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天使女兒 - 第五章第一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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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公寓時，時針已經指向了九點。

夜晚的城市依舊喧囂，但一關上家門，那份獨屬於「家」的安靜與溫馨便將他們輕輕包裹。

咲希顯然還沉浸在第一次「外面世界」的冒險中，那雙琥珀色的眼眸比平時更加明亮，臉頰也因為興奮而微微泛紅。

「咲希，先去洗澡準備休息了。」雪乃的聲音溫柔，她自然地牽起咲希的手，引導著還有些意猶未盡的她。

「好的。」咲希乖巧地點頭，但在被帶走之前，她忽然把視線移向雪乃那白色的長髮，再回過頭，看看理人的頭髮，好奇地問了理人一句：「父親大人和雪乃姐姐大人，小時候是什麼樣子的呢？」

這個純粹的問題，讓理人和雪乃的動作都停頓了一下。

他們交換了一個眼神，那眼神中，有著一絲懷念，也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複雜。

「這個嘛…」理人抓了抓頭髮，一時不知該從何說起。

「等一下，」雪乃像是想起了什麼，她輕輕鬆開咲希的手，轉身走進了儲物間。

片刻之後，她抱著一本有著深藍色布質封面的、厚厚的相簿走了出來。相簿的邊角已經有些磨損，看得出有些年頭了。

「與其用說的，不如直接看吧。」

她將相簿放在客廳的矮桌上，輕輕拂去封面上的一層薄灰。

咲希立刻被吸引了過來，好奇地跪坐在地毯上。

理人也坐了下來，客廳裡只開著一盞暖黃色的落地燈，將三人的身影柔和地攏在一起。

雪乃翻開了相簿的第一頁。

照片都有些泛黃，但上面記錄的時光卻依舊鮮活。

「沒想到妳還記得放在哪裏了呢。」

理人有些意外地說。

雪乃聞言，嘴角微微上揚，試著學習詩音那種充滿活力的說話語氣：

「那是當然！」

她坐在一旁，朝理人擺出了一個俏皮的比讚手勢。

「哇…」咲希發出小小的驚嘆。

照片上，是一個看起來約莫五、六歲的小男孩，正努力挺著小胸膛，一臉「我很厲害」的表情，而他的身後，躲著一個更小的、抓著他衣角的小女孩，只露出半張怯生生的臉。

「這個是父親大人嗎？看起來好得意呢。」

咲希指著照片上的小男孩。

「咳…」理人有些尷尬地咳嗽了一聲，「那時候，我剛學會自己綁鞋帶，正在炫耀呢。」

「雪乃姐姐大人，從小時候開始，表情就沒怎麼變過呢。」

咲希又看向那個小女孩。

「因為那時候理人把鞋帶綁成了死結，我花了半個小時才幫他解開。」

雪乃面無表情地補充說明，毫不留情地揭了自家哥哥的短。

他們一頁一頁地翻著。

有一張照片是為數不多雪乃會笑著望向鏡頭的照片。

那就是小時候的理人為她製作了一條手繩，正在給她戴在手上的那個時刻。

當時的畫面正在慢慢顯現出來。

『小理。』

『怎麼了？這份禮物喜歡嗎？』

『喜歡，非常喜歡！』

他們兩人坐在外面小公園的長椅上，嘻笑著。

現在的雪乃看到那張照片的時候，臉紅紅的。

她的那條手繩現在沒有戴在手上，因為大小已經不適合了。

她有一直保管著，放在錢包裏的透明格子裏。

當每次出演而不能回家的時候，看著那條手繩就會想起理人，感覺他正坐在旁邊一樣。

相簿裡沒有太多個人的獨照，大部分都是育幼院裡孩子們的合影。

有在院子裡玩鬧的、有圍在一起過聖誕節的、也有在食堂裡吃飯的。

在這些照片中，總能看到一個稍大的男孩，像守護者一樣，待在一個安靜的女孩身邊。

「我們明明長得一點都不像，」

雪乃看著一張兩人並排坐著看書的照片，輕聲說道，「但園長先生總是說，我們鬧彆扭時，那副不服氣的神情卻一模一樣。」

這句話，像一句不經意的註解，自然地向咲希說明了他們並無血緣的事實。

咲希沒有追問，只是安靜地看著照片，彷彿能透過那泛黃的紙張，看到他們相互扶持長大的歲月。

理人的視線也落在那張手繩的照片上，他的眼神變得格外溫柔。

「啊…這條手繩。我還記得，為了學會那個編織方法，偷偷練習了好幾個晚上，手指都磨紅了。」

咲希看著照片裡笑得一臉燦爛的雪乃，又看了看身旁臉頰泛紅的雪乃，用她那純粹的童音說道：「雪乃姐姐大人，看起來非常、非常開心呢。」

這句話讓雪乃的臉更紅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將相簿翻到了下一頁。

終於，他們的手指停在了一張大合照上。

照片的背景就是育幼院那棟有些老舊的歐式建築，所有的孩子和老師都聚集在門前。

在隊伍的最中間，一位滿頭銀髮、笑容慈祥的老婦人，正溫柔地摟著一左一右的理人和雪乃。

「這位就是…」咲希輕聲問，她能感覺到照片中那位老婦人身上散發出的溫暖氣息。

「嗯，」理人凝視著照片上那位老婦人，聲音中充滿了敬愛，「她就是園長先生。」

客廳裡安靜了下來。

相簿攤開在三人中間，無聲地訴說著過去的故事。

那份決定拜訪的決心，在看到這張照片後，變得更加堅定和溫暖。

理人輕輕地合上相簿。

「看到園長先生的照片，感覺更有信心了。」他深吸一口氣，對著雪乃和咲希露出一個可靠的微笑，「明天，我們就去拜訪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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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咲希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裡，她看到了一對沒有血緣的兄妹，在灑滿陽光的庭院裡，男孩將一條親手編織的手繩，小心翼翼地戴在了女孩的手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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