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失幸福的氣味 - 《遺失幸福的氣味》#51 尋找

自昨晚看見阿月的SKYPE回覆訊息，他便一直在擔心，但他怎也沒想到，阿月會有這般翻天覆地的變化。白陽實在想像不到冷冰冰的阿月是怎麼的一個樣子。

不是她以熱情改變他嗎？怎麼反而是她拋棄熱情？

「我陪你。」木精靈跟上來。

「她昨晚回覆了我的訊息。」白陽的步伐愈走愈急。

「是甚麼？」

「她說，她已遺失幸福的氣味。」

「是芊娜剛才提及過，可以嗅到特殊氣味的能力嗎？」木精靈還未弄得明白。

「她本來擁有這種能力，現在失去了。」白陽肯定地說：「但我相信，她的變化跟這沒關係。」

「為甚麼？」

「因為我比我自己所想的，更要瞭解她。」

到達課室，很不巧，剛好到了課堂開始的時候。

「要入去嗎？」木精靈問。

「當然。」白陽推門而入。

白陽脫下眼鏡，視線掃過斜斜一列一列的座席。

授課的師長，像看不見他和木精靈這兩名不速之客一樣，繼續朗聲講解語言與思想文化的關係。

「她不在。」白陽嘆了口氣。

「這麼多人，可能她躲在高大的男生後面，一時沒看見。」木精靈繼續四顧搜索。

「她的顏色不在這裡。」白陽篤定地說。

色彩霧圈的範圍，要比個人身形大得多。白陽很久以前便試過，就算相隔半所大學，他也能一眼認出阿月的色彩。

「她知道我會來，先一步走了。」白陽沮喪不已。

阿月很懂得隱藏。

她可以跟蹤白陽一整年也不被發覺，如今刻意躲避他，他又怎可能找到？

接下來的幾天，白陽每早也會帶來便當，不為以此轉達心聲，只是想告訴阿月他的誠意。可是，每一次，便當也給原封不動送回來。

白陽鍥而不捨，找過藍夕，也找過藍教授，甚至阿月的媽媽。可惜的是，就連摯親，也沒權干涉個人生活和感受，他們不是不欲幫忙，而是幫不了忙。

更何況，他跟阿月的關係，嚴格來說，只不過是普通朋友而已。

白陽早應該知道。由阿月結識他的過程中，已經表現過她堅持到底的特質。現在，那特質只是發揮得更淋漓盡致罷了。

從來只聽說，世界雖大，要找一個人的話，絕對沒有找不到的理由。

現在，白陽的經驗卻告訴他，本市雖小，如果要躲避一個人的話，對方絕對不會找到。

「阿月的觀察力強得驚人，無論我用甚麼藉口，她也會看出我在說謊。」經過幾次嘗試失敗後，芊娜抱歉地跟白陽說：「只要有你在場的聚會，她一定會拒絕出席。」

「我的那些朋友，沒有一個夠膽招惹阿月，她今非昔比了。」百瀧也慚愧地說：「現在她不叫不哭的女孩，大家都喚她作不笑的女孩。」

「謝謝你們。」除這一句之外，白陽實在沒辦法想到其他說話了。

就這樣，無能為力之下，大家惟有慢慢放棄，只有當事人仍然堅持。

　要尋得一個人，首先要明白那個人。這道理，白陽很清楚，也一步一步付諸實行。他無時無刻在回憶阿月給他的印象，又透過阿月的父母和姐姐，知道更多更多有關她的事，包括她不太愉快的過去。後來，阿月的思想與行為，全部變成白陽模仿的習作。

代入阿月，感受阿月，瞭解阿月，白陽相信終有一天，他會親自找到阿月。

然後有一天，藍夕罕有地親身來到法學院，送上一個有關阿月的消息。

「今個學期完結後，阿月會跟爸爸一起到倫敦。」藍夕苦笑說：「沒有人能把阿月的嘴巴撬開，也沒有誰的說話她會聽進去。她全心全意投入學業的模樣，更令人擔心呢。」

「她努力學業是好事。」白陽只能這樣說。

「怎麼誤會可以被放大到這種地步？」藍夕嘆了口氣。

「因為扭曲了的東西，永遠難以回復原狀。」白陽很明白：「她大概因為以前的不快經歷，變得像被蛇咬過的人，現在看見草繩也急急避之則吉了。」

「那你為何仍然堅持？」藍夕像重新認識眼前男生一樣。

「因為，我會給她新的東西。最真實的，最直接的，不可能再被扭曲的東西。」白陽淡淡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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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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