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累積了一輩子的念想也給抹掉之後,意識還剩什麼?還能自主嗎?若不,又如何憑藉已經沒有了的清醒與自主,選擇與接受死亡?
我已經暫時把生命的本能是求生這個難以從人身上抹掉的情況丟一旁去。
「你這些想法,都是建基於你自己是在邊界誕生的人這一點。凌聖也許在覺醒魔力的時候,便已經明白到你們的現實,由始至終都不過世界的一層外殼罷了。」
花多圓走近其中一幅畫作,舉起了手,似想要觸碰油畫,最終卻只停留在半空。
那幅油畫所繪的,是凌聖另一場尋死。
他的兩眼,被塗上一層灰色。眼神繪得細緻,就是給人目不能視的觀感。
畫中不只他一人。又或者說,不是只得他一個個體。四周都是人影。不過,全部只是黑色的一抹人形。除了凌聖,沒有能辨識的面孔。
當中,有一個黑影被繪成側面,可以看見其張開的口。這黑影的嘴巴,幾乎貼上凌聖的右耳,似乎正在向凌聖喊叫。然而,構圖讓人能夠明白黑影在幹嘛,卻無法從凌聖身上看到該有的反應。無比的木然。凌聖看起來就是無感。
沒有過度強調被虐殺的痕跡,也沒有鮮紅的色彩。全幅畫作只有三種顏色,黑灰白。卻繪出了一種肅殺的氛圍。
「不像那兩幅。這一幅,反倒像特務電影的宣傳海報。但我卻覺得,他是已經死了。」
「明念薇的畫功,本來就似是能繪出生命。」花夕圓點了點頭,微笑說:「這是七個人中,被稱為大腦的那位。」
「他是想喚醒老凌?」
我注視著的,是那張開了口,幾乎貼上凌聖右耳的黑影。
「能夠確定的是,凌聖死前應該是七感全失的狀態。」
花夕圓搖頭輕嘆。
她是愈來愈人性化了。又或者,是我愈來愈能夠接受她的人性化了。
「妳說我之所以有之前那些想法,指的是我認為妳所說的沒誰能辦到的,對吧?那是因為我活在現實?我不想猜,妳給我說明吧。」
嗯。偏向實事求事的提問風格,是在提醒我自己,跟花夕圓的關係沒有好到風花雪月的閒聊。無論她有或沒有情感,是或不是真無惡意,事實上跟我無關。我們頂多就只是「業務」上的關係罷了。
對妳,我自然不會,也無法隱瞞些什麼。
要這樣自我提醒,確實,是因為我很清楚,我對她的觀感,在這裡每過一秒,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靠近。
就像剛才她要碰不碰油畫時,從臉上的微表情,到全身的微小動作,都在散發著一種感傷。她沒有說明,但她有的情感,假不了。
於是,如何讓她擁有我的所謂「活著的思念」?如何製造足以觸發其情感真正覺醒的回憶?這些都是我避不開,必須面對的疑難。
坦然,這已經不是能不能離開這思域世界的問題。這個女性非人,我不想與之為敵。哪怕基本立場始終對立,但若要真動手幹架的話,我已經不再想要站在她對手的位置上了。
而現在,這些都不是真正的重點。
我不認為來到這裡,看見明念薇為凌聖繪的預言畫,是個意外。
花夕圓幾乎已經明言,無名人一直也在留意凌聖與明念薇。不,更正確的說,七個人與所有與他們有關的人,尤其驕子,都在無名人的耳目下。
其實,我已經不會懷疑,無名人也沒有理由放過任何人。包括,但遠遠不只,明日會所有涉足現實以外世界另一面的事務者。大概,沒有誰不在他們的監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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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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