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護者：亞瑟 - 第五章節五之戰後的喜悅（六）

前情提要：

斐克斯特帶著愧疚，亟欲向西爾克雅跪下。然而，他的舉動被西爾克雅看在眼裡，急忙制止。最終在退讓之間，斐克斯特堅持以酒代罰。

斐克斯特送回三人後，留下安排善後。隨後還有一場屬於全城的盛大宴會，等著被舉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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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尚未開始，卡赫巴毫不在意地探索城堡每一處角落。他的面貌引來眾人注視，但並非令人畏懼，反而受到熱烈歡迎。整趟探索旅程幾乎無須亞瑟或西爾克雅陪伴，沿途總有人熱情接手帶領他參觀。

最終，卡赫巴在斐克斯特的引導下來到花園，那裡距離他先前轟下的塔頂不遠，能俯瞰整座波哈沙納城。花園內，接連有人前來敬酒，向他致意。值得一提的是，吟遊詩人特地創作了一首詩，歌頌他今日的壯舉，傳遍了整個城市。

「哈，這才是波哈沙納的風格！」卡赫巴看著漆黑的城市被火光映照得通明，笑容中帶著興奮，「我好久沒見過這樣的景象。曾經隱藏在腦海裡的記憶，如今竟能在這裡再次浮現。」

「那也是卡赫巴大人的功勞。」斐克斯特舉杯碰了碰他，一口飲盡杯中酒。

「哪有這回事？」卡赫巴灌下酒，侍從立即補滿空杯，「這是你帶來的向心力，你才是整座波哈沙納的核心。我聽見你與亞瑟的對話，抱歉，因為你們的聲音太容易辨認了。」

斐克斯特嗤笑一聲，笑容帶著靦腆。

「我聽亞瑟說了，大人的耳朵果然不同凡響。過去外界勢力蠢蠢欲動，也許那削弱了我的意志。但亞瑟一直試著將我從軟弱的深淵中拉回來。」他說。

「這很像那小子會做的事，可笑得單純又愚蠢。」說完，卡赫巴大笑起來。他大口灌下一杯酒，隨即被侍從斟滿，撇過頭示意感謝。

「但他不可能永遠留在這裡，你應該明白。」他見斐克斯特點了點頭，語氣便柔了些。「以後，還是得靠你自己的力量去面對。或許──你可以試著相信那小子的話，在心裡留下一根支柱。」

斐克斯特沉默了一瞬，眼神中閃過一絲哀傷，然後輕輕頷首。

卡赫巴這才決定開口。他知道，這段懺悔若不在此刻說出，大概永遠也說不出口。

「斐克斯特，我應該向你道歉……那是我多年來的一個結。」他說。

斐克斯特抬起頭，露出困惑的神情。

「卡赫巴大人，為什麼要對我抱歉？」

「蘇妲娜夏……」卡赫巴抿了抿唇，帶著淡淡的苦笑。「在亞瑟拯救我之前，我被黑暗力量束縛，魔力時常失控，令我陷入沉睡。那天……正是你們該前往祭祀的日子。我沒能保護好你們。或許──」

「卡赫巴大人。」斐克斯特搖頭打斷他，反而後退一步，深深彎腰鞠躬。

「蘇曼斯王，你──」

斐克斯特直起身，嘴角微微上揚，帶著久違的釋然。他舉起酒杯，與卡赫巴的杯緣輕輕一碰。

「那是命運，不該算在卡赫巴大人身上。我對她的死責無旁貸。但若沒有您，今日的波哈沙納，也不會有這樣的光景。」

卡赫巴看著他，眼神溫和，伸手拍了拍斐克斯特的肩膀。「謝謝你的諒解。這片土地是你贏來的，不是我的功勞。」

「我願將這一切與您分享。」斐克斯特微笑舉杯，「謝謝您，敬卡赫巴大人。」

「敬蘇曼斯王。」

此刻，城區上空綻放煙火，璀璨夜空被五光十色填滿，照亮整座城堡。相比城區的熱鬧，靠近大深谷的地方安靜許多，經過陰暗廊道，彷彿一堵無形的牆將喧囂與寧靜分隔。黑暗中，兩個身影快步走出。聽見卡赫巴與斐克斯特的笑聲時，他們對望一眼，默契地選擇繼續前行──

