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ancy直播間線上人數不斷增加,評論和彈幕的數量空前絕後。哪怕時南奚還沒打開攝像頭,只是上線待著,他的觀眾呼聲也已經掀起了新浪潮。
平臺大數據敏銳地抓取到這波流量走向,順勢再推波助瀾一發,將Marvelous Nancy推到午夜區頭條。
時南奚戴著白瓷面具,面無表情地盯著滿螢幕的粉絲的愛意。
一文不值。他心想。
從他六年前剛出道至今,他的直播間就一直很火爆。點進來的每個人卻都仿佛蹲在網線上的一匹餓狼,覬覦著、窺看著,給他無盡的鮮花和掌聲,就巴望著能從他雪白的身體上咬下幾口淋漓血肉。
每個輕佻的昵稱和愛意,本應該珍而重之地贈給心愛之人,卻被這些人的指尖輕飄飄打出來,通過不要錢的網線往素不相識的他身上砸,只為了看一眼他在螢幕前發騷。時南奚覺得廉價。
自己也廉價。
往羊絨攤子上一趟,赤條條白花花的肉體,他就跟那些放在eBay網上任人選購品評的肉菜差不多。
不由得,他抓住了自己的左手手腕,扼緊。他曾在螢幕前自殺了三次,十幾刀二十刀地劃,鮮血止不住地流,滴在他斑斑精液的身上。
讓你們再看,我嚇死你們!全都嚇死!嚇到你們聽見Nancy都怕,再也不敢點進來。十歲的時南奚惡狠狠地想。
然而總是事與願違,他的癲狂與血腥反而吸來了更多人,他們圍著他鮮血淋漓的身子歡呼、狂歡,更加把他抬到高位,大家覺得這小騷貨簡直辣透了。
忽然,一只溫厚的手掌按在了時南奚肩頭,緊接著,洛爾微微俯下身,將下巴擱在他發頂上。安撫性地,他輕輕揉捏時南奚的肩膀,好像想通過這種方式給他傳遞去無聲的愛意和支持。將他緊繃的肩頭揉得緩和下來。
時南奚微閉了閉眼,深深吸口氣,短暫地忘記這些糜爛的一切,說服自己去感受仿佛來自時巍嶼身上的溫度。
洛爾接收到時南奚放鬆的訊息,偏了偏頭,吻在人耳垂上。
“今天不能直播太久。”時南奚與洛爾廝磨著,很快身體上情熱起來,也側過臉蹭他:“平安夜哥哥肯定會回來,不能叫他看到。”
“好。”洛爾松了松領口,任由他索取溫熱,卻將目光投向螢幕。
今天線上人數達到了一百二十萬,整體來看,時南奚直播間的觀看量是上漲的。然而,被標記為“初次點擊”的新粉觀眾的人數比例遠遠超過了直播間的常駐粉絲。
洛爾掃一眼數據就印刻在他腦海裏,分析結論出來,有幾個眼熟的ID沒在。現在的熱度主要是靠新粉堆起來的。
沒來的那一批可是鐵粉,但凡時南奚上線他們就沒有不到的,每一場雷打不動地從頭到尾守著,有些粉絲甚至乾脆把飯都端來電腦前吃,就是生怕錯過任何一幀Nancy的表演。
然而卻在今天,他們不約而同地失蹤,連上線都沒上。
當然,這些時南奚是不可能發現的。他看到自己的直播間、看到自己的粉絲、還有自己高到爆棚的人氣就想吐,怎麼可能有心思去做什麼老粉新粉的數據分析!
