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拼圖 - 第九話、想隱藏的那些

　　瑞恩踏下了最後一階，看見再往前便是白色牆面。

　　應該不是不是死路，虞嵐峯不會開一條死路給她走。

　　這麼想著，她將耳朵貼向牆，果然聽見的交談的聲音。

　　「我們真的沒有想害你的意思，只是想要你的力量。」

　　「力量？我連異能都沒有，就算要拿駭客的能力來講也會有比我更強的人，我有什麼特別的？」

　　「『你』這個存在本身就是特別的，獨一無二，地球上找不到第二個。」

　　瑞恩聽出來那是楊靖銨和之前在紀念公園遇到、擁有特殊異能的辜瑋謙。

　　果然他是盜，聽這兩句話來判斷，知道太多了，應該也不是六區盜團的人。

　　不過，「特別」是指......？

　　瑞恩想起釉綠的紙條警告，以及楊靖銨可以徒手碰「拼圖」的事情。

　　「沒興趣。」楊靖銨冷冷的潑了辜瑋謙一桶冷水。

　　「但你不得不有興趣，因為你有那個能力。」辜瑋謙將話兜了一圈又繞回來，接著開啟了新的話題。「我們都知道喔，你在密斯......」

　　「我不是正人君子，但也不是什麼無恥小人，傳銷對我而言沒有任何說服力，所以閉嘴，好嗎。」楊靖銨的語氣仍舊保持平穩，卻隱約透露出煩躁。

　　差不多時候了......

　　瑞恩摸索著牆面，按下了小小的開關。牆面打開的瞬間，她瞬間衝到比較高的青年身旁，揮出拳頭。

　　下一刻，目標突然消失了，同時感受到一股異能波動打在身上。

　　像是時間倒轉重來似的，她又一次揮出拳頭。

　　瑞恩愣了愣，轉過身，看見辜瑋謙，又轉身，面朝空無一物之處。

　　「八級『辰時』！」瑞恩嘖了一聲，將視線調回原來預定的方向，這次沒有再被重複動作。「你的異能力是將人的行為倒轉一個動作。」

　　「你竟然知道？不簡單喔。」辜瑋謙笑了一下。「而且為什麼你在這裡？」

　　「當然是來救楊靖銨的。」一邊應付著，瑞恩一邊著思考如何應對眼前這個麻煩的異能者。

　　她瞥了楊靖銨一眼，不確定計畫能不能成功。

　　接收到她的眼神，楊靖銨不動聲色的點了個頭。

　　「那不好意思，他是我們需要的人。」辜瑋謙搖搖頭，站在楊靖銨前方。「你不能把他帶走。」

　　一旁的牆突然被劈開了一個大洞，夾帶雷光的刀刃在把目標物清除後又揮了幾次。

　　在那之後出現的白髮女性露出了不悅的表情，像是早已預料般看向辜瑋謙，跟在其後的玥夜與黎昀琉則是面露驚奇。

　　辜瑋謙先是愣了一下，又勾起了笑。「又是妳啊，曙光。」

　　來自八區的俠蹙起眉，揮刀要釋放電流，卻在雷電放出前重複了一次動作，如此反覆又反覆，就像跳針的唱片一般荒謬。

　　黎昀琉站靠前，將打在曙光身上的異能削弱，這才停止了鬼打牆。

　　不過辜瑋謙在下一波攻擊來襲時已有心理準備，所以輕鬆的閃避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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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的站位，正好在楊靖銨前方。

　　捲髮青年就這麼理所當然的伸出手，從後方用力掐住了辜瑋謙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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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辜瑋謙完全沒注意到後方的偷襲，等意識過來時已經感到頭暈目眩。

