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新之夢 - （2）深知他不屬於自己，卻還是……

　　慕慕學姊朝他迎面而來，這讓霧學長的眼眸又亮了起來，好似找回了脫逃的靈魂。雖然眼神依舊落寞，不過已經掛上了淺笑。

　　慕慕學姊舉起手機，將鏡頭對準霧學長，「喀擦」一聲地替他照一張相，而後也沒多加檢查，學姊便把抓著手機的手垂下，若不是對自己的拍照技術很有自信，那就是對成品的展現不怎麼在意了。

　　我直覺認為是後者。

　　「還好嗎？怎麼一臉不開心？」慕慕學姊發現他的低落，柔聲問道。最初的惡聲惡氣如今成了最暖的溫柔，被這句話影響，我的心忍不住升起一股暖流。想必霧學長也被這輕柔的暖意給安慰到了吧？

　　「唉……帶動不了氣氛啊……人都跑光了。」霧學長的頭稍稍垂下，就像受傷等待著安撫，讓我心疼不已。

　　只是……伸出手的人並不是我。

　　「乖乖～」慕慕學姊拍拍他的左肩，為他提出意見，「你可以開些話題，玩個遊戲，氣氛就有啦。像是讓大家輪流自我介紹呀？」

　　「這個已經做過了……」

　　霧學長還是一副模樣，慕慕學姊似乎是看不下去了，就自信滿滿的挺胸叉腰，「好啦，等等我來帶動氣氛！」

　　「嗯，那妳要罩我哦～全靠妳了，可靠的慕慕大人。」

　　我看見學長的側臉，他因為慕慕學姊的一句話頓時笑得滿足、笑得愉悅，就像是得到糖果的孩子一般，為放入口中的那股甜蜜而快樂。

　　「那來幫我把我的小隊員都找回來吧～」

　　他將手放在慕慕學姊的雙肩，繞到對方身後輕輕向前推，他們就這樣開始準備將隊員們一個個找回來。

　　不得不說，看著這兩人的側影，互動親暱又相談甚歡，我覺得他們倆很相配。

　　但是，我並不想放棄。

　　或許這段感情不會有結果，僅是一場空，就算我只與他相識不到半天，根本連他的為人處事與本性都尚未了解，但，這都不會阻止我。

　　他們之間的互動雖然親蜜，卻沒有很深，想必還不是情侶關係。

　　所以我還有機會。

　　我，踏著平穩的腳步向前。

　　「那個……」

　　聞聲，談得正熱絡的兩人齊齊扭頭看向我，動作之整齊讓我內心更添些膽怯。

　　但是話都已經出口了，回不了頭，就鼓起勇氣向前邁進吧。

　　「不好意思……請問我可以跟學長……照相嗎？」

　　「欸？」慕慕學姊小聲驚呼，一雙眸子睜得圓潤，冰冷神情一閃而過，但是轉瞬即逝，快到彷彿沒有出現過一般，但我還是捕捉到那剎那。

　　啊……果然太衝動了。

　　那個瞬間，我好想退縮，在那雙眨眼間降至冰點的眼眸下，我彷彿初生羔羊般在獵捕者面前只能顫抖弱小的身子，無能為力。

　　「拍照？」被我突兀的詢問給愣住了一下，霧學長的正面轉向我。

　　只有在這個瞬間，我才覺得他有正視到我這個人，就好像是突然驚覺旁邊的空氣裡其實還有個存在。心裡這才有一絲小小的滿足。

　　隨後，霧學長揚起友善的微笑，向我說：「當然可以。」

　　緊接著，他並沒有將慕慕學姊晾在一旁，而是請她幫我們兩人照相。

　　可是我從慕慕學姊那雙暗下的眼眸中看出，她可能比較願意被晾在一旁，而不是直接面對站在一起的我們倆。

　　「那就拜託妳了，慕幕。」

　　「啊？……嗯，啊啊，那我要拍囉。」

　　慕慕學姊的反應有些遲鈍起來，她緩緩地重新舉起手機讓鏡頭對焦，我很自覺地自己往霧學長身邊站近一點，兩位前輩都沒有說些什麼，只是遮掩住慕慕學姊面孔的手機與纖細的手指微不可見的頓了下。

