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提要:
週日錯設發佈日期,又剛好在忙……就這樣了……
然後斐克斯特在接收到來使的消息後,最終決定出兵與他國一同收復利菲亞。雖然亞瑟及愛勒凡都極力勸阻,但仍遏止不了他的決定。
出兵前,亞瑟看見底下的士兵,內心百感交集。他想找西爾克雅商量一下未來的對策,也許西爾克雅會有更好的主意……
「它能平安來到這裡,已經是極微渺小的幸運。」他低聲道,「大災難時,它在撤離時遭到魔軍襲擊。聖安克多也親眼見過那一幕。我們是拚了命才讓它脫險,但……它還是不是完整體,沒人能保證。」
他抿了抿嘴,繼續說道:「摩哈羯帝是遠古先驅者留下的造物,我們只能知道它的作用。但並不曉得其中原理。現在如果要啟動它,恐怕不是好主意。」他頓了頓,「我跟你提過,它在高空中崩解的話,那所有人下場恐怕比不啟動它還糟。」
「傳送咒術?」亞瑟又問。
話才落音,西爾克雅拿起煙斗,順手敲了敲亞瑟的額頭。
「你當我沒想過嗎?」他瞪了亞瑟一眼,「傳送術不是萬靈丹。牽涉到人數多、距離遠,就得動用龐大的能量。你要傳去哪?你還沒把一半人送出去,自己可能就先被榨成灰燼了。」
「飛船?」亞瑟說,「頂多可以載的下我們這些人而已吧!」
「也許更多。」西爾克雅說,「是更大艘的戰艦。但一艘還是遠遠不夠,肯定無法撤離所有人。」
「選誰離開,誰留下──那又是另一場災難。」愛勒凡皺眉。
「那也算是最壞情況裡的最好結果了。」亞瑟淡聲道,「若是能照斐克斯特的計畫完成,那就再好不過。」
愛勒凡皺著眉,似乎忽然想起什麼。
「亞瑟!你不覺得這一切……還是有些怪?我說不上來,但總覺得多貢拉那邊有什麼動靜。我一直很在意他們,尤其是──」
「我也是。」亞瑟點頭回應。「今天出發前,我還特地去把作戰會議室的沙盤從殘骸裡挖出來。阿格司的事,一定會讓他們重新集結。更別說──那顆封印惡剎的寶石,也落入他們手裡了。」
「那我倒沒那麼擔心惡剎。」愛勒凡說,「卡赫巴大人說,那顆寶石裡頭沒有任何能量了。即使被他們拿去,也無法再次觸發解封,可能跟普通水晶沒什麼差別。」
亞瑟摸了摸下巴,內心那股譟動不停翻湧。他仍在意的還是斐克斯特──
「那麼剩下的就是──名特山谷後的赫波那斯平原那段。你還記得嗎?」
「你是說狄魯薩波上次提到的那件事?」愛勒凡聳聳肩。「但如果要伏擊,選擇名特山谷不是比較妥當?」
「塔米塔和阿克什的情報一定會告訴斐克斯特。所以,如果要讓他們中計,最有可能的地方應該在赫波那斯平原。」
「所以──你認為魔軍會在那裡與斐克斯特交戰?」
「不,現在無須太在意牠們……」亞瑟低聲說。「我始終忘不了那位使者的神情與眼神,那種……難以言喻的感覺。」
西爾克雅猛然回頭,緩緩拿下煙斗,眼中閃過一絲銳光。
「原來你也察覺了。」他冷笑了一聲,語氣像是終於得到了驗證的肯定。「我還以為,只有我一個人在想這事。」
愛默兒一驚,忽然插嘴追問:「亞瑟,你是說……父親他們根本到不了利菲亞?」
「這只是我的猜測。」亞瑟轉頭看向她,「卡赫巴大人雖然失去那種能透視的能力,但他依舊可以感受到。他答應過我,一旦有狀況會立刻通知。以他的飛行速度,應該比我們快得多。」
就在此時,門外傳來敲門聲。在愛勒凡允許之下,門被推開了。
狄魯薩波站在門口,身形挺直,彎身行禮。
「原來公主和亞瑟大人也在。」他轉頭朝西爾克雅微微點頭,「愛勒凡、西爾克雅大人,時間到了。我們要出發前往外城區開始今日工事,在下前來通知一聲。」
西爾克雅點了點頭,從沙發椅背取下披風。披上前,他側過頭看向亞瑟:「你們要不要一起來?」
亞瑟毫不猶豫地點頭,愛默兒也緊跟其後。
狄魯薩波從懷中取出一張圖紙,攤開來展示今日修復區域的配置與進度分工。亞瑟被分派與西爾克雅一組,處理城牆內部的支架與防禦補強;而他自己則與愛勒凡、愛默兒負責後勤補給與路線規劃。
不久,幾人在城堡前的廣場分別。
亞瑟與西爾克雅順著側邊石階走上城牆,那裡可以避開城區狹窄曲折的街巷,直接通往外城區的高台。
就在此時,下方傳來響亮的號角與震耳的擊鼓聲。
他們俯視而下,只見一隊整裝待發的隊伍緩緩通過街道,行進有序,步伐沉穩。這支隊伍即將啟程,穿越北門前往城外據點。街道兩側擠滿了前來送行的居民,有人揮手,有人低聲哭泣──他們知道,這也許是最後一面。
亞瑟望著隊伍遠去,心中湧上一股說不出的沉重。他的眉頭緊蹙,彷彿想將一切責任都扛在肩上。
