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有著一堆構思,卻總是有更多的故事,然後慢慢構思依然是構思,放在一角也只是封印起來,沒有增多減少。沒有活起來,那就是死掉了。於是,我覺得,或許可以在這裡都發文說說,或許會遇到有心人?可以領他回家讓他成長?又或許可能願意共同聯合撫養,把他養大……
《最初的最初》6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cyZneMPrr
或許我永遠無法成為你的唯一,但願我能變成你最珍貴最美麗的回憶
由最初的最初,到最後的最後。期間,悲歡離合,多少人留下,又多少人始終離開了。永遠的遺憾,或許也最美麗動人。一切,都在回憶裡。不忘,就好。
或許,某天,在最後那天來到之前,回憶會重現……
楊清河,以插班生身分,入讀聖營書院高中部最恐怖的一班。聽說,全聖營書院幾乎都是才華橫溢的音樂高材生,清河卻絕對是個音痴,五音不全,學過無數樂器,卻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拿出來見人。被編進傳說中被稱為棄嬰般的一班,可算是合理之至。憑藉清河的成績,其實單是能夠中途轉學至聖營,便已經算是奇蹟。
班中,幾乎每一桌的桌面都被學生「污辱」了,不是亂七八糟的塗鴉,就是難看得無法辨認的文字,當中不乏粗言污穢語。就只有一張雪白無痕。清清白白的書桌,在未來一段日子,將屬於楊清河。
清河被強制安排所坐的位置,原本屬於一名女生張雪櫻。雪櫻因舉家移民而退學。本來這等事不足為奇,然而就算雪櫻本人不愛塗鴉,甚至有潔癖,但同班的怪獸們根本不像會尊重同學之輩,為甚麼她的書桌直至她離開,還是能夠力保清白?
雖然很小事,甚至根本算不上一件事,但清河卻被他腦袋中的疑問纏糾足足半個學期。直至,某一天,他看見了傳奇書桌的原主人。
雪櫻從日本回港渡假,掛念學校的師生。這是她現身聖營的原因。至少,是官方的原因。與清河所想像的大為不同,雪櫻非但不是風頭人物,更不是班中大妹頭,大家對她一點也不畏懼,也沒有那種敬重重要人物的氛圍。有的,只是寵愛。清河不知道如何令一群惡霸疼惜,他一直以為清白書桌能得保清白,全因主人夠惡。而他入學後,一直選擇潔身自愛的方式自我隱形,更不會想到「上一手」雪櫻竟是班中寵兒。說到底,他根本不相信一群怪獸會善待一個沒殺傷力的人。
雪櫻只回過學校一次,清河也只隔遠跟她打個一次招呼,但他們彼此間卻留下奇妙又獨特的深刻印象。他們都覺得,對方不是應該出現在那一所班房裡的人…
然而,就只有這樣的印象而已。
清河繼續他的隱形生活,直至出現了他在聖營書院裡的第一個朋友…
回到日本的雪櫻,如常地生活。她獨特的性格,讓她不用做太多額外的東西,便已吸引別人。寵她的人很多,喜歡她、追求她的人也不少。終於在高中畢業的時候,一名男生正式表白,而雪櫻也欣然接受。一切,就如早已被安排好,她的生活也只不過是順應安排而行。
數年後,跌跌碰碰爭取到音樂製作的邊緣助手工作,清河仍然像隱形人一樣,有想法有抱負,也有怒氣與熱血,但始終無法讓人注意。
明明過了數年,又只曾見過一面,但各自生活於不同地方的他跟她,透過網絡,不知怎的就變得熟絡起來。
事緣,某一個夜晚,凌晨三時多,清河心血來潮打開通訊錄,看見雪櫻在線,於是便攀談起來。雪櫻並沒直接傾訴因何徹夜未眠,但清河看見她的字裡行間都透露著無奈。
從他們的共同朋友口中,清河早已知道雪櫻有個穩定的同居男友,是那種隨時宣佈結婚也不出奇的親蜜關係。所以,那夜,清河感覺到雪櫻的反常,心中除了不解,也自然聯想到感情事上的不遂意。於是,同樣像神推鬼使似的,清河提出當雪櫻回港,他們便相約見面。奇妙的是,雪櫻一點猶豫也沒有便答應。
不久後,雪櫻回港。大概可以用「二」見如故來形容,清河與雪櫻明明生活於兩個極不一樣的圈子,想法卻似同步。會讓他笑起來的事,也會叫她忍俊不禁;她不會妥協的事,他亦不會接受。然而,關於讓清河提出見面的契機,那件事他們誰也沒有提。他們只是說起舊時,無論兩人各自都經歷過的事,縱使他們並無一起渡過那段時光,卻似強而有力的綱絲把他們愈拉愈近。
於班房內,每個同學都熱衷塗鴉,就只有他/她的書桌,直到最後仍保持清白。
其中一個同學,成為像首領,要他/她幫這幫那的,自己卻甚麼也不做。
其中一對班對,男女雙方都瀟瀟灑灑,非常之酷,經常照顧他/她。
某個老師特別注意清白書桌的他/她,這老師的每一堂課,他/她都必定被叫不只一次。
放學後,總有鋼琴聲響起,他/她都不懂彈奏,卻忍不住待在課室中聽到不知時間。
合作社後有一幅牆,那裡才是他/她塗鴉的地方。他發現她的「未完成之作品」時,完全不知道是誰所畫,卻自然而然配合地把那「壁畫」畫下去。畢業前,他以手機把「壁畫」拍下來了。
