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而非。能夠單靠眼神表達這樣的意思，實在遠超真實自然的情況。哪怕她們此時此刻的處境，自誕生便建立的認知根本完全不適用，但還是有點兒太不現實了。於是，明菲比較確信，這是一點點默契，造成她的錯覺。是她在告訴自己，若終澄知道她正在想什麼，自然就會說出這麼的一句叮嚀。
但無論如何，這確實是需要注意的情況。畢竟，始音雖在各方面，相對終澄來說，都要穩定得多。然而，若是關係到還沒出生的一對魔女，始音是極有可能在一瞬間反面的。
當然，前提是，她也許會想，魔女的孕育期被無限延長，既不是好事，甚至是在從根本影響著魔女未來的成長。而這個想法，她自己深信不疑的同時，也會將此一處境怪罪到讓她落進時空亂流的藍昇流身上。
這個前提，成立的機會雖然不高。然而，確實是她們此時共同面對的一個風險。
若始音哪怕只有一丁點這樣的想法，那她們需要擔心的，其實不是來到這時空已數百年的凌沁與肇飛。而是始音。
始音作為信使，給流分享的記憶，只會是她從荒古時空，依附明菲實在太過自由，也太過肆無忌憚的意識，抵達原來時空之後旁觀見證的那些。或者，當中也包括她探知他人思域所獲得的。然而，肯定的是，能夠與藍昇流扯上關係的，無論誰都有能力讓始音的靈感探知無功而還。
凌嬰，就是肯定誰也無法真正探知得了的一個。
這就是為什麼，當流接受了始音的分享之後，對於曾經作為藍昇流的自己，也只是停留在基本層面上的認知。知識、資訊、事件，他都懂了，並透過他本身的超凡學習能力，回溯源頭，推演發展。若排除感性，流確實已算回復藍昇流的記憶。然而，有關情感的，尤其與樂團成員之間的感情，哪怕是歌姬，也無法代替大家真切的傳遞予流。更不用說，與藍昇流關係至深，思念亦深植心底的凌嬰。
於是，這時候的流，具備藍昇流所有部分，卻沒有將之連結起來的關鍵。那是流動。情感的流動。
流本來就擁有，卻總是自覺根本學不會的情感，在亂流裡隨生命印記給洗刷掉之後，最重要的部分因深印心裡而保留下來。然而，那也還是無法流動的思憶，能夠將之激活的，同樣是流動。
簡單來說，記憶有很多種，但惟有情感記憶才不會隨時間而被消磨掉，甚至時間會讓這種被賦予了情感的記憶，愈益深刻，愈難以忘記。
這就是情感的流動。這便是流現在所缺的。
這關鍵，屬於藍昇流的，已沒有了。然而，若然凌嬰出現，也許便能為他在瞬間重新建立。
類似的情況，明菲便在荒古時，在那時的終澄與蕭邦造的殘影身上看見過。就算，當時的他們，連個實體也沒有，更別說物理上的心了。然而，也是當時所見證到的那樣，讓明菲知道一件事。心臟也許對人體最為重要，是能量轉化為動能的憑藉，讓人活起來。只是，生理上的心，其實只是心的具像化。真心，不靠心臟而存在，卻是生命，是情感真正的根本。同樣是轉化能量，那卻是念能。
簡單來說，沒有心臟，人體會枯萎，乃至於死亡。沒有了真正的心，生命沒有情感，也沒有念能。絕大多數人，在現實世界中，心臟與真正的心是共生的。因為心在躍動，心臟才會跳。但對於非人來說，不一定。
荒古時以微妙的靈感狀態活動的終澄，以及蕭邦造遙視某人的未來而在那個時空殘留下來的影子，情況就跟非人一樣。
曾經的藍昇流，更是如假包換的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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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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