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風、歌 - 第八曲、師生（3）

聞言，為首的男人微微睜大了雙眼。

「命運……還真是稀奇，我記得老師您不是很討厭這個詞嗎？」

「是很討厭，但即便如此，我也無法否認有些情況只有這個詞能作為最佳的註解。」

「……這麼說也對。」

此時，六人中身形壯碩、一直默默站在後頭的男人突然問道：

「老師，這一次那少年要跟我們一塊去嗎？」

莫恩堅決地搖了搖頭。

「我沒打算讓他去。雖然他天分不錯，但是基本上還什麼都不會，就算去了也不過是扯你們後腿罷了，而且從上次的經驗看來，還很可能會白白賠上一條小命。」

為首的男人插了進來，好奇地問道：

「您說他天分還不錯？這話怎麼說？」

聽男人這麼一問，莫恩才想起這學生一直都是十分好勝的個性，於是笑道：

「埃爾你啊，還真是一點都沒變。」

聞言，為首的男人不好意思地騷了搔頭。

「好吧，既然這麼想知道，我就告訴你。溫德爾這孩子，他第一次看我教導那些小毛頭基礎的御風術，就已經能幫我從裡頭正確無誤地挑出誰不小心用到想像力了，而且在我仔細觀察之下，我發現他連一個都沒漏掉。一開始，我還想這會不會是巧合，但是我馬上就發現，要察覺到風中那極其微弱的違和感，對他來說根本和呼吸沒什麼兩樣。」

看到男人聽完後合不攏嘴的樣子，高挑女子揶揄道：

「唉唷，埃爾，這下就連長久以來被譽為老師最有天分學生的你也被比下去了，這可怎麼辦吶？你不會想去找那少年一決勝負吧？」

洩氣的埃爾沒好氣地瞪了女子一眼。

「一決勝負？少胡說八道了，現在的我再怎麼說也不可能那麼幼稚好嗎？再說，老師最有天分的學生一直都是佩……」

話說到一半，看到高挑女子眼中警告的目光，埃爾頓時便注意到自己說錯了話。若無其事地，埃爾轉移話題道：

「只是這麼說來，他的天分可真是驚人，那少年以前有接受過御風術的訓練嗎？」

莫恩當然知道埃爾本來想說什麼，但他也裝作沒注意到一般搖頭道：

「據我所知是沒有。」

最早發問的壯碩男人困惑道：

「但是老師，您說不打算讓他跟我們一塊去？他不是預言之子嗎？如果預言詩沒錯的話……」

一聽，莫恩嚴肅地向壯碩男人道：

「拓夫，現在還不能確定他是不是就是預言之子，所以我不打算讓他冒無謂的險。」

頓了一頓後，老人續道：

「不過拓夫，你也不需要想太多，畢竟如果他真的是，我這個老頭再怎麼努力想要阻止也不可能成功。」

眾人聽了，都覺得這話有道理而點了點頭。

「所以到時候，如果溫德爾真的出現在你們眼前……雖然我這個不盡責的老師這麼說是有些太過厚顏無恥了，但是到了那時……他就拜託你們多多照看了。」

說完，老人慚愧的低下頭去，明明自己年紀比學生都還大，但是做出無理要求的卻總是自己；明明他才是老師，但是被給予了什麼的，卻也總是自己。

「我們會的。」

埃爾毫不猶豫地答應，其餘眾人也跟著點了點頭。

「只不過，作為交換，我們也有個請求。」

莫恩一聽，忍不住抬起頭來。

「老師，麻煩您再鍛煉我們一次吧，我們可不想在最後還給未來的克奈特留下差勁的印象。」

莫恩嘆道：

「說什麼傻話，你們可是我最好的學生。所有的臨界者都知道，既然是莫恩‧貝爾最好的學生，又怎麼可能讓未來的克奈特失望？」

這時，站在樓上的溫德爾看見七個人不約而同地露出笑容。然後，就像克莉絲多使用歌的時候一樣，六人圍著莫恩分站六個角落，形成了一個六邊形。

看到這幅畫面，溫德爾才猛然想起他們就是當時輔助克莉絲多的那六名臨界者，只見六人席地坐了下來，剩下中央的莫恩還站著。

老人高舉起滿是皺紋的雙手，接著從他口中，傳出了低沉渾厚的歌聲。

那歌聲隨著風兒遠遠地傳了開來，傳向四面、傳向八方、傳向久遠的過去，也傳向飄渺的未來。草地上的六人聽見了，站在二樓窗口的溫德爾聽見了，遠在村中的克莉絲多和法萊雅聽見了，當然，另外三名歌者也聽見了。

聽見那感慨，與悲傷。

ns216.73.216.121da2

Reading Theme:

Font Size:

Line Spacing:

Paragraph Spacing:

Load the next issue automaticall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