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融初生之時 - _6 是不是該報警

幽花看著窗外的風景，略微皺著眉頭的神色讓她看起來有些陰鬱。她並非對現在這般景色感到不滿，只是長年以來遇到的事情總都挑在晴天之下發生，讓她不由自主地感到微微的焦躁。

窗外色彩斑斕的景致如同明信片上的圖樣，映照進窗格內，但光芒灑進廊道上卻變為了別種景色。

斑斕又絢麗的諸多色彩落在走廊，變成了時而單一時而撞色的奇異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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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呃！」突兀而又劇烈的痛苦混合著肉體上的疼痛，讓幽花忍不住發出了聲音。

怎麼......，明明沒有咒靈，周圍也沒有咒力殘穢，為何還會引發靈魂和身體上的疼痛。她無暇再思考，摀著肚子蹲下了身，冷汗直冒，幾滴細小的汗水滴落地面，幾秒之後，身上的汗水不合常理的消褪了，彷彿從來不存在似的。

雖然汗水消失了，但她還是因為身體內強烈的痛苦而淚眼朦朧，她在淚光中看著隔了一些距離的地上的光線，柔和而溫暖。只要靠近一點就好，就算只在咫尺之隔，只要能間接感受到一丁點的溫暖，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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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花？你怎麼了？摀著肚子蹲在地上......」五條悟從走廊盡頭走來，聲音幾乎在轉瞬間離近了不少。似乎是因為擔心，他的雙腿沒走幾步就已經到了學生面前。雖然是快步走來，不過腳步聲是輕柔的，像是蜻蜓點水一樣。修長的雙腿已經在幾次跨步之後近在眼前。

他原本身量就高，在靠近之後更加充滿了壓迫感，「.........我，肚子痛......」幽花在勉強抬頭看了一眼後躊躇著開口。有一些沙啞的嗓音帶著女孩特有的柔軟。原本顧忌人與人之間的距離的她，此時因為強烈的痛楚，早已經顧不上這點事了。

幽花被五條悟拉起身，同時，他用單指勾起綢帶，六眼全方位地掃了一下。

雖然拉她起身的動作看來有些強硬，但稱得上是溫柔的。他讓她坐在自己腿上，皺著眉彎身看她，「———哪裡痛？」

五條悟不容分說的拉開她遮住自己肚子的手，看到她衣服上的褶皺，沒說什麼，只是將掌心輕柔地覆蓋在上面。

他聽從她的指令慢慢地揉著，語氣帶著不知是刻意，還是沒察覺的溫柔，「這樣的力道可以嗎？」，幽花幅度不大的點了點頭。她並不是不想說話，而是直搗靈魂的巨大疼痛已經蓋過了說話的慾望。