　　他掙扎著想要拉開楊靖銨的手，沒想到等他回神時自己只是一直反覆著抬手的動作。

　　等到眼前的人沒了動靜，楊靖銨放開手，見失去意識的辜瑋謙摔倒在地上。

　　「這異能好好用。」玥夜對自己得手異能的反應感到很滿意。「呃，不過小楊你沒掐死人吧？」

　　「活的。」隨便瞟了地上的盜一眼，依然冷靜的楊靖銨轉向瑞恩。「這樣行了吧。」

　　「......嗯。」

　　雖然有點超出預期。瑞恩頓了一下後，才回答。「我們離開吧。」

　　也許是因為一開始來時他們已經打穿了一條路，又或者是六區盜團在暗自幫忙，離開六區據點時出奇的順利。

　　比較意外的是，連曙光都沒打算多做停留，得到的答案是她的目標不是六區的盜團，用不著在這個時候鬧事。

　　在出口的位置，正如楊靖銨所言，言述早就已經站在那邊。

　　「有人帶我回來。」銀眼少年笑嘻嘻地解釋。「星瀨水綾，好像……」

　　「人呢？」打斷他的話，瑞恩皺起眉。

　　「剛剛先走了，她自己有別條路線。」

　　這個時候，一旁的曙光也有了動作。「我也要走了。」

　　「欸？現在嗎？」玥夜的語氣透露出惋惜。「還想跟妳一起喝杯咖啡呢。」

　　曙光沒有回答，只是微微頷首，一把熟悉的匕首卻在這時候映入她的眼簾。

　　「用不到，還妳。」瑞恩將武器離自己的身體遠遠的，活像是在接觸什麼噁心的東西。

　　「送妳了。」曙光沒伸出手，反倒是後退了一步，轉身遁入黑暗。

　　「……」

　　逃得真快。

　　「反正以妳的身分可以配戴武器上飛機，就當備用留著吧。」見黑著臉的政府軍默默看著沒辦法脫手的刀，黎昀琉微笑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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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清晨，他們回到了民宿，休息了幾個小時後，踏上了回程之旅。

　　雖說通過傳送門不過轉瞬間的事情，但言述和瑞恩還要三個小時才會回到咖啡廳，楊靖銨就默默的走到店的頂樓，拉開程式碼開始整理資料。

　　過了一陣子，後方傳來腳步聲，他立刻關掉所有屏幕。

　　「原來你在這裡啊。」拿著一杯咖啡的黎昀琉出現在他身旁。

　　「我喜歡安靜無人的環境。」楊靖銨淡漠的回答，話中有驅趕她之意。

　　黎昀琉笑了笑，在他附近坐下。

　　兩方乾瞪眼了一陣子，見她沒有要走的意思，楊靖銨嘖了一聲，終於發問。「妳來幹嘛？」

　　女性微微一笑，與平時商業用的笑容不同，雖不見得是發自內心，但或多或少有自己的情緒在。「你掐人掐得很順手呢。」

　　「找准位置按下去，這點事連屁孩都做得到。」知道她指的是辜瑋謙的事，他冷冷的應道。

　　「但是，那個時候的你，力道似乎拿捏得很好。」黎昀琉繼續延伸著話題，在他聽來試探意味濃厚。「下手太重可是會死人的。」

　　「妳到底想說什麼？」

　　不耐煩的深吸了口氣，楊靖銨決定不再跟這傢伙迂迴下去。

　　黎昀琉啜了口咖啡，嘴邊的弧度慢慢消失。「那時候，你為什麼不殺掉辜瑋謙呢？」

　　青年很明顯不是瑞恩、言述那種人，不殺之誓對他而言就是個屁話。

　　「利害關係啊。六區盜團的存在對我們有利，在那裡殺人，湖水藍或是灰藍絕對會第一個被究責，只要有一人垮台，他們就玩完了，青色盜團會真正的接管六區，到時候才是真正的麻煩。」單手按著欄杆，楊靖銨低頭，望了眼底下來去的人群。「殺或不殺，都只是解決問題的其中一種手段，並不是絕對。」

　　「聽你這麼說，我就安心了。」黎昀琉垂下眼簾，掩住黃眸中滑過的若有所思，但楊靖銨也沒在看他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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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直問了......密斯自治區現在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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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抬頭，捕捉到友人瞬間的震顫。

　　「……妳知道多少？」

　　「倒也不是太多，頂多明白那裡頭並不如外界所傳聞的美好。」黎昀琉搖晃杯子，看著杯內的液體不停晃動。「不要小看我的情報網。」

　　他陷入沉默。

　　黎昀琉笑了笑，似乎篤定了他一定會說，安靜的等著。

　　楊靖銨知道這個人在這六年間變得與他認識的那人有著相當的差距，但是那種蒐集情報的強迫症倒是一點也沒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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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裡是地獄，黎昀琉。」

　　在思考了一下該不該說實話後，楊靖銨沉沉的開口。

　　黎昀琉愣了一下，應該是沒想到他的答案如此極端。

　　楊靖銨閉了閉眼，想起了那位老師的身影，以及過去在密斯的生活。

　　──才不是什麼舊世代保留區。

　　他還不打算跟任何人細講，也知道自己如果真的要瞞，沒人能知道自己在想什麼，連瑞恩都不可能。

　　從密斯偷渡出來的六區副團長，大概也沒跟同伴們說過那裡面的事。

　　自由的人，連裡頭的一花一木都不願去回憶，真實發生過的那些，想到就令人作嘔。

　　現在，黎昀琉他們只要知道「密斯」這個地方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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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楊靖銨到底是誰？」

