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姪聽從蘇公教誨，絕對是件好事呢。」杜錦生皮笑肉不笑的說，「那是甚麼？」
我幾乎脫口提醒他那些油畫根本跟他無關！幸好那一丁點的忍耐力我仍是有的。
「是我的女人。」我跟他一樣，只是表面笑了笑的回答。
杜錦生毫無沒意義的點了點頭，然後昂首望著我說：「世姪找我來，不會是叫我欣賞這裡的新佈置吧。」
「接任杜叔叔的舊職後，更新改革已忙得我快斷氣了。」我苦笑說：「那有這樣的閒情？」
杜錦生看來對我的諷刺說話，終於忍無可忍了，但畢竟是老狐狸，面上微微色變後一眨間又變回那笑面虎的表情來了。
「過去幾個月忙得不可開交，也沒有機會跟杜叔叔道謝呢。」我站了起來，逕自走到公司正在爭取參與發展的新碼頭模型前，張開雙手放在保護模型的玻璃屏蓋上，背對著杜錦生說：「杜叔叔當日教訓世姪的說話一點也沒錯。數字遊戲始終是虛無縹緲的投機玩意，而且大部人都忘了股票市場原意為的是集資發展的媒界。那及得上務實的發展？當日就是杜叔叔的一番話，讓世姪可以醒覺過來，來得及宣佈跟『達見』和『希寧』的各個合作案，籍此反轉了我們幾個財團當時的劣勢。」
我回過頭來，直視著杜錦生，繼續說：「叔叔是貴人事忙，應酬在所難免，沒有時間好好教導世姪，還得暗地裡向其他公司示好，搞好我們和競爭對手之間的關係呢。」
「你是甚麼意思？」他終於忍無可忍怒不可遏的說：「過去十幾年，我有那刻不是為公司著想？蘇公很清楚。你若有甚麼懷疑，問問你家中祖父吧。」
我無可無不可的聳聳肩，笑說：「我的辦公室內不會有甚麼秘密，杜叔叔何不看看我案頭上的檔案文件呢。」
杜錦生微一愕然，然後又回復了本來過度自信的模樣說：「世姪真懂說笑，我已不是副主席，既然職務有世姪代勞，我又何必干涉？我開心還來不及吧。」
「那太好了，祖父一直也怕杜叔叔擔心我能力不夠呢。」我回到桌前坐下，揭開了眾多文件中放在杜錦生面前的那一份，說：「那我可以心安理得的接任杜叔叔的其他職務，好讓叔叔可以安享退休生活了。」
杜錦生狠盯著我看，只花了一秒不到的時間向我打開了的文件瞥了一眼，然後終於勃然大怒的吼叫說：「那代表了甚麼？」
「杜叔叔也五十來歲了，祖父的意思是我好應該讓叔叔無憂無慮的退下火線。」我悠然的說：「當年雷叔叔和韋叔叔可以引退，盡情享受人生。沒理由阻止杜叔叔擁有這權利吧。」
杜錦生雙眼似燃著了火般，狠狠的瞪著我，大力一掌拍在桌子上說：「我是否退任，董事局自有定論，不用你這黃毛小子自把自為！」
「說得再對沒有了。小子真是大膽。」我回敬著他不善的目光，直勾勾的盯著他一字一字的說：「那祝杜叔叔你可以等到董事局例會，讓大家好好商量一下是否要讓杜叔叔退任好能享享清福吧。」
我一手蓋上那包含了大部份杜錦生外通敵對公司，擅用公款，不合程序出售股權等等罪證資料的檔案文件。那些都是上年差不多時期開始，由文奇幫我慢慢一點一點查證和收集回來的。
杜錦生一言不發，然後猙獰的哈哈大笑，轉身逕自離開。
我嘆了口氣，我已盡了努力，但杜錦生還是毫不領情地拒絕接受自願離職這安排。那麼為了公司，我只能把那些資料送交警察部，讓他們的商業罪案調查科以他們認成適當的方式代勞了。
這雖然是早可預見的結果，但我仍是有點不舒服的感覺。
我想起了遊子的素描，圖中內容成真的時間，似乎快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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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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