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蛙眼小说店 - 被吞噬了的世界

三年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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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离职青蛙眼奶茶店，已经有三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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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我在一家「万事通」的客服中心，做了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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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客服中心有很多的业务，所以我不单只是处理一家公司的服务问题，还有其它公司、集团，又或者是软件开发、游戏的客服问题，我需要去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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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青蛙眼奶茶店也在短短的一年，宣告倒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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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我没有跟任何一个下属、同事联系，所以我也不了解倒闭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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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而言，一切都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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舜宜对我来说，很重要吗？

难道她不在世了，我就不能做回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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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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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早上八点，我都会乘搭公共交通 -- 轻快铁到吉隆坡市中心去，再转换另一个轻快铁去上班。上班途中，我可能会停留在咖啡厅吃个早餐，刷刷手机、看看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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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风波越来越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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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举起布条抗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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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政府不知道搞什么商业组织，诚邀所有大企业的老板，并调整了税收。对于这些细节，我是一窍不通，目前的脑袋就只有客服公司的最新规矩和公告。偶尔，我会在路上看见「现场」的示威抗议，警方和平民打起来……看似刺激，不过我的内心却是平坦，完全不受任何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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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做以前的我，大概会跑上前去阻止，或是想尽办法了解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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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现在，我根本没有这个闲情去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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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早餐，我便会慢步走到公司去打卡、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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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的同事，他们的性格都很独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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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我都没有跟任何一个同事保持特别好的关系，就是普通的「嗨掰」招呼，基本的礼貌和一丝需要脸部肌肉发力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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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而觉得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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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于热情的同事，就好像一种 PUA 形式上的恐怖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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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没有给对方说「更多」的台词回复，你就会被视为「不礼貌」的人，又或者是「不合群」的人。但有时候，你认真想要去配合他们，会发现所有的聊天内容是无益、无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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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看起来很残？」

「你有看到昨天的新闻吗？」

「我的男朋友昨天带我去广场……」

「前天，金价上哦！」

「最新的盲盒推出了……」

「你还喝奶茶？奶茶都是过时了的啦！」

「嘿，嗯……没事，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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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任何一个话题，你回复了哪一句都好，对方给你的下一句是不关主题的内容。然后，你会发现这些人会各说各的事情，说得不亦乐乎。大家在同个时间说话，资讯横飞，谁真正地在聆听着谁？那么这聊天还谈得有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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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着背包，走进随机的工作台，再将桌面上的手提电脑给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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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每次都是这个想法：九个小时，很快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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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座位的女生，名为华馨。她每次都会问我一些奇怪的问题，或是与工作无关痛痒的话题：「你知道吗？鸡，会吃石头来消化肠胃！恶心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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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华馨，我从来没有看过她的正面，更没有兴趣知道她的外表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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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鸟类都会吃石头来帮助消化。」我淡淡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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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系统启动了，我便将耳机给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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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恶心了！我以后都不敢吃鸡肉了。」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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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人类可以吃石头来帮助消化，我看你都应该吞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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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落，她似乎若有所思：「啊！那我应该吃大石头？还是小石子？」她果真的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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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没有搭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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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座名为凯盛的男同事站起来，问：「你们知道抗议的事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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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我后面的男同事，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了，他深感兴趣：「你是说『商人贸易政策』的抗议吗？就是马来西亚要变成 100% 的资本主义了！我其实是赞同这个做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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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的话题就在我的耳边转，让我没法专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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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就是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还没等到对方将言论说完，就急着表态自己的想法和意见，然后觉得很有建设性。其中一个同事问到了我：「熠生！你的想法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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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耸耸肩：「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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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是你的国家！你一定要去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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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句句批判冲着我，好在有顾客拨打进来，我得以用此借口来让他们暂时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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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是我跟他们的频道不相同呢？