若被逮著，恐怕愛勒凡今晚又得窩在被單裡哭了。

他們快步穿過小廣場，推門進入月亮塔。

「天吶！」亞瑟縮了縮肩，搖頭感嘆。「他們怎麼就不想把這裡弄亮一點？這麼陰森，難怪愛勒凡一天到晚往我房間鑽。」

「也許他就喜歡這樣。」西爾克雅淡淡回道，「說不定是他的癖好。」

亞瑟回頭瞥了他一眼，聳聳肩。他們快步踏上階梯，昨日的場景彷彿歷歷在目──沒想到短短這麼一天，事情竟然會演變成這副模樣。但那些都比不上愛勒凡的獲救。兩人來到他的房前，亞瑟趕緊敲了敲門。

「請進。」房裡隨即傳出熟悉的聲音。

門打開的瞬間，愛默兒正端著水盆，視線與亞瑟正好撞上。她愣了愣，隨即眼底一亮，把盆子往邊桌一放，整個人撲了上來。

「嘿！這是公主該有的舉止嗎？」躺在床上的愛勒凡語氣銳利，眉間透著不悅。

西爾克雅發出一聲輕笑，靠進床邊的紅白編織沙發，一屁股坐下，翹起腿，掏出菸斗。他轉頭看向愛勒凡，用菸斗指著亞瑟。

「這傢伙一向都這麼花心嗎？」他說。

「我的騎士才不是！」愛默兒做了個鬼臉，回頭伸手輕撫亞瑟的臉龐，眼裡盈滿笑意。「歡迎回來。」

「我親愛的公主，在下回來了。」亞瑟笑著回應，「不久前卡赫巴大人還提到妳，但被斐克斯特抓走了。」

「噢──真的嗎？我要去見他！」愛默兒驚喜地喊著，在亞瑟臉上印下一吻，隨即跳下來，匆忙收拾幾樣東西。「你們先聊，我要去找卡赫巴大人。」

「嘿，愛默兒，」西爾克雅咬著菸斗，嘴角微挑，「妳該知道卡赫巴大人是──呃……」

「我才不在意呢！」愛默兒丟下一個淘氣的笑，披上透紗斗蓬。「只要願意吃我做的東西，都是好人！」

亞瑟忍不住笑出聲，看著那兩人又無奈又好笑的神情。

「那妳快去。趁他還被斐克斯特纏著，否則一會兒一堆人要拉他喝酒。想讓他嚐妳的手藝，可得趁他舌頭還沒被酒精麻痺前。」他說。

門被輕輕帶上，三人之間重歸寂靜。

西爾克雅半靠在沙發上，眼神微微垂下，唇角微微翕合，偶爾冒著煙霧。白色的煙圈在昏黃燈光裡緩緩散開。

亞瑟望向床邊的愛勒凡。趁他低頭檢視胸口傷口時，走過去，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臂。