　　「……笑一個。」

　　「喀擦！」

　　清脆的快門聲明確地讓我知曉我與霧學長的身影的確被留存在那隻漸層藍的手機內。

　　慕慕學姊看起來十分不情願地抬起手機螢幕朝霧學長眼前一塞，聲音也同模樣那般敷衍隨便，「……拍好了，喏，你看怎麼樣？」

　　霧學長點點頭，對照片很滿意，「拍的很好，謝謝～」

　　慕慕學姊瞪了他一眼，隨後不悅地收起手機。

　　可是這張照片我從頭到尾都沒有看到……

　　幾乎是不禁思考，一句話連同動作一起出去。

　　「學姊，請再用我的手機拍，謝謝！」

　　因為太過羞恥，我完全不敢看向學長，也不知道他現在的反應如何，希望他不會露出錯愕的表情，覺得我太過得寸進尺才好……

　　「……」慕慕學姊微微睜大眼睛看著我，眼神有些呆滯，像是被我的舉動驚訝到茫然。

　　我也知道自己唐突了，這近乎是半強迫的態度對前輩是很不禮貌的，若是因此被學長姊們視為眼中釘也不是不可能。

　　這樣一想，我趕緊道歉：「對、對不起……」

　　對於我的道歉，慕慕學姊無動於衷，眼神還是迷離著：「……」

　　我試探性的呼喚，試圖將她的意識拉回：「……學姊？」

　　「……咦？呃、啊啊！抱歉。」

　　愣了約莫三秒，在我退縮之前慕慕學姊才回過神來回應我，儘管內心可能不是這麼想，但是她仍然掛上笑容，配合地接過我已經替她開啟好的相機功能的手機。

　　「好，那就再站好一次吧。」

　　學長也沒有說些什麼，事實上我到現在還是不敢看向他的臉，就怕他其實很不願意，但是礙於拒絕就等同於不給我給我台階下，還是勉強自己陪我再拍一張。

　　照片一拍好，我就趕緊一邊接過手機，一邊道謝，然後馬上走到朋友們的身旁，不敢再多打擾學長姊。

　　「月月，我們都看見囉～這麼快就找學長照相，真是的～～～」

　　我看向自己的朋友 • 流樂，此時她正笑得一臉揶揄，絲毫沒有掩飾的意思，不像身旁另一側的欣語，雖然也是面帶微笑，但是還稍稍用指尖遮擋一下。

　　我不禁臉頰一熱，有些支吾，說：「不是，我只是……只是想說學長是我的隊輔，留個照片紀念一下，沒、沒有其他意思。」

　　「哦～是這樣嗎？」流樂瞇起雙眸，只留下兩條狐疑的細縫，嘴角彎彎，整個人模樣就跟一隻鬼靈精怪的狐狸沒兩樣。

　　「說的這麼好聽，誰不知道妳只是喜歡上那個學長啦！欣語妳看看，月月的春天到啦！哈哈！」

　　欣語沒有做出任何評論，僅是莞爾一笑，但是這樣也就算是同意流樂的話。對此，我表示不滿，好友的揶揄不能罵，我只能轉頭無視。

　　忍不住，視線還是飄向了霧學長所在的方向。

　　啊，和碩也在跟他拍照。看來是我剛剛的行為讓小隊員們也想跟霧學長拍照。

　　慕慕學姊的神情自然而和煦，就像溫暖的小太陽，熱心的幫他們拍了好幾張照，指尖連續按了好幾下快門，態度與方才幫我和霧學長拍照時有著天壤之別。

　　看向站在她前方的霧學長，讓我感覺胸口一陣緊縮，心如同被鞭擊那般抽痛，那笑容是多麼的燦爛如陽。

　　但是……我明白，我一直都明白著。

　　他的笑容，並不獨屬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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