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四章──鼠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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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金鎮雖然以鎮為名，但其實真正開始鋪道建樓的地方還不足十之一二。所以秦相思所言的礦洞，並未影響到劍谷居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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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秦相思帶著段志來到時，便看見胡青盤膝坐在地上。其雙膝間，橫放著一把黑色藤劍。胡青適時睜開雙眸，在看到來者是段志之後，便即站起來，恭敬行禮：「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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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志嘴巴張了張，習慣性地想起讓他改稱呼，但想到現在胡青的脾性大變，再說亦是無果，便改口道：「情況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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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小傢伙都被打回去了。」胡青說著，指了指身前的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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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不大，剛好能供一個成年人通過。而且洞口充斥著不完整的裂紋，明顯是後天開挖而來，並非天然而成。段志的雙眸微瞇，彷彿想要從黑暗的山洞裡看出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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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看到洞穴的深處，隱約有無數雙細小的紅色眼眸，正盯著他們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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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劍心有所感應，對於那些凶獸的威脅有了基本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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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小東西傷害不了他，但一旦被它們跑出洞來，甚至在劍谷外開枝散葉的話，恐怕是有點小麻煩。他思索片刻，便喊了聲：「你在這邊等一下，我去搬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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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畢，他便匆忙地跑走，留下秦相思跟胡青二人面面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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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青也是聽得一愣，心想在這劍谷裡還有比大人你更強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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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讓他們等多久，段志又再次匆匆忙忙的跑來。只是這次他連一直背在身後的劍都沒帶，反而在肩膀上多了一隻滿臉心不甘情不願的黑色貓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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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發。」段志滿臉老神在在的，大踏步朝著洞口而走，彷彿帶隻貓咪比帶劍更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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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青自然不會放任段志孤身走進山洞，連忙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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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谷主、胡大人，加油啊！」秦相思在建築技藝魔界無雙，但要他打打殺殺還真是難為他了，只能在外面大聲應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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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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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志大踏步走進山洞以後，翻手間掌心便多了根火把，再用火折子燒起來。本來漆黑的洞穴，頓時被照出一片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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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的火把燃起來的剎那，便即有道厲嘶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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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抹黑影朝著段志的臉龐直射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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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肩上的貓咪雙眼一瞇，看起來可愛、實則恐怖的貓爪隨意往前一撓，那如黑箭般射來的黑影哪裡來哪裡去，似皮球般被掃走，彈飛到不知哪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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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將洞穴照亮，也照清了那些藏在洞內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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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洞裡那雙密集得難以數清的紅色眼睛，赫然是一頭又一頭老鼠。這些老鼠的體形不大，約拳頭大小。通體漆黑的毛髮，看起來又硬又短，唯有雙瞳盡是血紅一片，帶著暴戾與警戒的盯著握著火把的段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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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志看了身後胡青一眼：「你知道這是甚麼魔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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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不知道。」胡青看了那些老鼠一眼：「就我記憶之中的卷藏裡亦未曾記載，大概是一種未曾見過的鼠類魔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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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段志思索片刻，伸手摸了摸貓咪：「小金，該是幹活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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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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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洛蝶衣於劍谷的那一年時光裡，這頭黑色的貓咪終於擁有了屬於它的名字──縱然聽起來很像是敷衍了事、隨隨便便的替街邊看到的流浪貓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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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咪小金沒有吭聲，只是翻了翻身子，找個更加舒服的姿勢，仍然趴在他的肩膀上。但它的眸子仍然盯著身前那些老鼠不放……這，是為天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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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一頭頭老鼠亦是下意識盯著貓咪，鼠群道道嘶叫聲更加淒厲，卻又在緩慢地後退著，似察覺到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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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志知道這貓咪總是想要跟他作對，便無奈的道：「你不是總想要找些肉食打打牙祭嗎？是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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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咪聞言雙眸精光一亮，也不再猶豫，四足自段志的肩膀一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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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身影於半空翻滾，同時隨風暴漲，轉眼間已是化身成那威風八面的燼獸模樣。鼠群頓時怕是逃得慢了，爭先恐後的轉身就跑。貓咪吼了一聲，往前就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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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志便即提著火把跟上，倒是胡青第一次看見燼獸的真容，滿臉驚詫。很快他又為段志的深不可測而讚歎，隨手撿回來的一頭貓咪都能如此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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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邊感慨著，一邊亦步亦趨的跟著。縱然他知道，谷主比他更加厲害，但他仍將保護段志當作他的首要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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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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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二人越發深入，段志也是有點驚訝這山洞比他想像中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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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谷的地勢開揚，特別是代表金行的聚金鎮那邊，更是一馬平川，就連坡地也都少見，更莫說高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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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以為，這裡就是個小山洞。但他們走了約盞茶時份，仍然在山道裡。胡青的聲音適時在身後響起：「谷主，這山道是秦師命人開挖的。再走片刻就到礦脈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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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眼前豁然開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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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是個如半球狀的空間，洞穴裡很高。火把的照耀下，隱約能夠看見洞頂閃耀著奇異的光澤。至於洞穴裡，貓咪跟鼠群的捉迷藏也是來到了終點。清晰可見遍地都是鮮血跟焦屍，在恐怖的燼獸再加上先天的剋制下，那些鼠群根本不是貓咪的一合之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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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們淒厲地悲鳴，無數老鼠已經死在貓咪的爪牙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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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殺光了。」段志看著鼠群的可憐相，便喊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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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咪白了他一眼，眸子裡似帶著幾分嘗試反抗的味道。段志沒有理會它，蹲在地上打量著一塊突起來的石塊。他一手提著火把，另一隻手立掌成刀，將那石塊斬開兩半。貓咪的貓瞳驟縮，看著那把斬開兩半的切口光滑，彷彿被某種利物從中剖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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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看了看那塊石，又看了看段志的手，最終只是心不甘情不願的收回目光，盯著那些鼠群的目光越發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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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場血腥的屠殺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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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段志看著那被斬開的石塊，其中泛著乳白色的光澤，更有些液體在其內流淌，看起來很是怪異。段志想了片刻，便向著胡青：「請古師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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