五條悟的咒力順著覆蓋其上的手進入幽花的身體，利用自身咒力替她順清了紊亂的咒力流動。

####

剛從幾尺外的拐角低著頭走來的硝子才剛點了煙，一抬頭便被衝擊的咳了好幾聲。

———我是誰，我在哪，我剛看了什麼？

硝子震撼的看著眼前風景，忍不住發出了來自靈魂的疑惑。

她皺著眉毛，不由得懷疑自己是不是因為昨晚又熬夜加班，這才在今天的此時此刻看到了這種畫面。

「———你們......在幹嘛？」硝子咬著菸走近兩人。她呼吸了幾口氣，感受著屬於菸的氣味進到了肺裡，這才感覺到自己有了一些實感。

「喔，是硝子啊，怎麼了？」五條悟邊替幽花揉著肚子邊抬頭。看到硝子走近，靠在牆上。她眉毛狠狠地皺著，滿臉疑惑外加黑線。

「還問我怎麼了？這是我的疑惑吧？」硝子整張臉上寫著大大的不贊同。五條悟看著她臉上帶著明顯的譴責，幾秒之後他了然的“喔”了一聲。

「看不出來？」

「看不出來。我只看到某個變態對著自己學生伸出狼爪。」

「———蛤？」

「再不說原因我就要報警了。」硝子在口袋裡按著手機，作勢要報警。五條悟毫不客氣的翻了個大白眼，滿臉黑線。他正要開口時，反而是懷裡的當事人出了聲。

「五條老師只是看我不舒服，所以幫我揉肚子而已。」幽花在此時抬頭，說話聲音已經恢復了正常，「請硝子醫生不要報警。」

硝子看著對面的幽花皺著眉毛，好看的雙眼閃著認真，「———不，我只是開個玩笑，並不是真的要報警。」她捏了一下手機隨後將手伸出口袋。

「所以你肚子痛的原因是什麼，說出來或許我可以幫忙。」硝子與幽花認識並不久，只有點頭之交的程度，但她出於專業醫生的立場還是讓她下意識地詢問。

硝子小小地“嘖”了一下，她在幽花剛入學時便聽過她的事，知道她的個性有些膽小，擔心自己的態度會不會太過強硬，導致她不願說出來，但話都已經說出口了也不好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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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花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只得試著從中挑他們能了解的進行簡單的說明。

「不，那個......這是靈魂上的問題......所以才影響到身體而已。」

幽花還是一樣略微低著頭，眼神只在剛看到硝子走近時抬頭打了一個招呼，之後又看向地面。

「靈魂......嗎？真是深奧的問題。」硝子皺眉思考著，沒過一會兒她就乾脆的放棄了，「這完全不是我的專業領域呢。」

幽花此時已經站起身，快速的對著老師道謝後往旁邊走了幾步遠離他。

「......」

五條悟挑了挑眉，看著她有些慌張的站起後遠離他。他沉默了一下，隨後站起身，挺直的身體相當高大又有壓迫感，帶著某種居高臨下的感覺。

五條悟走到幽花身旁，在幽花疑惑的眼神下，他斜倚著牆面，與她只隔了兩隻手臂寬的距離，輕輕摸了摸她的頭。

幽花睜著一雙大眼看向自己的老師，五條悟看著她，露出一抹微笑。之後他轉正身體，開始和硝子閒話家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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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花靠著牆站著發呆，沒有特定焦距的雙眼在感知到從結界外面飛近的東西後看向窗外。

高專的結界對實際上是武器靈體的“淨”沒有任何作用。她在從結界外飛進來後，徑直飛向幽花的所在之處。

器靈“淨”向幽花打了一聲招呼，隨後撒嬌般地說道：「兩天沒見了，好想你。」她彎身蹭著幽花的肩膀，但被她毫不留情的推遠。

「是想念契約的“加持”吧。」

幽花帶著沙啞的溫軟聲音冷漠地說道。將“淨”好不容易醞釀出的溫情打破。

「嘿嘿。」

器靈“淨”放開幽花，之後朝她伸出手。幽花在簡短抱怨後也伸出了手。她輕輕搭上她的手，柔和的光芒乍現，將兩人相握的手包覆其中。

淡白色的光芒消失後，契約的“加持”也隨之完成。“淨”又和幽花說了一會兒話，飛出窗戶外，和她揮手道別後離開高專飛向高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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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在和“淨”說話啊，說了些什麼？」

五條悟老師不知何時結束了與硝子醫生的談話，此時正斜斜地靠著牆，語氣中帶著好奇的詢問。

面對這樣的問題，幽花沉默了一下，「......沒什麼，只是一些日常聊天罷了。」她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只好含糊地帶過。

「......原來老師真的看得到啊。」

「當然囉，我可是六眼啊。」

五條悟單指掀開絲質的眼罩，露出相當深邃幽深的藍。

幽花後知後覺的想：難怪好幾天前一起行動時，他可以頭也不回地將她從人流中解救出來，原來是因為這樣。

幽花隨後像是想到了什麼，疑惑的問自己的老師，「......這樣不會很難過嗎？」

「......是說這雙眼睛嗎？」

「已經習慣了。」

五條悟察覺到幽花露出了幾秒鐘的混雜著似乎是同情的古怪情緒，如同輕拍沙灘的小小波浪，隨後沉寂下來。他伸出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腦袋。

幽花有些憂傷，她還有些沉浸在突然湧上的往事的感傷中，猛然察覺到他接近的大掌，皺著眉偏頭躲開———當然是沒躲成了，她被再次伸出的大手無情抓住一陣亂揉。

「......唔唔......」幽花瞇著眼睛，臉像是被抓住的貓咪般縮起肩膀。

五條悟好笑似地看著她反射性皺起的臉，只揉了幾秒便放開她的頭。五條悟替她整理好頭髮，看著她露出得救似的表情，他又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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