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情感確實隨生命延續與傳承，從上代遺傳至下代。那麼，將之視為生命誕生前被賜予的獎賞，也未賞不可。
只是，根據花夕圓所描繪的母體孕育新生命圖，過程中滿布著的都是痛點。情感若被視為苦難過後的補償，可能更為貼切。不然，那就確實是賞罰必然並存的情況了。
然而，若然我們都是意識碎片，本來就是原始意識的一部分。衪若不是變態，實在難懂幹嘛要懲罰自己？
「痛與苦，是你們的定義而已。別說原始意識，就連我們也沒有這些。」
花夕圓說的這一切，語調與之前大不相同。提及母體懷孕如同受難時，她的話語滿是溫度。現在，卻冰冷。
假如我之前的感受能夠成立，那現在就是說明，她根本不認同她所說的。
不是在否定自己的說話，而是若一切都能以對錯來區分的話，她所說的都是事實，她卻認為不是對的。
「妳是想告訴我，又或者是，想提醒我，情感只存在於人類世界？無論非人，抑或原始意識，沒有這東西？對不？」
就算是這樣，其實也跟我沒什麼關係。
我沒說出口的話，花夕圓似乎也沒有聽見。
她別過頭去，重新審視一樣的細看油畫中如同正被黑暗吞噬似的凌聖。
我是無緣得見明念薇。在與凌聖結識之前，他的另一半已經不在。這或者也是他對我的態度，比對誰都似乎要熱情一些的原因吧？
此時，有可能見到這位稱得上活於傳說中的Painter，我不多不少的有著一點點的期待。然而，伴隨期待，更多的是忐忑。
經歷過被蕭邦造認出的情況，我實在不太確定自己在這裡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
不過，哪怕最終我可能自己躲開，避免與明念薇碰到面，能夠親眼看到的作品，還是不得不驚嘆。
之前被畫面所震撼，卻沒有細想為何單是油畫的畫面，就能夠讓我感震撼。事實上，畫的內容，雖已足夠把任何人的視線牢牢抓緊，然而這種感受與反應的真正源頁，是繪畫人的技巧。
凌聖在畫上呈現的面貌，當中的細節，甚至能讓我錯覺，要比現實中真正的他還要豐富！
假設虛擬世界假說能夠成立，我們的現實不過是模仿真正現實的虛擬幻境，當中一切在細節上便肯定及不上真正現實了。那麼，明念薇似乎就是在這幻境中繪出了真實。
不知道思緒為何跳得這麼遠。反正，這確實是我此時的想法。
她不是繪出了未來。而是，把真實重塑了。
或者，也可以說，她的視角，不是在這個世界上去看、去觀賞同一位面的人事物。而是，跳出了這個世界的框架，再俯瞰世界的全貌，再從其中看見她認為需要看到的。
雖然知道蕭邦造擁有Fortuneteller的遙視與言靈能力，經他的口預言的未來就無法被改變。然而，我從來沒有細想其中原理。
超出現實的，就是超出現實了。既然不是同一現實中的東西，怎樣憑藉現實中的觀察與認知，去想像連形體也無法被看見的東西？
然而，因明念薇的畫功，讓我聯想到的可能性，若是有一點點近似的話，那套上Fortuneteller或者也不是不行的。只不過，規模的寬度與廣度，以及層次上的深度，也許得倍大，甚或放大個十倍百倍。
畢竟，Fortuneteller在知情者的圈子裡，是最初七個人七種最強大內在魔力中的一種。Painter是無法與之相比較的。
要是Painter的視野，真如我所想，Fortuneteller的，將會是怎樣？
能夠遙視不同時空。那，能夠看見現實以外的世界另一面嗎？時空亂流？靈感意識界？若然可以，他也許，能夠看見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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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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