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世風雲籙 - 八、謎之魅力——4. 錯置的時空

傷口已經修補完畢，不過醫神認為還是要讓陳湘柔靜養，幫她在自己平時服務的醫院掛了號，除了繼續追蹤，也可以讓邵風就近照顧。3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nAbsAzqDJ

「我夠義氣了吧！」姜席坤拍邵風的肩，「這家醫院的單人病房很難排耶！都是專門照顧那些高層的VIP。」

　　邵風不語，祂知道這家W醫院在照顧一些病患特別花心力，單人病房就是他們廣大服務的其中一個環節。而祂會知道是因為祂的叔叔邵友義也住過。

　　「我現在可以進去了嗎？」雷神打斷神農的吹噓。

　　「可以。」

　　邵風提著鐵鍋，小心翼翼走進病房，唯恐驚醒陳湘柔。祂好奇她的反應，不知是欣喜或是擔憂，畢竟她會被邵誠推開是因為要保護自己，如果沒有邵誠這個意外的動作，這次面談頂多破裂，不會有肢體衝突。

　　打開房門，果然很高級，大面窗戶讓陽光能長驅直入，配上白色的窗簾，跟一般多人病房總瀰漫著一股萎縻、死寂的氣場。若非有病床跟床邊的帷幕，邵風以為這裡是高級渡假村。

　　醫院要賺錢，但吃相不要太難看。

　　病房內很安靜，只有非常細微的儀器聲，還有邵風的腳步聲。雷神緩步到病床邊，放下手邊的東西，瞥向躺在床上的陳湘柔，不知在何處的傷口用紗布在額頭圍成一圈，平靜的睡容讓陳湘柔看上去只是在休息，只是頭上有傷。

　　這時候的陳湘柔美如畫。

　　邵風看到入了神，手一抖，鐵鍋發出清脆的響聲，陳湘柔柳眉微蹙，緩緩睜開雙眼。雖然畫面有些模糊，但她還是能認出床邊的人是邵風。勉強坐起，她直直的看著邵風。

　　「還有哪邊不舒服嗎？」邵風停下動作，坐在床邊輕聲問。

　　「心裡很不舒服。」陳湘柔說。表情很不對，邵風覺得疑惑但不敢問。

　　「怎麼了？」

　　「被你殺第二次。」陳湘柔的語氣比醫院的中央空調還冷。

　　突兀的對話洋溢在低調奢華的病房，邵風不知該怎麼接下話題。祂想不到陳湘柔口中的殺第二次，但第一次祂倒是記憶猶新，應該說，祂永遠忘不了，當年的雷神對自己太有自信鑄下的大錯。

　　「第一次是我想的那次嗎？」

　　「很好，你記得。」陳湘柔冷笑，「我被拖出來公審，你自以為是的下手，讓我的冤屈永遠沒有澄清的一天。」

　　看來她記得的是更久以前，邵風暗忖，中間的事呢？祂想試探一下。

　　「娘子，你記得我們一起逃難的事嗎？」

　　「逃難？」陳湘柔的語氣帶著嘲諷，「我怎麼可能跟你一起逃？我自己逃離都來不及了。」

　　看來陳湘柔的記憶是剛被誤殺的時候，而且中間的事都沒有想起來，導致祂記得的只有對邵風的恨意。陳湘柔的記憶是恢復了，但恢復到雷神最不希望的時間，也或許是讓邵風永遠記得這個過錯，也或者是對祂的懲罰。

　　「那妳記得我煮的甜湯嗎？一天一碗，我都會躲在角落看妳喝完。」

　　陳湘柔斂眸，不知道是不是在回想。

　　「我記得，很好喝，」陳湘柔說：「很訝異你的手藝很好。」

　　聽到她的語氣終於緩下來，邵風鬆了一口氣。

　　「我是沒有準備當初的甜湯，不過我有準備魚湯，對傷口的復原有幫助，如果妳不介意，可以充當甜湯嗎？」邵風的語氣像求大人認同的小孩。

　　「我很恨你，但我不會跟我的口腹之欲過不去。」陳湘柔說完便端起旁邊冒著煙的碗，邊吹邊喝。

　　「那我……需要閃邊嗎？」

　　陳湘柔環視病房，冷道：「你也沒地方可以躲吧？」

　　病房裡很空曠，沒辦法像以前一樣找個角落躲。

　　「所以請出去。」陳湘柔的眼神帶有殺意，邵風只好悻悻然退出去。碰到來巡房的神農，後者問：「湘柔恢復記憶了？」

　　「是恢復了，但是——」邵風欲言又止。

　　神農已經大概猜到了，「記錯時間吧？」

　　「也不算錯，那些事都是真的，是我跟祂不能逃避的過去。娘子讓我學到很多，從過去走出來也是祂教我的。」邵風嘆了口氣。

　　「祂用人的一生告訴你的道理，很高興你都有學到。這次是個契機，讓你再學一次。就算是神，也有很多人間事要學，人生苦短，但不會停止。這點就足夠每位神需要學習。

　　「真的要說缺點嘛——」姜席坤搓著下巴，「大概就是所有事都要重來吧！你可能會被潑冷水到重感冒。不過沒關係，我是醫生，感冒很好處理的。」

　　「我懷疑你在嘲笑我。」雷神瞪著神農。

　　「我就是在嘲笑你這個傻神。」神農直接承認，雷朝祂的腳邊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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