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日的圖書館像一座把時間折疊起來的小宇宙，燈光柔柔的，連空氣都帶著翻頁聲的節奏。
柳楚杉走進館內時，手上抱著幾本參考書。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9FbCn5tgs
一身乾淨的襯衫，氣質冷靜得像剛從理性大道上走下來。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JqtcMeXBt
他選了靠窗的位置坐下，陽光落在他的側臉，像額外替他描了一筆安靜又專心的光。
書才翻到第二頁，椅子對面忽然動了一下。
陸遠很自然地坐下，把耳機摘掉，桌上還放著一杯熱可可。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Agl5LQcPY
他的存在像給圖書館增添了幾分人間溫度。
「你不是說今天要補習嗎？」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ejxfU9fWv
柳楚杉抬眼，語氣不輕不重。
「補了啊。」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M1lQ9ONsD
陸遠點點桌上的可可，「補充能量。」
柳楚杉看了他一眼，沉默半秒，把自己的那杯黑咖啡往旁邊推了點，給他騰出位置。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579ODvuoF
那小動作不明說，但已經默認了他的來訪。
陸遠心裡偷樂，卻沒吵鬧，拿出自己的平板開始做作業。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08bIGQVNp
他偶爾抬眼瞄柳楚杉，看對方專注時眉尾微蹙、指尖落在紙上的輕震。
像一幅只為他存在的風景。
時間過了一會，圖書館越來越安靜。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2npyJphnw
陽光移了角度，照在柳楚杉的耳尖上，顯得溫柔得不得了。
陸遠忍不住傾過身，壓低聲音：
「你知道你讀書的樣子有多好看嗎？」
柳楚杉的手頓了一下，視線卻沒抬起。
「圖書館要小聲講話。」
「我很小聲。」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WT1bGDqHK
陸遠笑著靠近，語氣輕得像偷渡在頁縫裡的風，「而且我是在稱讚你。」
柳楚杉沉默，耳尖微微紅。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MXIDJBAax
他翻頁的動作慢了半拍，像是在消化那句話。
陸遠看到，心情好得像有人在胸口撒了糖粉。
過沒多久，柳楚杉忽然停下筆，側頭看向他。
「你作業寫完了？」
「差不多了，怎麼？」
柳楚杉眼神很淡，語氣卻像做了一個極大的讓步。
「那……你想一起去樓下吃點東西嗎？休息十五分鐘就好。」
陸遠愣了一秒。
不是內容讓他愣，而是柳楚杉主動開口這件事。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gF3A7cEvB
細微的一步，卻像突然讓整個圖書館的空氣亮了一度。
他壓不住笑，連聲音都帶著喜悅的溫度。
「想。當然想。」
兩人起身時，椅子摩擦地面的聲音在安靜的館內輕輕回響。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pKIEFAgYo
柳楚杉往前走，陸遠自然地跟上，步伐貼得很近，像不知不覺把距離調整到最習慣的那個值。
下樓途中，陸遠忽然低聲問：
「等下回來……可以坐得更近一點嗎？」
柳楚杉停在階梯半處，微微側頭。
「你靠得太近，我會分心。」
「那分心一下也沒關係吧？」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c0XVWJO5m
陸遠笑得心滿意足，「反正又不是考試。」
柳楚杉抿住唇，看了他一眼，然後繼續往下走。
但從那耳尖逐漸升起的玫瑰色來看……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vzSVWfQVh
他大概是默許了。
從樓下的自動販賣機買了簡單的小點心後，兩人再次踏回二樓的閱覽區。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fKFPFrLzO
午後的陽光往內退了一些，窗邊的光從明亮變成柔白，像替圖書館換了另一種安靜的節奏。
柳楚杉回到原本的位子，把咖啡放下，正準備拉開椅子。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BBQfaer12
陸遠卻像是早就等待那一刻似的，輕輕碰了碰他的手背。
「欸……那個。」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6KaTRVptX
他語氣看似隨意，眼尾卻帶著壓不住的期待。
柳楚杉抬眼：「什麼？」
陸遠清了清喉嚨，像在說一件特別認真的事。
「你剛剛說，回來可以……靠近一點，對吧？」
柳楚杉：「……我沒說可以。」
「但你也沒說不行。」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VVYloZvR1
陸遠笑得像偷偷贏了一場局。
柳楚杉被堵得一時語塞，耳尖的熱度又悄悄冒了出來。
最後，他只淡淡回了一句：「不要太過分。」