　　望著眼前呼嘯而過的景色，瑞恩終於將憋了很久的問題問出口。

　　「啊？」

　　在操控方向盤的言述斜了友人一眼。「妳才是跟他最熟的人，問我幹嘛？」

　　「我？」瑞恩蹙起眉。「果然嗎......」

　　「別再糾結妳身分問題了，我不過是比別人更會讀心一點。」又多看了她表情幾眼，言述彎起唇。「......看來妳糾結的真的不是身分，記憶出了問題嗎？」

　　「除了楊靖銨以外，另一個跟我很要好的是不是叫『申瑋卿』？」瑞恩的腦中搜尋著零碎的資訊。

　　「對。」言述回答。

　　「不記得。」就算透過他人的口中得知了自己忘記的人是誰，但與他們相處過的記憶，就像是失落的拼圖般，找不回來。

　　言述偏頭想了一下。「嗯......去找找以前的照片之類的呢？」

　　「完全找不到。」

　　她的國中同學愣了一下。

　　輕嘆了口氣，這是自她從七區醒來後就一直不解的問題，但因為對隱藏身分有幫助，自己也就一直放著沒去管。

　　「關於我的長相及資料的東西......全部都消失了。」

　　言述花了好一段時間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等等，我們會認不得妳的樣子也是這個緣故？」

　　從他發現瑞恩的真實身分開始，其實就注意到了，對方的身形其實從國中開始就沒什麼變化，臉也是，頂多成熟了點，完全不是「女大十八變」的類型，和楊靖銨完全是個反例，然而他們第一次見到她卻無法聯想到記憶中的那個人，加上記憶裡班長的臉一直都很模糊，就更認不出來了。

