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碎片 - 《都市碎片》#1151 無限靜止（251）

明念薇的在意，似乎說明，哪怕擁有Shadow，這項犯規得離譜的魔力，能讓她們在現實世界中近乎可以為所欲為，凌沁與凌嬰還是有可能再也見不到離世的雙親。是這樣嗎？又或者，是反過來？假如第五幅畫成為事實，她與凌聖在遠離現實世界之後，便再難連結她們與女兒了？

死亡，自然讓人分離。生離死別嘛。這似乎理該是任何人都應該「接受現實」，然後充分理解的。這是定律。妄圖在現世與已死去的人重聚，這嚴格來說就是不理智、不現實。對幾乎所有在地球上存活的人來說，前者是理所當然的，後者則除非拉扯到宗教又或玄學什麼的，或者就只能是太過豐富的想像力，甚至病態的幻想。

對我而言，理所當然的自然是理所當然的。然而，與現實認知不相符的，只要是人能夠想出來的，在某種意義上都是事實或曾經是事實。

生與死者之間的連繫，為什麼不可以？

「這也許就是為什麼我會想把你帶來的原因。」

花夕圓說得蠻感慨的。

比任何時候，都要人性化……

我似乎又忘了，在這份記憶的這個時間點上的花夕圓，就是曾經最接近人的時候。

「所以，我可能比較認同凌聖。」

我說。同時，也總算可以把視線移離那幅畫了。

畫中的空洞，帶給我的恐懼，還是沒有完全消退。

代入明念薇的話，也許比較能夠清楚知道，那份恐懼到底代表什麼。

她與凌聖於離世後重聚，一起置身靈感意識界，回望紅塵，也就是現實世界。那個世界裡，有著她與他深愛著的女兒，還有其他的不捨。然而，她與他頂多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似乎再也不能真正的守望世上的任何人事物了。

大概就像看視頻吧。哪怕是看網上直播，影像似乎是實時的，然而待在屏幕前的觀眾，是無論如何無法干涉直播影像裡的人事物。甚至，就算同時身處現場，若是憑藉視像所顯示的去決定行動，也會發現其實當中存在著時間差。

透過直播視像所看見的，與現場親眼看到的，之間有著信息傳播需時產生的些微滯延。視像與現實，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百分之一百一致的。但，錯覺卻會讓我們以為，兩者真正的同步。

活在兩個看似同步，事實上卻不一樣的時間線上，最接近的連結點，就是幾乎貼上的平行線之間搭上一條橋樑。在網絡直播的情況上，就是信息傳輸的網絡技術。那麼，在現實、亂流以及靈感意識界之間呢？

「以你們的方式表達的話，這五幅畫都在描繪著凌聖自己作死的結果。」

噗——

我忍不住爆笑起來。

自己作死！哈！

這的確形容得很貼切。跟我所認識的凌聖也很一致。

只是，今天之前，我不知道他作死的方式是這麼充滿想像力。

妳懂嗎？其實，我還挺欣賞的。

然而，我似乎抓錯重點了。花夕圓這樣的說明，是在解釋，明念薇為什麼不願意見到這些結局。

是因為，凌聖沒有堅持守在女兒身邊的活著。他選擇尋死……是這樣嗎？

這就不是我能自以為明白的處境了。

妳跟我，還沒來得及，製造更多的回憶，留下更多的思念……

只不過，不負責任的想，假如真的是相同的情況，我很大機會跟老凌一樣努力找死去。

「你對自己的了解，不比對別的人來得真切與深刻。」

「這是說，我在自欺欺人嗎？」

怎麼聽起上來，感覺怪怪的？

讓一個沒有人性的非人來審視自己……我是正在做著這樣的事？

「你不是單純的想再見你思念著的人。你正在為了她活著，把她該經歷的都經歷一遍。然後，讓她再次在你眼前，活過來。你所想的，甚至比章家更不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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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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