不動聲色,洛爾將目光收了回來,專注在汗涔涔的時南奚身上。
這小傢伙已經把自己蹭出了反應,潮紅的面色蔓延到了脖子。洛爾將手伸進他衣領,準確地找到了他的乳尖,不輕不重地掐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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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房間裏交歡得天昏地暗,樓下的郎昕州卻接到了個電話。
是時巍嶼打來的。
開門見山就聽時先生說,羅吉爾那塊硬石頭今天破天荒地主動來聯繫,態度也與之前180度大轉變,似乎還賠著小心,反過來請求重新與嬴聯科技和談,之前合作合同的條款都好商量。
時巍嶼一整個摸不著頭腦,都被他們弄得有點ptsd了,只覺得這家合作夥伴反復無常,不知道又出了什麼花樣,讓郎昕州幫忙查一查。
郎昕州雖然被撥來照顧時南奚,可是誰不知道他在此之前是時巍嶼手底下的得力幹將!自從高中和他港島的父親郎振雄鬧了矛盾後,隔天就買張機票飛到首都加入傅安邦麾下,後又進了國防科技部隊,特種兵技術部出身,研發、檢索都是一流。
要不是時南奚從美國回來實在太虛弱,精神上還有點問題需要人24小時高強度看護,他也不會讓郎昕州調回家裏來。
不過這倒也不是沒有好處,郎昕州被隱藏到了暗處,很多時巍嶼不好明面上調查的事情就交給郎昕州來做。畢竟,比從前翻了一倍的工資,怎麼也不可能只讓他照顧一個矯情小少爺。
剛突破外網的羅吉爾公司防火牆,郎昕州披了一層員工帳號的皮,暗戳戳潛入了羅吉爾的員工論壇。
一點進去就看到論壇一個帖子被頂到“爆”,標題寫著,羅吉爾仿生人大面積故障,無緣由攻擊買主,已造成二十餘人死亡,人數持續統計中。
郎昕州心裏沉了一沉,忙點進去,死者的照片赫然呈現。
第一位被發現的,是個名叫“大衛·懷特”的男子,家住在洛杉磯一個偏遠的農場,平時除了打理牧場之外唯一的興趣就是開車去幾裏外的鎮子裏購物,買一大堆零食回家,看色情直播。他的死因,是被家中的家政仿生人攻擊,直接將腦袋從身體上擰了下來。
由於是內部論壇,什麼圖都敢發,甚至有現場調查時流出的圖片,非常血腥。
郎昕州皺了皺眉,任他是特種兵出身也沒見過這種架勢,硬生生把人頭拽了360度然後扯斷,腔子上的皮都扭成了麻花狀,血流一地。今晨大衛的媽媽進來送早飯被嚇得不輕,已經送精神病院去了。
現場照片邊緣處拍到了那只家政仿生人布朗,它直勾勾的眼神盯著鏡頭,仿佛已經斷了電,頹然坐在角落,四肢扭曲畸形。
郎昕州長長出了口氣,滑動滑鼠往下看。
誰知一連看了好幾個受害者訊息,梳理出來的要點高度重合,都是買主在家裏好好的,被突然暴起的仿生人攻擊,死因全都是腦袋從脖子上擰了下來。
仿生人傷人,以前不是沒有過。最初期尚在試驗階段的時候,確實有過實驗人員不同程度地受傷的情況。
只不過,那都是投入市場之前的實驗失敗案例,而且傷人的方式各異,怎麼會這麼巧,遍佈北美各個地區的技術已經完全成熟的仿生人幾乎同一時間暴走,並且殺人的手法都是一個樣?
郎昕州瞠目結舌,有些看不懂了。反正最重要的是,羅吉爾公司產品出問題了。具有非常大的潛在危險性,與他們公司的合作,只怕要稍微緩緩了。
他把結論編輯成一份Word文本,拖到發件箱裏發給了時巍嶼。
一抬頭,那輛熟悉的黑色邁巴赫就已經開進別墅的園區,時巍嶼打開車門把車鑰匙拋給園丁,就徑直走了進來。
“你今天回來得這麼早?”郎昕州有些意外,接過他遞來的外套,幫他抖掉雪花掛起來。
時巍嶼搓了搓手,室內熱烘烘的暖氣才叫他找回了點兒活著的感覺,他說:“原定今天下午還要跟對面法務部磋商,但是他們臨時取消了,說是有緊急大會。我想著,今天過節,早點回來陪奚奚。”
“這個點,加拿大那邊應該都淩晨了,什麼大事能把加拿大人抓出被窩?”時巍嶼接了靳姨遞來的薑茶,嗤笑:“大洋彼岸也開始卷起來了嗎?”
