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前情提要:
愛勒凡遇刺,倒臥血泊。亞瑟情急下追趕兇手,卻未料來人正是阿格司。阿格司的腳程之快,連亞瑟都緊追不上。
亞瑟追到北方前城門的森林裡,在發現阿格司的行蹤後卻被一群多貢拉士兵埋伏,而阿格司好像神情詭異。他……
就在術陣發動的那刻,一陣耀眼的紅色光芒搶先咒術暴湧而出,狂風驟然起,強烈的風壓將周圍的士兵和亞瑟一同吹飛。周圍的樹木搖晃不已,地面似乎都在震動。
在他們頭頂,原本晴朗的夜空中迅速聚集起一團漩渦狀的黑雲。一道紅色雷電從那漩渦中猛然劈下,直擊阿格司所在的地方。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周圍的樹林瞬間被摧毀,焦炭般的樹木散落一地,方圓十米的範圍內,除了阿格司,什麼都沒剩下。
他蜷曲的身體開始劇烈顫抖,當亞瑟再次看到他時,已經不是原本的阿格司。那裡的笑聲刺耳且瘋狂,原本扭曲的面容長出堅硬的凸出物,額頭上的紅寶石深深嵌入頭骨,並從那裡延伸出血管般的物體,刺入周圍的皮膚。
「噢──這鬼封印就這麼容易解開?」亞瑟驚呼,眼前的景象令他無比震驚。
阿格司緩緩站起來,將雙手舉向空中。那不再是人類的形態,真的是怪物。他的手指變得堅硬、尖銳,臉型膨脹,牙齒外露且尖銳,皮膚變得粗糙,長出紅色的扁平疣狀物,並硬化成鱗片般的光澤。這還只是他變化的初期階段。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體型越來越大,瞬間已經達到三十呎高。若這樣繼續下去,亞瑟無法確信自己能不能擊敗眼前的阿格司。但,他決定拼拼看。
「我是無所匹敵的!我們是最強大的組合──!」
「去你的,阿格司!」亞瑟怒吼著,箭步衝向前,朝著變化中的阿格司背部砍下。他的刀刃接觸到那些堅硬如鱗片的皮膚,瞬間被彈了回來,手腕一陣麻痺。
就在這時,他的刀下一空,眼角餘光捕捉到一團黑影快速撲來。阿格司猛地轉身,一拳擊中亞瑟,將他狠狠打飛。暗夜中,亞瑟如同一道黑影撞上身後的大樹,樹林瞬間被衝擊震出白色煙霧,樹葉被衝擊震得颤抖。
「嘎嘎──不過如此!」阿格司狂笑,嘴巴張得詭異又誇張,笑聲中透著濃烈惡意。
他步步進逼亞瑟,肩胛骨處突然隆起,撕裂的皮膚露出一雙沾滿鮮血與黏液的翅膀。他的臉部特徵愈加扭曲,鼻子和嘴巴幾乎融合,牙齒幾乎被後來增生的銳利尖牙擠出。隨著一聲低沉的嘶吼,他的頭顱長出鮮紅的龍角,指尖銳利的爪子輕易劈開周圍的樹木。
忽然,阿格司猛地尋找,卻不見大樹下的亞瑟蹤影。他迅速掃視四周,心中一驚──視線最終落在不遠處,亞瑟仍穩穩站立。
亞瑟抽出銀白的長刃,死死盯著阿格司,雙腳蓄力準備迎擊。
亞瑟,快點離開!
那熟悉的聲音在他腦中迴盪,變得異常飄渺,彷彿遠在天邊。
在他分神的那刻,四周的聲音漸漸模糊,一道黑影猛然從右側襲來。他的心跳劇烈加速,迅速翻滾躲避。騰空飛躍的那刻,只見一隻巨大、鮮紅的手臂帶著鋒利的爪子從他眼前掠過,幾乎撕裂他的胸膛,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血腥氣味。
亞瑟知道,現在的阿格司已經不是正常人的範疇,那人可能會變得跟阿雷托那樣。這場戰鬥再也無法拖延。他的每一刻都在與死神賽跑。
阿格司的速度極快,另一隻鋒利的爪子立即抓住了騰空閃避的亞瑟。
這一次,他無處可逃。
眼前的阿格司已經接近一百英尺的高度,那副模樣儼然變成一頭魔龍的型態。他將亞瑟擒住,將其拉到面前。強烈的氣息從對方張開的鼻孔中噴出,白煙和血腥的臭味撲向他的臉上。
「你這混蛋,我已經忍你很久了,都是你!」阿格司的聲音低沉而陰冷,「你!奪走了我的愛默兒,奪走了我的波哈沙納,奪走了屬於我的一切──」
「去你的,阿格司!你自己搞砸了還敢怪我!」亞瑟奮力掙扎,卻無法脫離那堅如鐵石的手掌。他感受到身體被強烈擠壓,骨頭間彷彿發出「喀喀!」般的哀嚎。只要阿格司稍微一用力,他就會變成一灘血肉模糊的屍體。
「阿、阿格司王子,我們現在要攻擊波哈沙納嗎?」赫拉普拉一邊顫抖著,單膝跪在阿格司面前,甚至不敢抬頭。
「當然!」
阿格司冷冷地望向不遠處的波哈沙納,聽見城堡傳來的號角聲。他知道那是警報,現在進攻能使他們措手不及。
「全面進攻!我要讓斐克斯特後悔一切對我所做的事情──」他轉頭瞪向亞瑟,眼中閃過一絲狠毒的光。「你──亞瑟──別再沾汙我的手,讓你悔恨死在大深谷裡!」
語落,他猛地展開雙臂,像投手發球般,將亞瑟狠狠甩出。
呼──!
