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劍之王與預歌聖女 - 終章．兩條王道（３）

榭瑟洛在翻查＜預歌聖女＞事跡的時候，就算明知預歌是奧利金做的手腳，他還是感到疑問。

──準繩度太高了。

自古以來就有占卜之類的方法，說自己能預知未來的人多不勝數。

一般來說，那些都只是從很多件事之中，說中其中的一、兩件事。要把那說成預知，倒不如說只是僥倖。

但是，《預歌》卻是身處異地的人也有所聽聞。

原因在於它的準確性。

有一次的預歌，提到某個村落會被決堤所淹沒。

那種事不難操控，只要用黑火藥把堰堤炸開，便能以人手造成決堤，達成預歌所預言的內容。

像這類在災難發生前把人拯救的事跡，就榭瑟洛所知的也有數件。

法皇領每次從中都會得到一些利益和信徒。這就是「創造」預歌的目的。

現在先不討論手段好壞，但單就結果來說，預歌還是太準確了。

人為工作總有機會出意外，然而預歌內容不符的狀況，卻一次都沒有發生。

不事先知道結果，那個準確率難以解釋。

「……連這也看得出來嗎。的確如您所說，我有看到未來的能力。雖然這能力我無法控制，但唯獨這點是貨真價實。」

看到未來的能力──與榭瑟洛所猜的一致。

奧利金承認了這件事，也解答了榭瑟洛抱有的另一個「疑問」。

「這一台＜神聖長城＞……也是出現在『未來』的產物嗎？」

現在是戰爭的變革時期，火炮、火槍等等新裝備在戰場中漸漸普及。

在之後一定也會出現更多有關戰爭的新技術。

話雖如此，＜神聖長城＞依然太異質了。

技術理應是循序漸進的，但腳下之物卻給榭瑟洛一種憑空出現的感覺。

無論是概念還是使用的技術，也跳了好幾個階段──非常不自然。

「沒錯。＜神聖長城＞……算是在未來被稱為『列車』和『戰車』兩者的混合體吧。不過我就算知道樣貌，也不清楚製造過程。把它弄出來我下了不少苦功，而且它也有很多缺點……我相信您也多少發現了一些吧。」

＜神聖長城＞在實際使用上不如預期，正因如此，榭瑟洛才能踏足到這兒。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為何要把那個女孩打造成＜預歌聖女＞？」

「啊……真的很抱歉，因為那種事太無關緊要，我都差點忘記了。」

如果說這是挑釁，未免太過於拙劣。

所以，這大概就是奧利金真實的想法吧。格妮薇雅的事對他來說不值一提。

「那件事的答案很簡單。＜預歌聖女＞是由法皇領起始就流傳下來的傳統。在民眾眼中，由單一人物掌握著全權觀感也不好。」

過度的掌控很易被理解成獨裁。但是，只要有另一名擁有相當權力的人物，民眾的目光便會較為寬容。

「貴國也有凱爾．蘭貝特威這一位享有盛名的騎士團長，想必是深明這道理吧？」

「完全不一樣好不好。凱爾只要有那個心，要我把自己的權力和地位交給他都不是問題，但你從頭到尾都只想把那女孩當作傀儡。」

明明影響了格妮薇雅的人生，奧利金卻說「無關緊要」。不只如此，他還以自己與格妮薇雅的關係，比擬榭瑟洛與凱爾。

「明明是傀儡，卻擅自脫離掌控就是了。」

「……我放心了。看來把你宰掉不會令我有什麼罪惡感。」

老實說，榭瑟洛早已非常不高興。

但與此同時，他也慶幸奧利金是一名不值得婉惜的敵人。

「我話說在先頭，這可不是易事。雖然很久沒有親自動手，但我好歹也曾是樞機卿之一。」

奧利金握好鎚矛，榭瑟洛亦把劍架起。

此地是戰場，開戰可不需要信號。

先出手的是奧利金。他以手中的巨大鎚矛朝榭瑟洛作出一記橫掃。

沒有複雜擺設，內裡空間也比其他廂體大的御座，揮舞大型武器也毫不礙事。

榭瑟洛用劍身砸擊鎚矛，借力後跳避開這記攻擊。

奧利金攻勢尚未停竭，以金屬製成的鎚矛有著相當重量。在他手中看似輕若鴻毛的鎚矛，要是直接擊中人體，恐怕瞬間便會化成一攤肉醬。

曾被稱作樞機卿中最強的奧利金，的確有符合傳聞的實力。

「對了──雖然有點不合時宜，但有一件事還是該先提醒您。公王陛下一路與我軍作戰，有沒有察覺到什麼？」

突然，奧利金這麼問了一句。

「察覺？」

「這＜神聖長城＞的最大載員數是三千人……但您眼見的兵力又有多少？」

「……」

法皇領的總兵力應該在多爾茲蘭德之上。

但就戰況推算，法皇領的軍力並不足二千。

多爾茲蘭德軍的整體能力不如法皇領的聖軍，就算計策奏效，單靠這點也很難佔有優勢。

現時兩軍衝突，多爾茲蘭德軍居於上風的原因……

「我就直說了，在這兒的兵力只佔了我領的一半，現任的『樞機卿』也一個都不在這裡。」

那麼──餘下的兵力到底是去了哪兒呢？奧利金向榭瑟洛如此提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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