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概說明了，在凌嬰再次出現之前，現在的流根本不真的知道，他是為什麼把最初的沈音澄給送進時空亂流。哪怕知道事情發生過，甚至知道過程中的每一個細節，他也沒辦法為藍昇流時期的自己曾做過的事，真正的負責。
這會不會是一個結？在將來的某一刻，讓同行的大家決意背對彼此的死結？
這份擔心，一旦確立，便再也揮之不去。
明菲與未來的自己並肩，默默緊隨始音步伐。
終澄也準備轉身追上曾經的自己。在視線離開明菲之前，她向她眨了眨眼。
這個眨眼的動作，終澄放慢了好幾倍。以慢動作完成這幾乎如同本能一樣的動作之後，便收回目光，別過頭去。
她這次是真的在向明菲傳達心中所思了。
避開了思域互通中的靈感交流，繞過了現實中會被當作唱歌的話語。甚至刻意相隔一段不會被懷疑的安全距離，讓人沒辦法認為她們在說悄悄話。
這危機其實打從一開始便存在了。只不過，暫時撇掉情感因素，願意接受這麼一個風險似乎已無法被忽視，大概是因為快要見到被藍昇流丟進時空亂流的凌沁與肇飛。彷彿一下提醒，讓大家非刻意的就聯想到近似處境的始音。
明菲知道，無論是明芳，抑或終澄，也跟她一樣。針對始音的警戒，已無法再收起來了。
終澄有點不一樣的是，她畢竟與始音是同一人，縱使沒有相同的生命印記，沒有共通的記憶，卻無礙她們個性上的雷同、思維方式的一致。更別說，一對魔女與她們的未來，對終澄的重要性，百分之一百肯定不會與始音有絲毫差異。
她能夠提醒明菲，同時也聲明了自己的立場，是不會想任何人因始音而受到傷害。反正，對她來說，作為始音的活著的那個遙遠的過去，早已過去，過去很久很久了。就像很多人都會在日漸長大，成熟之後回想過去，驚覺自己如何年少輕狂又不知愁滋味，會想過重寫自己的歷史。
然而，明芳沒有明菲般樂觀。
她緊盯著終澄的後腦，若有所思。
「很累。」
在只屬於她自己的思域深層裡，明菲試探似的跟明芳說。
「我就是妳。妳何時學曉懷疑自己？」
「大概是發現了，我竟然也愛自欺欺人的那個時候吧？」
「誰不會？就算是她們，也一直在欺騙自己。」
明菲與明芳畢竟是同一個人，哪怕她們之間存在說不出是長或短的時間差，一旦有了同樣的意願，思想的同步立即就回來。
明菲知道明芳所說的，是蕭邦造。還是蕭邦造。看來，這未來的自己，真的打從心底極度在乎歌姬。她不會排除，在意蕭邦造，當然是因為他始終只是一道殘影，更重要的是，他什麼也不用做，便徹底霸佔了歌姬的心。無論哪一位歌姬，也無論那位歌姬記得或記不起他是誰。
妒忌，大概是有一點的。明菲也懶得否認了。她如此，未來的她大概也逃不掉。
然而，來到此時此刻，這本來有點更像惡作劇鬧著玩的妒意與憂慮，變得異常重要。
最粗略的說法就是，圍捕終澄的，跟始音纏繞著的，同樣全是變數。
存在變數，就會出現意外。在這遠古文明之地，兩位歌姬也許會引發的意外，實在讓人無法忽略。
「所以，她們更累。」
「妳還不夠信任她呢。」
插入明菲跟未來的自己之間，潛藏於思域最深處，以調控過的思流速度在進行的對話的，除了流真的沒有其他可能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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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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