同樣在畢業前,他終於在清白書桌下,發現了她所留下來的秘密。
在圖書館借過同一系列的書,同一畫家的作品集,而借的次數一模一樣。
很多很多……
雖然不同的時空,他跟她似乎曾經過著同一樣的人生。
一次見面後,兩人在網絡上聯絡得更加頻繁,電腦、手機,訊息往來的密度,已填滿彼此的生活。
第二次見面時,他們已像青梅竹馬一樣,完全熟知彼此的喜好、習慣、生活態度。
她把他沒名氣、甚至不曾公開的作品,聽過一遍又一遍。
他把她所喜歡的,緊緊記在心頭,每次偶然見到那些東西,便會收集下來。
他忙於工作時,仍然會第一時間答覆她的簡訊,工作效率不跌反升。
她在處理一直纏綿多時仍未解決的事時,會想起他的說話,變得積極。
然而,雪櫻始終要離港回到日本去。
臨別前,他在收集了一段時間她所喜歡的東西,選出當中的一件,悄悄放進她的口袋。
他沒有送機,只是在飛機起飛的時刻,呆呆地望著天際。
她沒有在上機前聯絡他,只是在飛機上取出口袋中的東西,笑了。
回到日本,再見同居男友,對方熱情依舊,雪櫻的心中也不無掛念。
然而,似乎有甚麼不一樣了。
男友與她小別勝新婚,帶著她往暗裡安排的新居。兩個月間,男友竟找來接近她夢想之屋的地方,更依她的喜好布置裝潢。
知道她酷愛自由,男友尊重她的所有隱私,從不過問。但卻同時深知她的夢想,在新居中作出相應安排。
究竟,一個人是否真不能愛上兩個人?愛上了兩個人,是否就一定都不是真的愛?
雪櫻無法得出答案,只能跟隨她的心……
而她的心,確實感受到男友帶給她的甜蜜,亦願意回報同一樣的心意。同時,她沒辦法否認,對清河的思念,已到揪心地步……
終於,她把一切告訴了清河。包括讓她失去自由似的初戀/前度所帶給她的傷痛,也包括把她救出牢籠,全心全意對待她的同居男友……
清河收到雪櫻的訊息時,正與前度女友一家飯聚。前度剛上誕下一個男嬰,可愛到了極點。
他急不及待,想告訴雪櫻,他很想跟她一起,直到最後的最後……
然而,雪櫻的訊息,讓清河的心裡話只能從訊息欄上被刪除,吞回肚子裡。
清河其實早已想像過他跟雪櫻再遇之前,她的生活是怎麼樣。雪櫻的訊息,只不過證實了這一點而已。
但是,就因為本來只屬猜想的都成為被告知的事實,他便無法容許自己任性……
收到清河隔洋傳來的祝福,雪櫻帶著淚光失眠一夜。
累極的時候,雪櫻視野模糊的情況下,向清河發出了一個問題。
「除了我口袋的那個,你到底找到了多少?」
清河自以為保密到家的「心意」被揭發了,同樣一夜未眠的他,打開了盛載收集而來那些東曲的盒子,傻傻地笑了。
然後,寫了一支日後終於被取用並成名的樂曲……
彷彿有著默契,二人失去聯絡。直到有一天,清河終於有藉口再次在雪櫻面前出現。
那時,收到清河來到日本那消息的一刻,同居男友正在完美的準備下向雪櫻求婚!
雪櫻雖未有即時查看手機,但不知怎的手機響起時,她的腦中便出現清河的臉。面對男友的求婚,她無法即時答應……
男友確切感覺到雪櫻的異樣,但只裝作若無其事。
夜裡,雪櫻藉口工作出問題而外出,與靜待了半天的清河見面。
清河送上一張專輯,當中十首歌有三首是他的作品。不單作曲,也包辦了填詞。
其中一首,是雪櫻的故事。
雪櫻把當晚的眼淚,轉移到此時此刻,在清河面前無法自控地傾流而下。
然而,也就只能這樣……
清河帶著滿足的心情回港。
沒有結果,或許已是最完美的結局。
他把當年同班的同學全都約出來,各有各的奇趣經歷。除了清河之外,每個人也提起雪櫻。
然而,大家所不知道的她,永遠只留存在清河心裡。
最初的最初,清清白白的書桌。表面上不曾被塗鴉,桌底卻曾被破壞,劃出了一整片。
那一片的空間,被放了一幅畫,畫中除了雪櫻想像中長大後的自己,竟然還有清河!
畫被藏於桌底,然後以原來的板塊緊蓋,神不知鬼不覺。
但清河就是發現了……
夜裡,雪櫻戴上耳機,聽著手機中唯一一首儲存了的歌。
這是清河送的那張專輯的碟盒,藏於包裝裡一張micro SD 卡中所存的歌曲,是他所創作的三首歌合而為一的變奏歌。
雪櫻某天發現這歌的時候,還未聽便知道,她將會聽見那時候在學校裡永遠吸引著他/她的一支古典曲。
清河將古典曲一分為三,變成三支流行曲的部分。而合一的歌曲,清河為它譜上了對雪櫻的心意,親自唱出來……
「到底,是你找到我了?抑或,我等到你了?」
「五年後,我再告訴妳。」
「那時候,我們……真的會再見嗎?」
「會的。妳會見到我。」
「但……」
「無論甚麼身分,那天,我還是會來到妳面前。」
那一夜,東京橋上,他跟她留下這段說話,然後各自回到自己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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