还是我其实根本不喜欢他们？

是我个人的问题吗？

如果我跟之前的奶茶店同事们，又会不会有今天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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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之前，见他们各自都在接着顾客的来电，我便悄悄地从背包里头，拿出之前舜宜送给我的纸质眼镜。戴上它，发现周围都毫无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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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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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也会有一个人，会有颜色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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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向自己的手，发现「粉红色」的迹象，再也没有什么七彩、彩虹色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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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我褪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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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拍了我的肩膀：「熠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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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连忙将纸质眼镜摘下来，往后看去……是泰斌！一个 42 岁的中年单身汉，他总是喜欢找我搭话：「你手上那个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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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D 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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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他笑了：「就像周星驰电影里面的那种，可以把女孩的某个部位给放大的眼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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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他就是这么地污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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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有千百万种话题，而他总是可以扯去成人笑话，或骚扰相关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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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点头，配合他：「嗯！不过我不是看女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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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更加猥琐了：「难道是看女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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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摇摇头：「是看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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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他直接转身离开：「我不跟你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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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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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我也不想跟你多说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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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这个办公室，我才了解到灵魂色彩的重要性。也许，我无法跟他们沟通的其中原因，是跟这些黑魂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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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我发现信箱内有封材质特别好的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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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工作那么多年，第一次在信箱收到信件：「还会有人这么老土？送信？」毕竟现在就连信用卡账单、银行户存的资讯，或是政府发来的重要文件，都是会以电邮、手机软件的方式来寄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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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封上有个蓝色的图案，设计很细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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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信封，里面的内容竟是与工作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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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封来自于「北悠美食集团」的工作邀请函，请我去当他们的奶茶店店长。薪资没有比现在的客服工作高，但是福利方面是挺不错的。信中特意提及，是在我的 LinkedIn 个人资料榜上，看见我之前经营奶茶店的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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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所有与舜宜的回忆直接就冲上了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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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怒哀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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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的成分为最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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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子都酸溜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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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阴影吗？还是我心中的「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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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信件给丢在桌面上，然后去洗澡、吃饭，倒在床上直接就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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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里说着「随缘吧！」实际上，我根本不想回到奶茶店的老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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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去工作的路上，轻快铁发生了事故，被逼暂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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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需要下车，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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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直接拨打给临近的德士或载送服务，不愿意再等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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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我提早出门，并不赶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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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傻傻地站在原地，眼中无神，只希望轻快铁能够快点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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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快铁根本没有坏啊！」前方有人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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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抗议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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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为什么要挡着轻快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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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来越多人在前方不远处投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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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他们的话语中，我了解到是有抗议活动的发生，造成交通阻碍。这下子可惨了，我继续等下去也是未知数，倒不如打电话拨打给载送服务会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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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手机，看见载送服务的多个司机也被抗议活动给牵连，塞在路上而无法做生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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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我便轻叹一口气，随意找个柱子给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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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四周围的人，他们都因为交通不便而大骂起来，有些人甚至拿出手机来录影、直播，场面可说是越来越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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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趁着这个时候，戴上纸质眼镜，发现眼前的场景是黑漆漆的空洞，没有任何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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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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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已经变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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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往一处张望，看见一家小型的奶茶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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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有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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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奶茶店，见里头坐着一个玩着手机的男人，他戴着耳机，根本都不想要有顾客来给他做生意的样子。我用手指头叩叩他的耳机，把他给惹怒了：「你怎么啦？很没有礼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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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打扰到你玩手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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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着他露出假笑，再递给他一张紫色的 100 块纸钞：「你让我泡杯奶茶，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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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皱着眉头，好奇地问：「你这 100 块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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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的，就让我进来泡杯奶茶，给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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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真的？」他抽掉了我手中的 100 块，还不停地研究它是否是真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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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理会他，反正他将 100 给拿去了。我走进摊子，将他给轻轻推出去。他很配合，然后一脸懵逼地看着我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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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我就以他摊子内仅有的奶茶、食材来泡制一杯饮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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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许的竹炭粉，再倒入一点点的牛奶，还有冰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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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就是绿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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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所有的液体给混杂一块儿，再用雪克杯来盛起，并用力地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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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员指着那部自动摇动雪克杯的机器，但我不想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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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器再怎么摇，都不如人手感应里头的温度，还有冰块的融化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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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我将混杂的液体给倒在杯子上，然后小心翼翼地将薄荷叶给点在冰块上作为点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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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杯如同海浪泛过的灰色沙滩

出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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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员睁大双眼地看着：「好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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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饮料递给他：「你试试看，喝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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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可以吗？你给我钱，又请我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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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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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他接过饮料，不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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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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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戴上我的纸质眼镜，心中有股莫名其妙的意识，似乎想要证明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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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完全不懂我到底在做什么，却很乐意地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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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命令下，他喝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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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口、又一口……明明说好一口，他却「咕噜咕噜」地吞下去，贪婪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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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我眼前的黑魂，竟呈现出紫色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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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紫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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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员大赞：「你太厉害了！我没有想过，这些 cheap 料都可以被你泡得那么好喝？你教教我，怎样泡？好不好？」他放下手机，还将耳机给摘下，完全不理会那处于排位赛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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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我要教他的时刻，一个男人冲进来，把我狠狠地给推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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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男人的表情是凶神恶煞的：「你谁啊？趁着抗议活动，你是不是要用我奶茶档口来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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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差点就跌倒了，好在稳住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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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员被男人稍微碰了一下，紫色的魂体直接转化成了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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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大骂：「叫你这边顾店，你让陌生人进来捣乱？是不是要我把你炒掉？要不是看在你的妈妈份上，你觉得你会有工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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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瞥视我一眼：「你再过来捣乱，我就直接报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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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纸质眼镜看到的，只是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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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的声音是清晰的、也是令人难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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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纸质眼镜摘下，见店员带着那忧愁的表情，继续拿起那部手机打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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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我才了解，他并不是在享受、沉迷游戏之中，而是他只能够玩游戏来打法这段难熬的时间。我本已经将他的魂体激发出颜色，但那作为老板的男人只用了 0.5 秒的时间，就可将他迅速打回原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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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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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这个世界确实是处于在混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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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抗议活动，还有各种各样的负能量传播，都是没有了魂色的感染，才会使得每个人变得极其负面。若是想要改变这一切，唯一可以做的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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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回我的老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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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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