋擾擾攘攘，再小心輕放仍避免不了吵醒熟睡中的紫藤。

紫藤揉揉雙眼，「沒甚麼變卦吧？」

「嗄？」芷瑤猛地轉身，當下還以為昨夜的秘密給紫藤看穿了。

「伯母的婚事呀。」紫藤打開衣櫥，在全身鏡前把衣裙比在身上配對，「你昨晚回來以後便神不守舍的，不是出了甚麼岔子吧？」

「喔。沒甚麼。」芷瑤暗裏鬆一口氣，「只是我媽婚期逼近，心情難免有點矛盾忐忑。」

芷瑤自覺愧對紫藤的關懷，可是撒了第一個謊，往後就得編更多的藉口來圓謊，惡性循環。

「待會陪你到咖啡閣吃頓豐富的早餐吧，保證你能抖擻精神。」

「不了，我想運動運動。」芷瑤換上球鞋。

「也好，出一身汗，人也清爽些。」紫藤背對芷瑤換上便服，「不過打球恕不奉陪了。」

芷瑤會意地揚揚手，拿起球拍轉身出門，獨個兒跑到壁球中心。

關上玻璃門，芷瑤全神貫注地揮動球拍，彷彿只要這樣來來回回地猛力打球便可以將煩惱困擾一併掃走。

姚文信默默站在二樓看台，目光追隨着芷瑤的身影，忽然想起從前的一個患者。

礙於先天性的溝通障礙，那名患者既害怕接觸人群，卻又渴望能融入人群。他討厭一切群體運動：明明大家都是隊友，卻獨他一人在場邊跑來跑去，從未接過隊友的傳球；無論如何努力付出，他始終是那個多出來的，不被需要的人。

「所以我喜歡壁球。」那患者告訴姚文信：「看着球朝自己打回來會有種莫名的安慰，好像不再那麼寂寞。」

芷瑤的身影剎那間跟他的患者重疊，都帶着那麼一點寂寥。

姚文信只希望她單純因父母婚期逼近才會藉打球來減壓，而非借揮舞球拍來驅散寂寞。

也說不出是劇烈運動短暫刺激神經的敏感度，還是女性天生擁有微妙直覺，芷瑤忽然感到一陣異樣的悸動，轉身，抬頭，竟正好對上了姚文信溫柔憐惜的視線。

心臟的重量一下子又回來了。

到紫藤家留宿，匆匆搬進宿舍……刻意迴避，可是要來的，始終還是躲不過。

原以為余文禮的出現和介入會淡化這種悸動。可是種種假設，一切理性的裝備，在姚文信出現在眼前的一刻徹底粉碎。

要是這一刻 Marco 再問一次，芷瑤可以肯定地回答：哪管姚文信對她只有兄妹情誼，哪管余文禮才是她的命定戀人，哪管一見鍾情不過是剎那的荷爾蒙失調 ── 她就是無法否定這種心悸。

只差一點點，芷瑤就要以為那個凝視對望可以延續到下世紀。

姚文信朝她做了個「我下來找你」的手語，轉身離開看台。

芷瑤拉開玻璃門，「你怎知道我在這兒？」

「室友說你忘了帶手機，叫我到壁球場碰碰運氣。」姚文信笑着輕敲她的腦門，「你這冒失鬼。」

芷瑤摸摸口袋，這才猛然醒覺自己匆匆出門竟忘了帶手機。

「找我有事？」

姚文信腦海再次閃過那名患者的話，忍不住問：「為何喜歡壁球？」

芷瑤不禁意外。

姚文信以往所講的每一句話總有他的目的或功能，他不見得會老遠跑到大學來找她問這種不着邊際的問題吧。

「這……大概因為那是無須迎合對手，一個人也可以很精彩的一種運動吧。」

姚文信一怔。

這番話何其熟悉。

在他還沒有回過神來之際，雙腳已踏前一步，把芷瑤緊緊擁在懷內。

「不要再一個人獨自寂寞了。」姚文信以下巴抵住她的頭頂，雙臂圈得好緊好緊。

芷瑤鼻頭一酸。

這句話曾在哪兒聽過？記不起了。可是那種震撼，卻更似是來自回憶最深處的呼喚。

心中抑壓着的悸動再次被撩起，芷瑤很想不顧一切地伸手環抱眼前這個令她心悸的男人，奈何這手一旦伸出，她便再也回不了頭。

母親再過三星期便要結婚了，婚後他倆便正式成為兄妹，搞不好將來還會有共同的弟妹……太複雜了；這種關係，她應付不來，也不想去應付。

難得母親終於可以擺脫過去的羈絆投入新的人生，叫芷瑤怎可能在這個要緊關頭恣意妄為？

芷瑤以左手緊緊捏住右手，輕輕往後退開，「你還好吧？」

姚文信與芷瑤對望半晌，知道她已把心扉重重鎖上，只得鬆開雙手，「有一件事，我認為你有必要知道。」

芷瑤自姚文信凝重的神色中猜想到事態嚴重，不由得拉着他的衣袖追問：「發生甚麼事？可是與我媽有關？」

姚文信囑咐：「先去洗把臉，換過衣服再說。」

芷瑤只管搖頭。

「你這樣很容易感冒。」姚文信哄撮：「相信我，那件事待你更衣後再說也一樣。」

芷瑤只好先行帶姚文信回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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