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失幸福的氣味 - 《遺失幸福的氣味》#39 犁鼻器官

「妳還好吧？」白陽嚇一跳，連忙從口袋找出手帕。

阿月沒有接過，任由自己的眼淚繼續沿臉頰滑下。

哭，從來只因被嫌棄和委屈，所以阿月很久很久之前已經拒絕流淚。

然而，這時候，已經不會哭的女孩，卻變得完全不能自控。

今天是第一次，阿月因為喜悅而掉淚。

理不得白陽怎麼想，也顧不得他會否在下一秒，便因她的怪誕行為棄她而去，阿月只想好好記住這一刻。

「我試過味，應該不會差勁得要哭吧。」白陽手足無措。

「很好味！比飯堂的美味一萬倍呢。」阿月哭著笑。

「妳這樣子，又不是因為難吃，我會誤會妳感動到流眼淚。」白陽知道自己緩和氣氛的功夫不到家，但也姑且一試。面對女生的眼淚，他完全沒有經驗。

「我容許你誤會。」阿月的笑容，變得愈來愈燦爛，淚水彷彿在折射笑意散發出來的光芒。

白陽看呆了眼。

只聽說過，又哭又笑會令女生變醜，此刻眼前的阿月，卻美得令人目眩。白陽彷彿第一次認真細看阿月，首次察覺到這古怪女生，有一張動人的可愛臉孔。

而這張臉，要遠比色彩霧圈那抹閃亮粉紅，更讓白陽移不開視線。

便當在意想不到的氣氛下被吃光。

「我們……」阿月放下叉子，終於接過白陽的手帕，輕輕拭去頰上半乾的淚珠。

「我們……」白陽像從定鏡中重新活動起來，沒意識地重複阿月的說話。

「嗚嗚……」啪啪不知何時來到二人之間。

啪啪對白陽與阿月之間到底發生甚麼事，一點興趣也沒有。牠的視線牢牢地緊鎖在阿月手上的便當盒子。

這種情況，用不著瞭解氣味的訊息，也大概可以知道啪啪的意思吧。

「嗚嗚！」啪啪又出動她愛撒嬌的拿手絕活，圍在二人身周蹦跳，兩隻小爪亂抓一通。

「沒有喔，已吃光光。」阿月抱起啪啪，讓牠看見空空如也的便當盒子。

被啪啪這麼一搞，白陽剛才想要說的話也給吞回肚子裡去。縱然他想說甚麼，其實連他自己也沒辦法弄清楚。

「可以嗎？」阿月突然問。

「可以甚麼？」

「啪啪想舔，我們看不見的食物屑碎，對牠來說全是佳餚美食呢。」阿月彷彿己把不到一刻鐘前，那種種因白陽而起的感動暫放一旁。

白陽意思意思的點點頭。

阿月不知用甚麼方法，把好消息告訴啪啪。牠立即像歡呼一樣地低聲吠叫，然後向白陽咧開嘴巴，吐出舌頭，就像在笑。

「你剛才說得對。」阿月笑看啪啪埋頭苦幹為盒子清潔，頓一頓後再說：「不過我不是小狗。」

「嗄？哪句說得對？」白陽沒有即時捉摸到阿月的意思。

阿月沒有再作解說，把啪啪轉向白陽，捉住小狗的前腿輕輕虛抓。她又裝起鬼臉，夢幻般的兩眼望著白陽，吃吃地笑。

很可愛的人，很可愛的狗，讓人沒辦法不因這對主人和寵物歡笑起來。

白陽放開懷抱，不再去思考一時間沒想明白的東西。

在啪啪把便當盒子舔個乾淨後，阿月先不理白陽，到浴室淋了個浴，然後逕自回到房間，作出門的準備。

白陽拿她沒辦法，只好在起居室裡與啪啪「相依為命」。

這裡始終是別人的家，白陽又是那種不經主人同意，便不敢胡亂走動的人，除了呆坐沙發上，他根本不知道應該做甚麼。啪啪卻一於少理，安躺白陽身旁，靠著他的大腿，來一場飽後小睡。

時間似乎過了很久，久得白陽懷疑，阿月會不會又再睡過去？

白陽沒有不耐煩，只是他真的不擅長在別人家作客，身體都快坐得僵硬了。

「你可以放輕鬆一點，這裡是一個家，你也不是等待接見面試的人。」藍夕的聲音響起，卻一時沒有看見其人。

藍夕出現在白陽跟前，送來一杯熱飲。

「我以為妳已出門。」白陽不好意思地接過杯子。

「你們剛才的情況，似乎不想被打擾。」藍夕聳聳肩。

「對不起。」白陽不由得想起之前古怪的氣氛，兩耳不聽使喚通紅起來。

「怎樣？有沒有發現之前似乎沒有注意的東西？」藍夕饒有深意地笑。

藍夕之前說類似的話時，白陽根本摸不著頭腦。可是，現在卻不一樣。

白陽似明非明地點點頭，但旋即又搖搖頭。

「爸爸搬出這個家之後，你是首位坐這張沙發的男生。」藍夕坐到白陽身旁，淡淡笑說：「我跟妹妹研究過犁鼻器官這東西。不少報告指出，女性尋找另一半，都是在不知情的狀況下，透過這一組腺體，尋找近似生父的氣味。」

聽見藍夕說話的前段時，白陽心頭一振，使他根本沒辦法把後段的說話聽進耳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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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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