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後,體能訓練課。
每到這一課操練,都是四班一年級的學生一起上的,總共百來人集中在偌大的操場,分組完成各項鍛鍊。
安德森主管每一屆的新生體能課程,被他訓練過的學生大都有心理陰影,無一不懼怕這段回憶。
比爾與古澤早早就在操場熱身作準備,其他人或多或少會對這課堂有怠慢,但對古澤而言,這是他覺得最容易應付的項目。
「阿澤。」現在比爾已跟古澤相當熟稔,「等會不要惹安德森,我看他常常針對你,不知是否上次那回你跟他硬扛,他對你是有點偏見了。」
古澤卻沒多想,一邊拉筋一邊道,「我沒有要惹他。」
「聽說安德森曾把一個不聽話的舊生練到暈倒,之後那人還退學了。校方也沒把安德森怎麼樣,明顯是挺他的。」比爾想想也不寒而慄,他這麼努力才考進來,可不想被這樣的魔鬼教官弄死。
他們還在閒聊時,安德森已來到,看到比其他人早到並開始熱身的二人,微微挑眉。
比爾與古澤立即肅立敬禮,安德森也只是略一點頭。
一年級的學生陸續抵達,與安德森一同執教的卡路爾教官立刻分派是日鍛鍊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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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路爾用凌厲的眼神掃過排成數行的新生,見到大部份人都把身姿挺得更直,滿意地說,「今天的體能課項目如下:拉舉八十公斤3組,每組3次;俯卧撐3組,每組30次;仰臥起坐3組,每組30次;25米衝刺、25米負重、25米搬運、25米衝刺;最後是2英里跑。女學員負重量及完成次數如下……」
卡路爾一路說著,一年級的學生的臉色便一路在變。
安德森是出了名的嚴格體能教官,對新生從無手軟,深信服從命令比單純的體力更為重要。這次故意加大訓練量,就是要看看新生對執行命令的服從性。
安德森在旁觀察,大部份學生聽到最後都臉有難色,有幾個大膽的更在碎碎唸著,只有大約二十多名的新生不為所動。也難怪,對新生來說,這比正常的訓練量要多上不少。
安德森看準有幾個新生還在碎嘴,走了上次一指,「你、你、你,出列!」
被指著的三名新生,先是一怔,醒覺後立刻叫道,「是,長官!」然後小跑步出列。
安德森臉上古井無波,但三名新生站在他前面,卻感到一陣無形的壓力。
「對訓練有不滿嗎?」安德森冷冷地問道。
三名新生哪敢說甚麼,「沒有,長官!」
「很好,那麼俯卧撐和仰臥起坐每組加10次,2英里跑限時20分鐘完成,全部項目要50分鐘內完成。運動場的更衣室、廁所很久沒有大清洗過,完成不了的人,課後都留下來,給我好好清潔。」
全體新生終於見識到安德森的變態了,立刻齊聲答道,「是,長官!」
三名出列的新生突然感到背後一陣惡寒,不用回望也曉得,後面的百多人,一定是用怨恨的眼光盯著他們。
安德森用森嚴的目光掃過全體新生,然後說道,「在戰場上,如果對命令存在質疑,那怕是一刻的遲疑,也可能會讓整隊人遭到毀滅性的打擊!」
看見新生們的眼神再沒有之前的散漫,安德森滿意地點點頭,「訓練開始,50分鐘是包括休息時間的,都散去!」
新生們聽到後,答了句,「是,長官!」便立刻分組進行不同的訓練項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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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生們不知道安德森何時又會趁機整治他們,都出盡吃奶的力有去完成各項訓練。而且如果50分鐘內不能完成,還要拖著疲累之軀去洗廁所。
艾廸對旁邊正在進行仰臥起坐的比爾小聲說,「反正完成不了也要洗廁所,不如現在留點力氣好了。」
比爾向艾廸白了一眼,「如果你真的留力,恐怕教官會要你先完成餘下的訓練,才去洗廁所。」
每項訓練都有一位助理教官負責作紀錄。
這時,負責仰臥起坐的教官對著古澤叫道,「你已經完成30次了……」
古澤停了一下,向教官問道,「一定要停下休息嗎?」
教官先是一呆,然後答道,「不一定,休息時間是你們自訂的。」
古澤聽後,便繼續進行餘下的60次。不到3分鐘,古澤便在教官和同學們驚訝的目光下,跑到俯臥撐的地點。
接著,古澤又以3分鐘的時間完成了90次俯臥撐,再向拉舉的地點跑去。
兩處的小騷動,終於引起了安德森的注意。他問去了解狀況的卡路爾,卡路爾說,「是那個叫古澤的新生,他已經完成了仰臥起坐和俯臥撐,而且沒有休息過。」
安德森眉一挑,看看手錶,只是過了大約8分鐘。
他輕笑了一下,對卡路爾說道,「是他嗎?那就看看是要出風頭,還是有真材實料?」
輪到古澤進行拉舉。他站好位置,俯身抓住鋼桿,用力把鋼鈴拉起。
咦?好像有點輕。古澤平時做拉舉的重量,都比現在重上一半的。
古澤心想要加點重量嗎?一甩頭,還是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且加重又要浪費時間,快點做完去下一項吧!