陸遠輕輕「收到」，同時拉了張椅子坐得比剛才靠近許多。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tESUCxpLl
不是過分地親密，但已經近到彼此手臂會在打字或寫字時輕輕擦過。
那種若有似無的觸感像在頁邊偷偷發芽。
柳楚杉試圖維持專注。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LQpKOOVkI
筆尖落下，線條卻比平常更細，像被誰的存在輕輕擾動。
「你今天寫得比平時慢。」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j2uI3HEsm
陸遠低聲道，音量只夠兩人聽見。
「……因為你一直在看我。」柳楚杉悄聲回。
「我哪有一直看你。」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Ilz8zgwiQ
陸遠壓下笑，「我有在寫作業。」
柳楚杉抬頭，剛好撞上陸遠灼灼的目光。
兩秒的靜止。
然後陸遠乖乖轉回去寫，但耳尖偷偷紅了。
圖書館安靜地流動著時間。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5I8eL6m5V
兩人都認真地做著自己的事，卻像被一條看不見的細線連著，互相牽動著心思。
直到一份影子落在桌面，他們同時抬頭。
是管理員阿姨，表情略困惑：「同學，你們……座位是不是坐得有點近呀？」
柳楚杉整個人僵住，像被當場抓包的小動物。
陸遠則笑得像什麼都沒發生：「我們在討論題目啦，坐近一點比較方便。」
阿姨半信半疑，但還是點點頭走掉了。
等她走遠後，柳楚杉壓低聲音：「你……可以正常一點嗎？」
陸遠貼得更近，壓在桌面上，小聲問：
「正常一點的意思是……再後退一點？還是……」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CYl3xVHDt
他語氣帶著壞壞的逗弄，「你其實不介意我靠這麼近？」
柳楚杉的筆尖抖了一下，紙上多了一道細弱的歪線。
「……繼續寫你的作業。」
陸遠笑著重新坐好。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yVqABt1qA
但兩人的距離，還是保持在那親密的半臂之間。
窗外的風輕輕搖動樹影，陽光在桌面上跳動。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VlaAz7GZo
在最安靜的圖書館裡，他們之間的心跳，反而顯得格外清晰。
午後的光線越來越柔，像把整座圖書館都裹進一張溫暖的書頁裡。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ZcMbuLFMq
柳楚杉的筆終於停了下來，他活動了一下手指，微微呼了口氣。
「休息一下？」陸遠立刻捕捉到動作，語氣像準備迎接某種小願望。
柳楚杉抬眼：「先把這題寫完。」
「你剛剛已經寫完了。」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VqNWqypTH
陸遠戳了戳他的紙，「最後那道歪掉的線是我害的。」
柳楚杉：「……」
他默默把那一題翻過去，不想再看。
陸遠忍著笑，像只安分坐著的貓，可尾巴卻一直在晃。
就在柳楚杉準備再寫下一頁的時候，陸遠忽然小聲開口：
「欸，我問你一件事喔。」
「嗯？」
陸遠看起來像是在慎重挑選字眼，最後才慢慢問：
「你……今天願意跟我一起來圖書館，是不是因為……想見我？」
柳楚杉的手指頓住，像鉛筆忽然被凍住。
他抬頭，想回一句冷冷的「沒有」，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Y6iIMvd7b
但陸遠的眼神亮亮的，帶著一種期待焦糖般的甜。
謊話忽然有點說不出口。
空氣靜了一拍。
最後柳楚杉低下視線，輕輕吐出一句：
「……是因為你說要寫作業，我怕你又寫不完。」
陸遠的笑一下子溢開來。
「那就是……有一點點想見我囉？」
「我沒說。」
「但你也沒否認。」
柳楚杉：「……陸遠。」
陸遠立刻坐直，像被叫到全名就知道要收斂。
柳楚杉柔聲道：「圖書館不要吵。」
陸遠：「好啦好啦。」
他乖是乖，但眼裡的笑完全關不掉。
不過真正讓柳楚杉心跳亂掉的，是下一秒陸遠的動作。
陸遠慢慢伸手，把柳楚杉桌邊那盞小檯燈的光調弱了一些，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mSCGsmaGJ
讓他眼前的書頁更柔和，也讓彼此的影子更靠近。
「這樣你看起來比較舒服。」陸遠低聲說。
柳楚杉愣住，心口像被那道微弱的光輕輕擊中。
「你……幹嘛突然調燈？」
「怕你累。」陸遠笑得平平淡淡，卻像藏著貼心的小火花，「你皺眉的樣子，我一下就看到了。」
柳楚杉說不出話，只能假裝繼續整理書。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A6oR2HQQs
但耳尖的溫度卻完全藏不住。
過了一會，陸遠忽然用筆尖敲了敲桌面，指著自己的作業。
「欸，學霸，這題……我真的不會。救命一下。」
柳楚杉微微皺眉：「這題很簡單。」
「簡單也要你教啊。」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EP0KWiItq
陸遠低頭，語氣帶點撒嬌的輕，「我喜歡你教我。」
柳楚杉的心跳不受控制地亂一下。
他忍了忍，還是把書往陸遠那邊推了點。
兩人肩靠得更近，呼吸幾乎融在同一片安靜裡。
就在柳楚杉開始講解第二步驟時，陸遠忽然湊近，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cDmWsATpg
靠得近到兩人的手肘輕輕相貼。
「……你靠太近了。」柳楚杉小聲提醒。