郎昕州笑著說:“他們這可不是卷,他們這叫火燒眉毛了。若還不處理,第二天羅吉爾公司在不在都成問題。”
“什麼意思?”
“北美出了大事,具體情形,我整理成文本發在你郵箱裏了,你先看。我去替你叫南奚下來。”
說著話郎昕州就已經用酒精棉片為時巍嶼消毒了手機表面,將餐布折好放在他手邊,就往旋轉樓梯上去。時南奚若是知道哥哥今天回得這麼早,指不定怎麼開心呢。
想到時南奚軟綿綿的笑臉,郎昕州走在走廊上,不禁低下頭,嘴角微微勾了一下。
他輕輕叩門:“南奚,下樓吃點點心吧,先生回來了。南奚——?”
驀地他手猛一停,似乎聽見時南奚屋裏傳來一聲他的呻吟,不大,卻極盡的銷魂魅惑。
郎昕州心頭猛跳了跳,尚不確定這是什麼樣的聲音,握住了門把手大了點聲:“南奚,你沒事吧?”
沒動靜,他忍不住了,摘下手套輸密碼開鎖。時南奚的房間是電子鎖,密碼很簡單,是時巍嶼去北美接他回來的那個日子。密碼鎖紅燈轉綠,郎昕州一把往裏推,不知什麼卡住了門軸,電子鎖竟然沒有彈開。郎昕州有些慌了,又重新輸入了一遍,密碼顯示正確,但是電子鎖扣依然鎖得緊緊的。
裏頭停了一停,然後一點細小的動靜,似乎是時南奚被挪得離門近了幾分,他的叫聲更清晰了,急喘、啜泣,交織成一聲迭一聲爽上天的浪叫。他像是被人頂著操,又像是在自慰,薄薄的門板擋不住那急切又猛烈的撞擊,不知道他用的什麼工具,甚至連皮肉碰撞發出的黏膩濕漉的啪啪聲都清晰可聞。
郎昕州忙鬆開了門把,理智裏他知道這種時候他應當趕緊回避,而且需要為時南奚將門都鎖好。可他的腳卻好像不聽使喚,灌了醋似的硬是挪不動半步。
時南奚的聲音越發淫浪。
落在耳中,禁忌情色感十足,卻又是無比的誘人動聽。
郎昕州顫抖著手抵在門上。
時南奚難耐的嬌喘好似火苗,將他的嗓子眼燒得燥熱,心臟也跟著發燙髮癢,開口想發出的聲音都蒸發到空氣裏一絲都發不出來,他只剩下急促的呼吸。
“哥……哥哥!”時南奚本就溫柔的聲線被肏得更嬌,斷斷續續的求,也不知是求侵犯他的人饒過,還是求他再給多一些深一些,門板將這婉轉蒙上一層紗,紗尾撓著郎昕州的心頭一角。
驟然,許是裏頭的人玩夠了,動靜變得狠了起來,時南奚的喟歎一聲聲拔高成了急切的驚喘,拖著哭腔,舒服爽快又惹人愛憐。
郎昕州生咽了一口,額頭頂著門,微微合上眼睛,低聲喚他名字。
最終,時南奚一聲聲嘶力竭的驚喘,動靜小了下去,郎昕州下意識扶著門板,撐住了自己。
他發現他的腿在微微顫抖,偷聽時南奚自慰竟然把自己給聽硬了,倚靠著門,默然無聲地滑坐在地。
門裏時南奚脫了力,軟塌塌地依著,在高潮餘韻中喘息;門外郎昕州摁著胸膛,平復自己可恥的欲望。兩人應是互相都知道,卻默契地保持了一陣子沉默。
不知停了多久。
當時南奚的房門打開時,小少爺依舊那副衿貴禁欲的扮相,絲帶纏腕,禮服扣到脖頸底,淺淺掃了他一眼。郎昕州背著身站在扶手前等他,聽見門開,慢慢回過頭來,沖他彬彬有禮地一笑,伸出戴了白色手套的手來扶他。
同往常那般,並無不同。
只是錯身瞬間,兩人眼底浮動了幾分不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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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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