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一辈子 - 65/疼就對了

他看著自己的母親沒說話，他有點煩了。

　　“你要我跳，我現在他媽跳給你看，行嗎？別大冬天的在外面吹風行不行？”

　　“不行，我就想讓你陪我在外面吹吹風怎麼了？很過分嗎？”

　　她母親看著陌羽，眼神裡沒有任何一點兒母愛。

　　“你不是要贖罪嗎？不是想讓我不傷害你女朋友嗎？”

　　“你到底要我怎麼做？才能放過她？”

　　陌羽沒有開口說“放過我”而是說“放過她”。

　　他從上車的那一刻起，他就清楚今天會有多麼不好過。

　　她不會放過自己，而陌羽只能奢求她不傷害安然。

　　“得讓我思考思考”她笑著回答，從陌羽口袋拿出剛剛的那包煙，緩緩的將煙點燃。

　　陌羽看著她，伸手又拿了一根煙點了起來。

　　她笑了一下“真沒想到，有一天我會跟我兒子在陽台吹著風，抽著煙哈哈哈哈”

　　“所以你到底要怎麼樣？”

　　“想不到吧？我也會抽煙了”

　　陌羽白了一眼“你他媽到底在發什麼瘋！你能不能趕緊說一說？我他媽趕緊死一死行不行？你有完沒完？十八年了，就讓我死了放過我行不行？”

　　“你不是這麼想的”她搖了搖頭“如果你女朋友被折磨十八年，你會讓她被折磨自己的人殺死嗎？”

　　“你要做什麼？”

　　“我就聊聊天，回答一下唄”

　　“不會”

　　陌羽冷著臉，看著她還想說些什麼。

　　“那你希望你女朋友怎麼做？”

　　“我不知道，但如果是我能替我女朋友做些什麼，我會折磨他十八年，沒有一天讓他好過”

　　“哈哈哈哈哈哈哈”

　女人的笑聲傳進陌羽耳裡，他有些不解，她真他媽捉摸不定。

　　她靠著落地窗，笑著問“答案不是出來了嗎？你會折磨他十八年，那你為什麼不折磨我呢？你就這麼甘願你死在我手裡”

　　“我說了，我只要我女朋友平安”

　　他什麼都不要。

　　只要自己想保護的女孩平安。

　　自己這輩子的最後一刻，也正在努力的保護著她。

　　“跪下”

　　話剛說出口，陌羽想也沒想的跪了下去。

　　那一瞬間，膝蓋的壓迫讓整個傷口裂開流出血來。

　　她看著陌羽痛苦的跪在地上，笑著問“疼嗎？”

　　“…….”

　　“疼就對了，不疼怎麼贖罪呢？”

　　陌羽沒有說話，就這麼任由自己的傷口壓著，他能聽見血流下來的聲音，也能聽見自己骨頭的聲音。

　　“跪好，六個小時，我在這邊看著你，要是你活了過來，我就放過你，這輩子都不需要承接我的工作”

　　陌羽點了點頭，似乎是因為傷口的疼痛，讓他已經說不出話了。

　　他知道自己媽媽的意思。

　　在接近零度的地方跪一晚上，再加上自己的傷口已經開始裂開，只有三個答案。

　　要么失血過多導致死亡、要么被天氣凍死、要么自己活下來了。

　　他不知道這六個小時內自己會怎麼樣，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撐下去。

　　在她關上陽台門的前一刻，陌羽開口了。

　　“我有事兒，想跟你說”

　　她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玩味兒的問“怎麼？你要選擇出國了嗎？”

　　“不，我的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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