　　「這也是在我見到你們之後才確定的。」瑞恩遇上過去的朋友也就是這幾天而已，以前沒發生過，不清楚是怎麼回事。「本來頂多知道自己的臉很難記。」

　　「會不會是妳的異能還是體質什麼的影響啊。」言述推測，如今人體內A379消失，很多以前沒有的人體功能也跟著被開發出來了。

　　「不曉得。」

　　「虛實看不到喔？」看路況安定，言述按下了自動駕駛鍵。

　　「廢話，你不照鏡子看得到自己嗎？」

　　「那就…..體檢什麼的總該有吧？」

　　「沒有，我去了他們就會發現身分證造假。」白了言述一眼，瑞恩決定閉上眼繼續睡她的。

＊

　　隔天一早，楊靖銨、瑞恩和言述來到了機場。

　　「你們是幾點的飛機？」來送行的言述問道。

　　「還有四個小時。」望了眼附近的電子時鐘，楊靖銨覺得他們似乎太早到了，決定來釐清一些事情。「言述，你跟我來一下。」

　　言述有些疑惑，但還是跟了上去。

　　楊靖銨帶著言述遠離瑞恩，來到比較沒有人的地方，才轉過身來。「你知道瑞恩的真實身分嗎？」

　　言述被他突來的問句弄得一怔，但隨即回過神，露出了然的表情。「也是，她本來就不是什麼好演員，凡是本來跟她比較熟的都能發現一點端倪。」

　　「她說她失憶了，不記得我。」楊靖銨反射性的瑞恩的方向斜了一眼。「記不得就算了，也不會強迫她想起來，但我還是想跟你確認一下。」

　　言述挑挑眉，有點意外。「我以為你會很想讓她回憶你是誰。」

　　「這種事怎麼樣都無所謂，就當重新認識一遍我也沒什麼關係。」楊靖銨淡淡的說道。「所以，回答是？」

　　言述笑了笑，那是遙想過去的神情。

　　「你猜得沒錯，她就是虞嵐析。」

　　來不及做出回應，楊靖銨突然覺得背脊發涼，直覺性的感應到有什麼不好的事情，這使他甚至想都沒想就把言述按倒在地，那剎那間一道光束從他們上方掃過。

　　瞬間與地板親密接觸的言述頓時腦袋一片空白。

　　「你幹嘛──」

　　「趴下就對了！」

　　再次把他按下去的楊靖銨眼前再次閃過一道光束，等他意識到時，手臂已經流下汩汩鮮血。

　　過了好一陣子，已經確定不會有第三道光束後，他才放開受傷的手，讓言述站起身。

　　楊靖銨戴上智慧型眼鏡，按了按鏡框，讓上頭的程式去追蹤偷襲他們的機器。

　　「你的手......」著實有受到驚嚇的言述指指他還在流血的手臂。

　　「皮膚被劃到，直接溶解不見了。」楊靖銨檢查著傷勢，頓時感到毛骨悚然。

　　如果剛剛他沒有反應過來的話，現在這邊可能會多一坨肉醬。「說出瑞恩的真名會有生命危險，指的就是這個嗎......？」

　　「但是在紀念碑那邊，我們說她的名字都沒有事喔？」言述很快的找出了漏洞。

　　「我想......可能這種攻擊光束並沒有在每個地方都設置。」楊靖銨扶著額，思索著。

　　不只當時的紀念公園，還有在棲靜學院，甚至是宿舍房間時，他都有說過「虞嵐析」，但同樣都沒被攻擊。

　　......不對。

　　剛才他沒有說出那三個字。

　　鏡片上出現了追蹤失敗的訊息，楊靖銨嘖了聲，改把背包裡的醫藥袋拿出來，開始處理傷口。

　　「你還會隨身攜帶這種東西啊。」言述有點意外的看著他的動作。「而且還很熟練。」

　　「嗯。」很快包紮完畢的楊靖銨這次拿出了長袖外套，面不改色的穿上。

　　「你想隱瞞傷口。」言述一眼看穿他的意圖。

　　「讓她知道沒有任何好處，不是嗎。」楊靖銨冷冷的回望一眼。

　　言述聳聳肩。「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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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瑞恩重新會合後，她只是掃了眼楊靖銨身上的外套，沒多說什麼。

　　「那就這樣。」送行任務結束，言述朝他們比了個五指禮，唇邊彎著冬日太陽般溫暖的笑意。

　　「我們就在六區，有問題或是要度假的話，歡迎隨時叫我們喔。」

　　短短幾天，卻顯得相當漫長的六區之旅，就這麼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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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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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楊靖銨被奪回的那個晚上，已經過了一個禮拜。

　　結束與總部的視訊溝通──美其名是溝通，本質上是警告──虞嵐峯從會議室裡走出時，宮原已經在等他了。

　　「被訓話真久啊。」軍師朝他笑了一下。

　　「沒被刁難不錯了……」按按痠痛的肩頸，虞嵐峯緩緩地吐了口氣。「不說這個，釉綠那傢伙醒了嗎？」

　　「還沒呢。」宮原偏頭，指指走廊盡頭白淨的牆面，他們都知道那只是假象，實際上裝設著暗門，外型與一般牆壁無異，整個據點都是這樣設計，外人很難搞清楚，菜鳥團員也常常迷路。「就在那邊的房間。」

　　「奇怪，星瀨水綾下的劑量有這麼重？」早在高二就跟這方面常識脫節的虞嵐峯對這方面不是很懂，一發麻醉劑而已，又不是要殺死人，怎麼會睡一個禮拜還不醒。

　　「據醫療團員的說法，好像是子彈裡的微量物質跟他體內的什麼後遺症產生了負面影響……死不了人，但會延長昏迷時間，我們也是第一次遇上這種狀況。」宮原在空中拉出一串他剛剛調出來的檢驗報告，但想想他家團長應該是看不懂的，就又收起來。「微量物質還沒搞懂是什麼，我們資料庫裡找不到，另外在檢查他的時候發現……」

　　那個結論讓虞嵐峯默了半晌。

　　「讚嘆吧？」宮原說著，注意到虞嵐峯移動的方向。「喂喂，你要去見那個睡美人？」

　　「有意見？」

　　「不，我等等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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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熟練的將手鐲貼在牆上，附近的白色牆壁出現一道缺口，虞嵐峯順勢進入，偌大的空間裡只有一張床、床上的人，以及盯著那人看的男子。

　　「阿證。」虞嵐峯對他點頭致意。

　　男子揮了揮手，表示有收到招呼，並走到了尚在昏迷的八區盜團長身旁，用手語告訴他釉綠還沒醒。

　　「他的異能是『奪魂』，你別靠太近比較好。」虞嵐峯提醒道。

　　像是感應到他人的到來似的，金髮青年動了一下。

　　阿證後退了幾步，避免被精神系異能當頭棒喝。

　　一雙碧色的眼睛在兩人的注視下緩緩睜開，一開始有點渙散，卻又在瞬間回復有神，右手順勢往虞嵐峯的方向伸出。

　　虞嵐峯反射性向後跳，這才發現對方沒施展出奪魂，反而露出詫異的表情。

　　「異能......消失了......？」

　　釉綠坐起身，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手。

　　虞嵐峯想起宮原跟他說的結論──恆在體內的異能波動變得微弱至幾乎弭平。

　　阿證比了幾個手勢，意思是：「異能如果被剝離的話，你會很虛弱，然後很快就死了。」

　　「應該只是暫時不見而已。」釉綠不知為何相當淡定。「只是不曉得時間長短......我是被誰打暈的？你有看到吧，湖水藍。」

　　「是水綾喔。」

　　虞嵐峯還沒來得及回答，這個房間裡又多出了一個人。

　　「灰藍。」釉綠叫出了他的代號。

　　的確是「等等跟上」的宮原走到了阿證旁邊，與釉綠保持了一段距離。

　　「說的這麼理所當然，果然你們打從一開始就不想遵從青色盜團的指令。」釉綠冷笑了一聲。

　　「你不也是嗎？」宮原對他嘲諷的勾勾唇。「不然在一開始，就該把我們全殺了。」

　　意外地沒有反駁，釉綠低著頭喃喃著。「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虞嵐峯挑挑眉，他不是第一次聽見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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