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糖同彤彤有好一段時間無出現，連報稅交單畀我都無，但我仲忙緊就無理到。喺群組問親都無人出聲，得阿囡一個應我。
「佢哋都無應我呀，我私底下搵佢哋都無覆。」
我開始察覺到有問題，新客愈嚟愈少，間公司搞搞吓好似得返我同阿囡噉，做咩事？
我同阿囡點搵佢哋都係無回應，我就知佢哋有心避開我。我從來無諗過佢哋會避我，所以都用咗啲時間先理解得到。
要搵班想避你嘅人根本晒氣，但佢哋噉做肯定同我依家生意額下滑有好大關係，點都要搵返佢哋。
我約咗圓圓出嚟傾偈，初頭佢唔肯，我再狠啲出動到一千蚊請佢出嚟，佢終於見我。我帶埋阿囡同佢喺間咖啡室碰面，一嚟到圓圓都就話：「阿糖好早就畀咗五嚿水我叫我唔好理你，點知你畀得仲多，哈哈。」
圓圓嘅性格唔會放過任何賺輕鬆錢嘅機會，我睇準依點，就算佢有乜嘢原因拒絕見我都好，只要出動錢，佢一定會見我。
我估唔到嘅係圓圓唔見我係因為阿糖畀錢佢。阿糖同我一樣睇穿佢本性，只係估唔到佢真係見錢開眼到會食兩家茶禮啫。如果我同阿糖嘅背景複雜啲，夾中間嘅圓圓都幾大鑊，佢仲噉天真自己講出口。
圓圓大致講咗阿糖搵佢傾偈嘅事，話我淨係照住阿囡啦，又唔派客畀佢同彤彤接，講到好彩圓圓無嚟做，佢哋又受氣又無錢賺。
阿囡聽到一肚氣：「搞錯呀，點可以噉樣講素怡姐架！」
反之我無出聲，淨係隻手喺度震，我唔係嬲，係心寒。
「阿糖噉講我就噉聽啦，佢仲想我咪鬼理你兩個八婆喎。我話兩邊都係朋友，你同佢發生咩係你哋嘅事啫，唔使我都唔見得啩？」
「之後佢就畀錢你？」
「係呀，我又唔會同錢過唔去嘅，噉你約我我咪推囉，五嚿水喎。」
我盡全力冷靜自己，但心口好似有半個呑唔落嘅包噉，仲向喉嚨頂上嚟，好痛苦。
「我應承咗佢唔見你喇，就同佢好似平時噉傾偈，佢話嚟緊要自己搞一壇生意，同你嘅一模一樣，噉自己就拎得返晒佢應得嘅錢喎。」
「屌，死八婆，佢應得嘅錢一個崩都無畀少過佢呀！」阿囡大聲到咖啡店嘅人都望向我哋依枱。
「我唔知你哋點啦，佢噉講我咪噉聽囉。」
「痴孖筋，佢完全將成個情況講到我哋錯噉，明明就係佢自己想賺多啲，另起爐灶之嘛！」
「噉如果你哋啲客被佢哋撬得走嘅，你哋都係抵死架喎。」圓圓講嘅客觀事實係好梗耳，但的確係噉。
我同阿糖提供嘅服務幾乎一樣，除咗跟性格判斷著咩衫依少少分別，我憑咩分佢一半錢？就因為一開頭條生意竅係我諗嘅？噉又點？係我諗出嚟就代表係我架咩？
蘋果發明智能手機，三星就唔可以照抄分一杯羹？小米呢？其他牌子呢？蘋果係賺得夠多懶得理其他牌子，被人分三成巿場份額都大把錢賺。但我依啲都未賺夠就被人搶咗九成嘅呢？
最痛嘅係，我擺最多心機落去嘅生意都背叛我，客人真係被佢搶到。
「嗱，依間係佢檔嘢。」阿糖有比我更聰明嘅地方，就係擺錢落廣告，佢嘅曝光率仲多過我，人流量都係貧者愈貧富富者愈富，佢搶咗個頭位就有更多人點擊，多人點擊又會自然推廣畀更多人見到。
佢用嘅對比圖同好評圖都係用我嘅，幾日之內將我幾個月積落嘅好評放晒喺自己度，每張落水印，註明只此一家，價錢仲平過我。
我睇到不自覺流眼淚，原來一個人可以變得噉快，但更令我傷心嘅係我唔記得咗人就係可以變得噉快，阿軒已經上演咗一次反轉豬肚就係屎，教我防人之心不可無。
但我唔去信人的話我依壇生意根本就開始唔到，我噉難得降低少少心防，偏偏人哋就喺你低咗嗰少少嘅位插你一刀。
商場如戰場，喺街邊拉一條友過嚟都識講，但真正知道依句說話背後隱含幾多血淚嘅人又有幾多個？
個個都知打仗可怕架啦，有幾多個真係喺戰場被人捅過一刀、打過一槍，知道個傷口會幾痛幾熱、流幾多血？
「素怡姐，之前唔係簽咗約架咩？有冇得告佢哋呀？」
我無奈噉搖頭：「太多個人，告晒佢哋要好多錢，就算告得入又賠得幾多？佢哋都唔係賺得多，賠得貴佢哋都還唔起。」
唔通用幾十萬嚟告人拎返幾千蚊咩？
「依個唔係錢嘅問題呀，係原則問題呀！」
「依個係錢嘅問題。」
我個心好攰，點解我嘅人生永遠都係接二連三嘅困難同問題？仲要一個比一個難過，好返少少又喺我身上割多刀。
天呀，你知唔知你再噉樣搞我，我真係會死架？
公公呀，點解你在天之靈完全無保佑我呀？阿軒嗰次係我衰我睇錯男人，我到依家都還緊債啦仲想我點？今次呢？我親手教嘅員工另起爐灶都算啦，點解要噉樣講我？
嗰一刻我腦入面湧上一個概念，一個用少少錢就可以好容易解決好多事嘅念頭，一個邪念。
返到屋企，媽咪叫咗我兩聲，我無應到。
我入咗房之後，就搵啲舊盒舊箱，翻箱倒櫃，幾乎將啲舊物全部拎晒出嚟。
一路搵，一路覺得依條係唯一一個可以洩我心頭之恨，令阿糖佢哋個個跪低求我放過佢哋嘅方法。
終於畀我搵得返一張卡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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