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屬於我的太陽 - 早晨的幾句話

隔天早上的校園像一口剛洗好的玻璃杯，冷冽又透亮。柳楚杉踏進教室時，第一節是數學，他理論上該神清氣爽。理論上。

現實是，他一坐下，耳尖就開始自帶餘震。

他連公式都還沒展開，後門就被推開一條縫。

陸遠晃進來，背著書包，像風從某款遊戲地圖穿到另一張地圖，步伐輕鬆得不像是會上早八的人。他看見柳楚杉時，眼角像被曬過一秒。

好死不死，他直接往柳楚杉旁邊那個空位坐下。

柳楚杉的鋼筆差點從指尖滑出去。

陸遠坐下後，把書包往椅背一掛，整個動作自然得像他本來就應該坐在這裡。他側過頭，小聲開口：「早。」

柳楚杉盯著課本，像在觀察一種外星文學：「……早。」

陸遠湊近一點，語氣極輕：「昨天有沒有再想著那個S型漂移？」

柳楚杉的手指僵住。筆尖在紙上停了一秒，把本來乾淨的餘白戳出一個微不可察的點。

「沒有。」他回答得飛快。

陸遠看著他，像在欣賞某種特別誠實的否認：「喔。那你昨晚破紀錄的時候表情很可愛。」

柳楚杉：「……」

他深吸一口氣，打算把注意力塞回書本，可方程式在眼底化成一串消音後的遊戲音效。他明明是學霸，此刻卻像在數一群跳著滑步舞的小符號。

陸遠看他保持沉默，換了種更收斂的語氣：「等一下下課，我想跟你說件事。」

柳楚杉的心跳像被改成二倍速：「什麼事？」

「現在不能講。」陸遠抬手，半遮著笑，「數學老師在盯我。」

柳楚杉下意識抬頭，果然看到數學老師站在講台前，像雷達掃描一樣掃過全班。而他們兩個的方向非常可疑。

老師推了推眼鏡，語氣冷得像從矩陣裡切出來：「後排那兩位，要不要到講台前來分享你們的早課心得？」

陸遠立刻端正坐姿，秒切成乖學生模式：「老師早，我剛剛只是在問題目。」

柳楚杉：「……」

他只能默默翻開課本，用學霸的尊嚴把臉遮住。

但心裡知道，那句「等一下下課」像跟著時間綁定了某種倒數。

讓整堂課的鐘聲，都聽起來像悶著笑意的提示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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