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站著躲懶嗎?晚飯時間快開始了,快點來幫忙!」黃農詩指著楊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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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黃農詩知道楊翼初來報到,也沒要求他協助煮食,只是吩咐他清潔、預備餐桌和幫忙傳遞食材等,可是他已經忙得不可開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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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被黃農詩的氣勢震懾著,楊翼冷靜下來後,才發現廚房內的四名副廚師原來全都是妖怪,在他們的廚師帽下方是一張魚臉,在口罩下方還隱約可見魚鰓在呼吸,不過最奇特的,是他們全都長有三對手,手上雖有魚蹼,卻依然極為靈活,可以同時兼顧多道菜式,煎炒煮炸都不是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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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巧,他們的名字就是「阿煎、阿炒、阿煮、阿炸」,儘管他們跟楊翼言語不通,卻對他甚好,每次楊翼有疑問,都會以肢體語言盡力去對他指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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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真正的惡夢在食堂開放後才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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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學期,食堂本來有兩名侍應生擔任傳菜和服務,但不知道是壓力太大還是怎地,在下學期他們都辭職不幹了,結果只剩下了楊翼一個新人負責外場的一切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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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翼只是第一天來工作,又怎會有能力應付如此龐大的工作量?勉強下來,最終當然錯誤百出,送錯餐點的情況頻繁,讓楊翼蒙受了極大的挫折感,更讓黃農詩暴跳如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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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二天的工作日,楊翼總算習慣了點,但只得他一人工作,依然是疲於奔命。黃農詩眼見形勢不對勁,終於決定派出阿煎出來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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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妖怪的出現著實讓食堂爆發了一番騷動,差點便釀成血案。幸好狩魔學園的學生對妖怪職員其實早就見怪不怪了,在楊翼匆匆的解釋後,不消多久已接受了這頭魚怪侍應,樂於接受牠的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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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話說,阿煎有六隻手,代表牠一次可以送遞六份餐點,楊翼的壓力登時減輕了不少,但同時也讓他有點自慚形穢,恨不得自己也長出六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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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最糟糕的事態原來尚未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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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三天,張元升一夥聽聞楊翼在食堂當侍應生,急忙聯群結黨前來。除了不間斷地逐一點菜外,更不停地冷嘲熱諷,雖然楊翼很想開口還擊,但心知自己仍在懲罰期中,只好勉力按捺心中怒意,裝作甚麼都聽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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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越忍耐,對方便越過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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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楊翼正忙得手忙腳亂,東奔西跑地傳菜時,居然沒留意到自己正行經張元升附近,更沒留意到他故意伸到通道上的腳踝,結果楊翼腳下一絆,頓時失去重心往前摔倒,手上的餐點亦全都傾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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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所當然地,張元升一夥立刻大聲嘲笑,更對楊翼百般奚落。從地上站起的楊翼被笑得臉紅耳熱,牙關咬得喀喀作響,他實在沒法再忍下去了,握緊拳頭便想揍張元升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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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想不到地,他的拳頭才剛提起,有人的動作竟比他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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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確來說,是一人四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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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之間,楊翼和張元升已被「煎炒煮炸」四妖包圍著,「煎炒」更站到了桌子上。魁梧的四妖同時舉高了三雙手,登時把包圍網內的情境遮掩得密不透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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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圍網外的人對牠們的舉動全然摸不著頭腦,網內的楊翼和張元升卻馬上明白到牠們的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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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農詩正手持菜刀站在他們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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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農詩身形龐大,卻能於瞬息間從廚房移動到他們跟前,這速度固然驚人,但她的刀法就更是驚世駭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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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翼只是弄翻了餐點,沒料到居然要受刀斬刑罰,雖然他想開口辯解,但黃農詩的刀實在太快,楊翼才吐出第一隻字,她的刀已在眼前如閃電般飛舞。楊翼的眼睛只能勉強捕捉到菜刀的餘光,又哪裡有空間去繼續說話?唯有如牛羊般閉目待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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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楊翼沒覺得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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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元升也沒有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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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愕然地張開眼,卻見無數青青嫩草在面前緩緩飄落,猶如落葉紛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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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草?哪來的青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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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真一點,原來是張元升頭上染綠了的頭髮,這刻已被黃農詩的菜刀削光,僅留下了毫米長的髮絲,看來就似是一块綠油油的草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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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翼和張元升同時摸了摸自己的頭頂,隨後的心情卻是截然不同。楊翼的心情是既驚喜又寛心,張元升卻是急怒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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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為甚麼?」張元升憤怒地質問黃農詩。
「浪費了食物的人,便應當留下頭上的青菜作交換。」黃農詩冷冷地回應。
「你對學生濫用私刑,我要向曲老師……向校長投訴!你……你等著被解僱吧!」張元升氣急敗壞地說。
「沒有我,你們這班學生和教職員吃零食乾糧度日嗎?你以為這麼美味的食物是誰煮的?況且,有人看見我對你動刀嗎?有沒有?你們說,有沒有!」黃農詩對食堂內的學生厲聲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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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她這麼驚天動地的一喝,食堂內當然無人敢作聲,就連張元升的黨羽也噤若寒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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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元升你換髮型了嗎?由青苔頭轉為青光頭,終於升級了。」楊翼忍俊不禁地說。
「你……你……」張元升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來。
「你也別多嘴,身為狩魔師連餐點也拿不穩,成甚麼樣子?」黃農詩一邊罵楊翼,一邊揪著他的耳朵往廚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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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食堂關閉後的晚上,楊翼恰如早兩晚般獨自執拾廚房和收拾餐具,心情卻愉快了許多,清潔起來也分外賣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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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翼邊哼歌邊清潔,直把爐具和碗盤都擦得閃閃發亮,然而他還意猶未盡,連牆壁亦擦起上來,似乎打算讓整個廚房都煥然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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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楊翼正擦得性起時,他卻忽然發現了一點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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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 :我的使命就是替天行道、儆惡懲奸
當楊翼正擦得性起時,他卻忽然發現了一點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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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他用了擦馬桶的抹布去擦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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