「還好嗎？」

「死不了。」

亞瑟見他神色淡然，心底一陣煩躁，咬緊牙關，一把勾住愛勒凡的脖子。

「你這傢伙。」他說。「你就是這種態度才令人火大，關心你一句都要被氣個半死。」

「哎──你怎麼可以學我？」

亞瑟揚起狡黠的嘴角，空著的一手立刻勾起，頂著另一手的拳頭，把愛勒凡的脖子完全勒住。

叩──

一道細小的黑影迅速從亞瑟頭上掠過，那力道熟悉得讓他頭皮發麻，幾乎毫不留情。亞瑟疼得鬆手，黑影跳上空中呼嚕地在空中打轉，跨過大半床邊，穩穩落回西爾克雅手裡。

「嘿，」西爾克雅語氣懶懶的，「你要是再勒下去，這傢伙恐怕真得死第二次了。」

「咳、咳！」

愛勒凡推開亞瑟，胸口一陣灼熱，但比起那裡，脖子更讓他難受。

「該死的亞瑟！」他鬆了鬆脖子，嘶啞地罵道。「差點就去見大天使了。要不是西爾克雅當時拉我一把，光靠愛默兒也救不回來。」

「西爾克雅？」亞瑟一挑眉，露出調皮的笑，「那傢伙可沒這麼大本事。」

「是這樣嗎？」西爾克雅撇了嘴，一股輕煙從鼻腔冒出。亞瑟眉梢微挑，像是不耐又懶得多說。他伸手摟住愛勒凡的肩，輕拍兩下。

「你能撐過來就好。我還真怕以後沒人能陪我吵嘴。」

亞瑟說完，又搖了一下愛勒凡。

愛勒凡一怔，眼底閃過一絲異樣的光，隨即皺眉推開他。

「你是打到腦袋短路了嗎？」他說。「我還活著，你就得睜大眼睛點，長點眼見力！」

「好啦，又不是沒睜過。」亞瑟笑著推了推他的手肘，雙腳盤坐在床上。「說吧，後來發生什麼？那顆寶石怎麼會落到阿格司手裡？」

愛勒凡無奈地翻了個白眼，長嘆一聲。

「離開你們那裡後，我很生氣。」他說，「回來時看到我的門沒關好，那人才剛進來不久。他似乎沒注意到我的存在，直接把點火棒扔出窗外。也許是故意拖延時間。」

亞瑟的神情微變，眉頭緊鎖。「難怪……我怎麼都找不到。」

愛勒凡聳了聳肩。

「我故意留了點時間給他，想看看他的目的。光是他精準掌握樓下大廳的佈局，我就知道他不是第一次來了。阿格司翻遍了能藏東西的地方，最後才進到我的房間。我大概猜想得出他的目的了。

「我本想讓他走，但事情到了這地步，我得問清楚──那祭司究竟是誰。所以敲門前，我刻意等了一下。沒想到，他果然沒膽，被驚醒時滿臉恐慌。我倒是仁慈，給了他解釋的機會。只是……我忽略了他可能會攻擊我。別看他這樣，每一刀都直指要害，狠的要命。」

「你沒把那東西藏好，不然他怎麼能取得？」亞瑟皺眉反問。

愛勒凡搖了搖頭，神情平淡卻帶著一絲無奈。

「哪還有地方比我身上安全。」他低聲說。「也許就是這樣，讓那東西救了我一命。刀子刺偏了點，沒直接命中心臟，但懷裡的袋子被刺破了，滾到地面。我在失去意識前，他從我手中奪走了。」

西爾克雅食指敲了敲煙壺，深吸一口煙，慢條斯理地說：「只能說，躺在床上的傢伙運氣太好了。可能是我們的聲音讓阿格司緊張，那刀才沒深入要害。否則，他這下可真得回歸世界樹了。」

他撇撇嘴，搖了搖頭。「沒想到，救一個差點死掉的人，連我自己也差點送掉。」

亞瑟猛地一驚，眼睛睜得大大，久久盯著西爾克雅。

最終，救回愛勒凡的……真的是他？那抹記憶狠狠撞入他的腦袋。

西爾克雅眉頭微挑，心中疑惑，一手輕撫臉頰與鬍鬚，彷彿在確認什麼。

「怎麼？看到什麼了嗎？」他問。

「你會治癒術？」

「一點點。」西爾克雅果斷點頭。那刻，亞瑟再次感覺到一股如電流般的觸動從心底湧上。

「難道，你說的……就是這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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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整節預告：我覺得挺有戲的一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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