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屠沁相視而笑。看著一個跟一個進來的手足，然後看了看工作時必然一面木納的文奇，我和屠沁都快要忍不住大笑起來了。
「有幾件事要跟大家說一下。」屠沁先開腔，收起了快笑出來的表情，換上了認真的語氣。
然後再看了各人一眼，才繼續說下去。
作為上司，或者是管理階層，一直主理行政上事務的屠沁明顯比我稱職多了。
「首先，是關於投資分析的各組別。」她說：「『宏圖投資』旗下87%的資金已順利撤出了本地證券和期貨市場。餘下的，美國三十年期債券佔了2%，歐羅佔了7%，日圓佔了……」
如果要我報告這些，我相信自己一定會像鳴林一樣說著說著時不自覺地加了幾句無聊話。
「……有關行政及企劃組方面，文奇由你說吧。」屠沁說完便立即走到一邊的沙化去，坐了下來。
她是快忍不住笑出來吧。
「文奇，快報告一下。」我朝一面愕然的部門秘書揮了揮手催促著。
然後我也來到屠沁身邊坐下來，把手放到嘴巴前，裝作托著下巴留心聽著的模樣。
「文奇的樣子很好笑。」屠沁在我耳畔悄悄說。
眾人看了看我倆，又看了看文奇，等待著他說話。
「奇少，快說呀。」一名企劃組的年輕主任有點不耐煩的說。
「嗯，那就是……」文奇狠狠地瞪了我和屠沁一眼，然後清清喉頭，調正聲線開腔：「有關上海的『購物天堂』計劃，正在如火如荼的進行著。可惜市道嚴重的不景氣偏向，令到我們跟『達見』共同開發的這個天堂……」
整個報告中，重點一一在其他人的笑聲中清楚帶過。屠沁看了我一眼，我知道她跟我一樣對文奇出奇生動的表達方式和言之有物的附帶意見，嚇了一跳。
「我要好好學習了。」屠沁輕嘆著說。
「根本不能混為一談吧。」我笑說：「投資數字上不能有丁點差錯，我覺得妳已在中肯中加進了感情呢。」
「甚麼感情呀，」屠沁失笑說：「遊子說得沒錯，你哄人的技巧真的很差勁。」
「是嗎？」我無奈的說。
「……如果天堂再沒有甚麼意外，我們下年年中後便可以放長假，由得工程部的同事忙好了。」文奇總結報告。
「我想不到問題，有沒有人想到？」我站起來，走到文奇身旁笑說：「想到的話便快說出來。不然這個秘書快沒有了啦。」
「甚麼沒有了呀？」文奇沒好氣的看了看我。
我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那就是沒問題了？」屠沁也走到我們身旁來，「我的報告是沒文奇那樣生動有趣了，我說話時你們都快悶呆了吧。」
眼前這二十來位各組別的手足全都快被我和屠沁給耍壞了。
「所以我的職位由下個月起，不得不換上文奇經理了。」屠沁說：「通告會在下星期一傳閱。」
「屠經理，妳說甚麼呀？」文奇一面尷尬的看著屠沁和我。
「嗯，」我重新坐回辦公椅上，朗聲說：「大家，這是一個好消息。因為文奇在上次本部門和投資部意外出錯的事件中，表現出驚人的應變能力和出色的組織技巧。還有這兩個月來處理日常行政方面的妥善手法，已得到董事局和我們的行政總裁陶先生全數通過，由九月開始文奇先生正式晉升為『宏圖投資』分析及企劃部的行政及分析組經理，以代屠沁經理之職。」
我一直也覺得要正經百八的報告事項真是苦差一件，真不明白平時屠沁和在橋怎樣可以做得那麼輕鬆自在。幸好大家開始拍掌，感覺終於輕鬆了點。
「而屠經理將調任投資分析組經理一職。」這是職責，我只可以繼續板起面孔在掌聲中說下去，「而有關連經理的傳聞，連我也聽到不少版本。但我現在要告訴大家，連經理只是因為私人理由而暫時改以在外顧問身份參與本部的事務。」
終於報告完畢，看著仍是不知所措的文奇，又看了看跟大家一起用力拍著手掌的屠沁，我卻不自禁的嘆了口氣。
如果在橋仍然留在『宏圖投資』，宣佈這些的應該是他吧。他會升任部門總經理一職，而我則履行對祖父的承諾，接手杜副主席兼任的原職，『宏圖基業』的營運總監吧。
然而，畢竟在橋已不知哪裡去了。
而年度中期的人事調配也就這樣定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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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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