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之劍太子－CODE "REGIAS"－ - １章．與過去的交會（６）

「我說那該不會是蘭伊莎姊故意搞出來的吧？如果是這樣，我可會鄙視妳一輩子。」

小休時間，蕾婭特意跑到教職員室找蘭伊莎。

騎士局最近忙得不可開交，有幾名教官被徵召去填補空缺，教職員室比平時來得冷清。

蕾婭沒有點明主語，但蘭伊莎哪會聽不出她說的是什麼事。

「才不是，妳把老姊我想得多壞啊……我也是昨晚才接到通知，匆忙得我還以為是誰的惡作劇。話說回來……聽妳這語氣，洛斯特已經跟妳提過了吧？他在帝國時的事。」

蕾婭以頷首代替回答。

「……說真的，我有時候真懷疑洛斯特是不是上輩子欠了什麼債。」

「可不是嗎，那小子不知為啥就是天生勞碌命。」

姊妹倆在本人不在場時，毫不留情地說著挺過份的話。

「關於這個我倒無法說自己毫無關係就是了……」

「欸……妳擔心他啊？」

「畢竟是我家的隊長，也是我來這邊之後第一個交到的朋友嘛。」

「哎呀，就只是這樣嗎？」

蘭伊莎嘴角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大家都總愛把話搬到那個方向呢……」

蕾婭無奈地嘀咕。

同學們之間說說的話，蕾婭是不會覺得煩人。像是薇露和思露，正值青春年華的女孩子，會對這些話題感興趣是人之常情。

只是自家這位老姊都老大不小了……

「總覺得妳正在想什麼令我很不爽的事耶。」

「妳多心了。」

不愧是當了自己老姊十幾年的人，蘭伊莎的直覺還真準。蕾婭決定裝傻裝到底。

「……算了，那老姊我大發慈悲給妳一個忠告吧。」

「忠告？」

「對。就算表情不穿幫，口吻也很自然，但妳想掩飾什麼的時候可別讓人看見耳朵了，包準一眼破功。」

蘭伊莎得意地說著，語氣頗有幾分捉弄的意味。

「……要妳管。」

蕾婭悄悄用手遮住耳朵，難得地用略帶不滿的語氣回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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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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課堂間的小休，梅兒、米索和優莎並排坐在走廊盡頭的休憩處。

「梅兒，妳從昨天開始就很怪喔。」

米索一邊喝著從販賣機買來的果汁，一邊說道。

「呃……有嗎？」

「要是覺得別人看不出來，那妳可病得不輕。」

優莎眼不離手上的書，淡淡地補了一句。

「模擬戰還失手失到對手都愣住了呢。」

今天的武技課是以隨機分組進行模擬戰。

梅兒在上年度武技課成績名列前茅，甚至在之前的歪獸災害中擊殺過不少歪獸，對手們無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應戰。

然而今天她的表現卻讓人跌破眼鏡，不僅拖累分隊慘敗，连教官都覺得不對勁，只能嘆著氣讓她退場休息。

「啊嗚……」

梅兒無言以對，只能發出小聲的咕噥。

「唔……這次又是跟洛斯特學長有關嗎？梅兒鬧情緒的原因八成都是因為學長耶。」

「不、不是啦……」

梅兒連忙否認。

她對自己的戀兄情結頗有自知之明，所以也不好反駁米索。只是這次真的不一樣。雖不能說完全無關，但梅兒很確定這不是直接原因，她也不想把責任推到兄長身上。

「要是真跟洛斯特學長有關，梅兒早就抱怨得像連珠炮一樣，連米索都想逃了，不會這麼反常。」

優莎這時闔上書本，目光直直地看向梅兒。

「這……我不知道該怎麼說……」

梅兒沒想到，只是與凱麗絲見了一面，自己竟會如此動搖。

與其說是什麼感情湧上心頭，當刻她的腦袋只是變得一片空白。

「也不是非要妳說不可……但滿臉愁容真的很不適合妳。」

優莎說。

「對啊對啊，梅兒還是笑起來最好看呢。」

米索附和道。

兩人分別握住梅兒放在大腿上的手。友人掌心的溫暖從手背傳來，感受到她們的關心，梅兒努力忍住眼淚，擠出一個笑容說了聲謝謝。

不能讓大家太擔心……

凱麗絲只是依循軍校的指示來到委涅斯，兩人會碰面純屬偶然。她們之間無話可說，凱麗絲見到她時也連一言半語也沒有。

一輩子都不能原諒──或許有人會覺得這太誇張、太幼稚……不，梅兒自己也承認，這態度確實不成熟。

然而對她來說，凱麗絲的所作所為，就是使她無法保持理性。

若那些惡意與言語只是針對自己，或許還有轉彎的餘地。但深受其害的是洛斯特──梅兒最重要的哥哥。而且還是在洛斯特失去重要友人、在他最失落、最需要支持的時候。

洛斯特曾說過，若凱麗絲不那樣做，她的內心恐怕無法承受。

換作是梅兒遇到同樣的事，她或許也會──不，做出更過份的事也有可能吧。

自己絕不是一個「好孩子」。而凱麗絲的心情，梅兒其實能夠理解。

可是──這不構成原諒她的理由。

即使她曾是無所不談的摯友。

即使她是昔日不善交友的自己，第一個交到的朋友。

……一切都無法回到從前。

這一點，她們倆都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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