「我在聽你說啊。」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JeJnegGLh
陸遠低語，帶著藏不住的笑意。
「太近了。」
「可是……這樣比較喜歡。」
柳楚杉的聲音瞬間卡住。
圖書館外的陽光斜斜落下，照著他們肩膀貼合的角度。
柳楚杉的筆頓了一下，書頁在指尖微微顫抖，他偷偷瞥向陸遠。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S2gDK28zq
陸遠正低頭專注看著紙，眼神裡卻帶著明亮的笑意，像在偷看一場只有他能參與的演出。
「欸，學霸。」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buCUuQPvr
陸遠忽然輕聲開口，語氣柔得像夜風拂過書頁，「這題你教我之後，我……能坐得再靠近一點嗎？」
柳楚杉愣了三秒，手指差點把筆壓斷。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fEJI0gLiu
他想拒絕，卻又抬頭看著那雙期待的眼睛，呼吸不自覺亂了一拍。
「……別亂動。」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Oil8shwAV
他低聲說，但語氣裡沒有真的斥責，只像在提醒自己不要心跳太快。
陸遠的笑意擴散開來，像陽光偷偷灑進圖書館的角落。他慢慢挪近，肩膀輕碰柳楚杉的，像只是為了方便看筆記，但手指卻不自覺輕輕觸碰到柳楚杉的手背。
柳楚杉手一顫，眼神微微飄開，但沒有移手。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64ti9YJrW
那瞬間的電流像輕輕擊過胸口，悄悄攪動他一直保持冷靜的心。
「……你又靠太近了。」柳楚杉低聲說，聲音輕得像怕被書本聽到。
「嗯？這樣剛剛好吧？」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XsH1OrSJL
陸遠語氣不急不躁，像是自然而然的事，但眼底閃過一抹淘氣的亮光。
柳楚杉想抗議，卻發現自己完全說不出口。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SPLxduLVy
筆尖在紙上劃出了一條彎曲的線，卻比剛才任何一次都更有節奏感，像被某種不可見的力量帶動。
陸遠看見那線，笑得更輕了，幾乎只是呼吸聲：「你……不會討厭我這樣吧？」
柳楚杉低低嘆口氣，微微側過臉，語氣柔了下來：「……沒關係。」
陸遠聽見後，微微靠得更近，把頭靠在他肩上，聲音貼在耳邊：「那我就一直這樣，好不好？」
柳楚杉耳尖燙得像被小火點燃，手不自覺地握緊筆，但胸口的悸動卻明明白白告訴他——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a5cTmXpAy
他不想拒絕。
柳楚杉的筆慢慢停了下來，手指僵在半空，心跳像漏了一拍。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NGut5LbZ8
他能感覺到陸遠的額頭輕輕靠在自己肩上，溫度穿透了書桌的隔閡，直抵心底。
「……你這樣太近了。」柳楚杉低聲說，聲音裡帶著微微的顫抖。
「我知道。」陸遠的呼吸貼著他的頸側，語氣柔得像水，「可是……我喜歡靠近你。」
柳楚杉低下頭，看著自己握筆的手，竟然不自覺地慢慢鬆開。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rUxAhX0Mb
他小聲說：「……你這樣，我會分心。」
「那就分心吧。」陸遠微微一笑，像在說一個秘密，也像在宣告一種專屬的默契，「反正我不急，我等你。」
柳楚杉抬頭，對上他那雙明亮得像能照進心裡的眼睛，呼吸不自覺亂了一拍。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aQ6TTcEkK
他想說什麼，卻發現聲音被胸口的悸動吞掉。
陸遠看著他，慢慢伸手，把柳楚杉的手指交握在自己的掌心裡，十指輕輕扣緊。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icCqi8oyi
那溫度不強烈，卻像洪水般慢慢填滿他的胸腔。
「你……」柳楚杉低低開口，語氣裡帶著一絲無奈，「你總是……這樣貼得讓人心跳亂。」
「那就亂啊。」陸遠語氣輕快，像在打趣，也像在承認，「我喜歡你心跳亂的樣子。」
柳楚杉的耳尖紅得像要冒煙，低下頭不敢直視他。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QiQ69p75v
筆尖停在紙上，卻像被磁力牽引，手背緊緊依著陸遠的掌心。
陸遠看見，輕輕在他肩膀上靠得更近，呼吸落在他的耳畔：「等你想靠我一點的時候，別害怕。」
柳楚杉胸口像被溫柔擁抱，呼吸漸漸平穩，但心底卻還在翻湧。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gaieq4zNm
他低聲呢喃：「……我……會……」
陸遠聽見，笑得更輕柔，把額頭貼在他肩膀上，語氣像呢喃，也是承諾：「嗯，我知道。」
圖書館裡，書頁沙沙，陽光透過窗子斑駁地灑在桌面。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0Pgk3b6Bd
兩人的身影，就這樣靠得很近，很安靜，卻像整個世界都縮進這片柔光裡，專屬於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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