亞瑟如同一隻黑影般飛出森林,朝大深谷飛去。狂風呼嘯而來,猛烈地衝擊著他的臉龐,兩側的臉頰被撕扯,刺痛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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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哈紗納 月亮塔──亞瑟離開後
女侍者倉皇通報後,一隊全副武裝的士兵迅速湧入月亮塔,腳步如雷。他們將出口封得密不透風,包圍整座塔樓。斐克斯特在護衛簇擁下擠進內部,鼻端立刻聞到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他們看見了──滿地鮮血,在月光下格外刺眼。那是阿格司王子留下的瘋狂痕跡。
士兵分批佔據左右階梯,斐克斯特一馬當先衝向塔樓上層。所有人都屏息以待,準備見證一場可怕的對峙──
卻沒想到,迎接他們的,是出乎意料的景象。
房間中央,西爾克雅跪在血泊中,滿頭冷汗,雙手死死按住一具倒臥的身軀──是愛勒凡。他面色蒼白,不知是否還有一息尚存。
西爾克雅的眼神疲憊而呆滯,他抬頭看見門口的斐克斯特與士兵,嘴角抽搐,似想開口,卻發不出聲音。
驚愕瞬間轉為行動,士兵們一擁而上,輕而易舉將西爾克雅制服。他被拽起時幾乎站不穩,身體搖搖欲墜。有人立刻上前探查愛勒凡的脈搏,隨即搖頭,對斐克斯特投以沉痛的眼神。
斐克斯特心口猛地一緊,悲怒交加。他走到西爾克雅面前,雙眼泛紅,牙關緊咬,聲音低沉得幾乎壓裂喉嚨。
「西爾克雅──」他罕見地未以敬稱呼喚,手指著血泊中動也不動的愛勒凡,「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亞瑟信任你,我也是!」
他的聲音顫抖,臉頰抽動著,那是難以抑制的哀痛與怒意。見眼前的西爾克雅閉口不語,斐克斯特攥住他的衣領,將他猛力推開,差點連帶讓一旁架著的士兵跌倒。
「你倒是說話啊!」
西爾克雅沒有回應,只是嘴角微微抽動,而眼中盡是無力與絕望。
忽然,走廊傳來一陣嘈雜──
是愛默兒。
她氣喘吁吁地闖入,剛一進門,映入眼簾的便是灑滿房間的血跡與倒地的愛勒凡。她當場捂住嘴巴,雙目震驚地睜大,淚水瞬間奪眶而出。她聽完斐克斯特簡單陳述後難以置信地搖著頭,彷彿不願相信眼前所見的一切。
她一步步走近,蹲跪在地,捧起愛勒凡冰冷的手,嘴裡喃喃唸著:「……不,不會的……不是他們……」
這時,一名士兵奔進房內,單膝跪在斐克斯特面前。「報告國王──城牆守衛剛剛目睹亞瑟大人追著阿格司王子,進了北方的森林!」
斐克斯特握拳的手指嘎嘎作響,臉上神情猶如鐵鑄。
他轉頭,直視那依舊沉默的西爾克雅。
「我很遺憾……」斐克斯特語氣冷如冰霜,「在我找到亞瑟,或者你願意給出解釋前……最好先在監牢裡待著。」
語畢,他猛地轉身,對禁衛軍長下令。
「蘇納斯!立即發佈通緝,將亞瑟列為拘捕對象,調派士兵搜尋森林──天亮之前,務必要把他們兩個找出來!」
「父親!」愛默兒猛地抓住他的手,眼神哀切地望著他。「亞瑟不會這麼做,一定有原因的……他不會是那種人!」
「愛默兒,我也希望如此,」斐克斯特輕輕撥開她的手,眼中盡是疲憊與失望。「但這種事不是靠感覺就能解決的──先是愛勒凡,然後是阿格司,他們兩人對我們而言都無比重要。你看看他,什麼也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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