教官和同學們見古澤拉起鋼鈴後停下,以為他受傷了還是甚麼的,怎料下一刻古澤就舉重若輕地快速完成了餘下的8次拉舉。
卡路爾見了微微點頭。雖然這個重量不是太驚人,絕大部份新生也能完成。但像古澤剛才這樣既輕鬆又快速地連續完成9次,也是十分罕見。
古澤來到另一處時,剛好全部線道都有人進行訓練,他只好在後面排隊。
一些目睹古澤完成之前項目的新生,這時悄悄對同學講述情況,古澤立刻成為眾人的焦點。面對其他人的注目禮和竊竊私語,古澤看也不看他們一眼,一直原地提腿作熱身運動。
這個項目要先作25米衝刺,然後拉著載有80公斤鋼鈴的木橇跑25米,再來是雙手各提著15公斤的鋼鈴跑25米,最後還要再作25米衝刺。
拉載重木橇是模擬戰場上搬運受傷的同僚,而雙手攜重跑則是模擬搬運重裝備或彈藥。
輪到古澤時,只見他一陣風似的跑到對面。別人拉木橇時都是倒著慢慢拉,好像老牛在拉犁一樣,他卻雙手拉著手把,一股腦兒地跑到對面。
完成了後面的攜重跑和最後衝刺,古澤以不到30秒的時間便完成這項訓練,比大部份同學都快出很多。
2英里大約就是繞運動場跑8個圈的距離。因為這項不用排隊,所以古澤一來到起點,便開始跑了起來。
要20分鐘內完成,每圈的配速就是要在兩分半鐘內。古澤跑完兩圈,只是用了4分鐘,而且看他的樣子,好像還是遊刃有餘。
其實這次體能訓練的量,比起古澤每天早上自我訓練的量還要少。由11歲開始,古澤已經習慣每天進行高強度的體能練習。當他感到已經完全適應練習的強度時,還會主動增重或加量,慢慢推展自己的極限。
所以在安德森眼中的「下馬威」和新生眼中的「地獄訓練」,古澤只當是一次不足量的日常訓練罷了。
當古澤尚有兩圈便完成2英里跑時,體能較好的幾個新生,包括比爾在內,才開始跑第一圈。
最後,古澤以17分鐘完成2英里。看似沒多快,但加上之前完成的其他項目,以及最後兩圈減速,伴著比爾一起跑,這個時間已經是相當快了。
卡路爾和安德森對望了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驚訝:這小子果然不是等閒之輩!
但當安德森想起之前古澤在宿舍發飆的一幕,心裡立刻有了抵觸:以後一定要好好敲打一下他,要他知道分寸。
正當站在終點的助理教官,滿臉笑容地想對這個體能高材生稱贊一句時,古澤竟然並未停下,繼續和比爾一起跑下去。
比爾微微喘氣,看著旁邊的古澤問道,「你都完成了,還跑甚麼?」
古澤聳聳肩,氣定神閒地答道,「平時都是跑5公里的,陪你跑完剛好。」
比爾搖頭說道,「隨便,真是服了你。」
卡路爾剛才還感歎古澤的體能是十年難得一見的逸材,下一刻見他完成後並沒有停下來,繼續和同學一起輕鬆跑,立刻皺眉說道,「這人怎樣搞的?我叫他停下來。」
旁邊的安德森冷著臉說,「不用,他喜歡跑就由他跑。」
卡路爾見狀,心中不禁暗歎:安德森最看不慣這種不依規矩,自行其是的人,這次古澤恐怕要大大的倒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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