「你已經做得夠多了。」西爾克雅站在他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雖輕卻帶著分量。「前方就是分隔城區的守衛塔。西邊的工程交給你,我走東邊。」
亞瑟沒有立刻回應。
他沉默地望向遠方,那些身影已隱入塵霧與號角聲中。片刻後,他輕輕搖頭,嘆了一口氣。
「只能這樣了……」
「嘿,亞瑟。」西爾克雅忽然橫過手臂,將他緊緊摟了下來,「我或多或少可以體會你的感受──提前知道結果,卻永遠看不清經過的細節,總有種提心吊膽的感覺。但你應該明白,每一個結果,都是一次選擇。不是預言,不是命令,是選擇。而選擇這東西,就是不受控制的。」
「但正因為如此才無奈,不是嗎?」
西爾克雅點了點頭。
「別忘了,」他又拍了拍亞瑟的肩,「我聽愛勒凡說過,你不也是如此?也許在聖安克多的眼中,我也是這樣的──不受控制。但那樣人生才有意思,對吧?」
亞瑟笑了笑,拍了一下他的胸口。
兩人隨後簡單告別,各自踏上路徑。但亞瑟才走沒幾步,身後便傳來西爾克雅的聲音──
「亞瑟!」
他小跑步地來到亞瑟面前,微微喘著氣。
「亞瑟……」他的眼神誠摯且溫和,「我掙扎了許久,或許……我可以將這個交給你。這次,是我做的選擇。無論這裡的現實是怎樣,你終究有可能回到原本的時間線上。在這之前,把手給我吧!」
他伸出手,目光清澈又溫和。
「你要做什麼?」亞瑟遲疑了一下,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他一把拉了過去,像是當時強迫他繼承那樣。
「說是作弊也行。」
西爾克雅在他掌心畫下一個中間嵌著三角形的圓圈。那並非魔法,而像是一種印記──某種象徵選擇與託付的記號。
亞瑟抬起頭,迎向西爾克雅溫和而堅定的眼神──那是他熟悉的神情,曾在赤海對岸的溪邊見過,是一種沉靜的期盼與無聲的交付。
「這是什麼意思?該不會又是什麼線索?」
「亞瑟,」他輕輕說道,「我忍不住猜想,你來這裡的原因也許就是為了它。你跟我提過的那些事,我想了很久……或許未來的我,有些事……我沒辦法完成。」
他抬起亞瑟的手,輕輕拍了拍。
「我不確定你的未來,是否和我屬於同一條時間線。但如果是的話,你回去後,把這件事告訴聖安克多,那就能確定了。」他頓了一下,「告訴他,那個舊伎倆。」
「這樣行得通嗎?」
「試試看吧。」西爾克雅聳了聳肩。「只是,有人覬覦它,我現在還不能多說。等你看到那份東西,自然就會明白。它關係到世界樹底下最大的秘密,我很擔心會被落入不該拿到它的人手裡。如果那東西確實存在,我會盡力留下對你有用的訊息。那一切……就拜託你了。」
「你沒交代給聖安克多嗎?他怎麼會一點都不知道?」
西爾克雅搖了搖頭,輕笑出聲。「哈,不用管那麼多。你來的方式本就沒有規則,回去時應該也一樣。現在告訴你,是因為我擔心──下一刻,你可能就會從我們眼前消失。」
亞瑟臉色沉了下來,緩緩開口:「西爾克雅,關於恩西亞……」
「我知道你想講什麼──」
「不,不是那樣。」亞瑟說得吞吞吐吐,「我知道她已經不在了……也知道有些事,是無法帶回來的……」他望著西爾克雅,語氣顫抖,彷彿壓抑了許久,「但如果……如果你能讓她避開那場災難……我想,我只是想知道,是否存在那麼一種可能──她可以活著。就算那個未來裡,我從未認識她也沒關係。」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心裡想到的卻是愛默兒的眼神──那雙眼裡有嫉妒,也有壓抑,但她從未強求他將誰替代,只是用盡全力,讓自己變得不可忽視。
西爾克雅沉默了片刻,最後微微一笑。「你那份擔心,或許是多餘的。經歷了這麼多,我反而開始相信──該發生的,終究會發生。那不是我們能阻止的。」
他拍了拍亞瑟的肩膀。
「亞瑟,改變未來,是在對抗時間本身。如果沒有那件事,你不會來到這裡,很多事也不會發生。愛勒凡說得對──維持時間的原貌,也許才是對的選擇。」
亞瑟垂下眼,像是在整理剛才的話語與情緒。一瞬的沉默之後,他抬起頭,嘴角露出一點苦澀的弧度。
「好吧,所以你剛剛給我的暗示……算離別的贈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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