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有人建了關住一億人的冷凍庫 - #28 Regain-説故事（下）

說著說著，茉雪發現沁人心脾的酒香總是遊走在鼻吸中，好像順著自己的血脈，一路流進自己的心底。

頭頂上的燈光好像開始模糊了，就連牆上的華麗面具在她眼裡看來，也變成了一朵朵盛夏時節綻放的鮮花，以曜黑色的沈穩點綴著大地的熱情奔放。

也不知道從那個時候開始，酒瓶裡面的酒只剩不到四分之一，與之前比起，輕飄飄的一樣。

她好像微醺了，醉眼迷離，看什麼都好像加了一層濾鏡一樣。

那個故事，她說著說著，心裡面就好像被挖了一個窟窿一樣，越破越大，到最後也不想說了。

「接著呢？」林和晨聽著聽著，總覺得這故事好像虎頭蛇尾，好像還沒有說完一樣。

「沒有了，我......好像忘了。到你了，你說故事給我聽。」茉雪剛拿起散發著淡淡果香的酒杯，又放下了。她內心有條底線，她不能再喝了。

「故事沒結局，不及格。」林和晨很小聲地埋怨了一下。

林和晨想了想，趁著茉雪微醺的狀態，於是便臨時編了一個故事出來，「嗯......從前有兩個王國，勢不對立。其中一個王國裡的公主很能幹，又很漂亮。另外一個王國的王子看了一眼，便愛上了她。」

「有一天，那個公主不小心跑到王子的國家裡面，那個王子的國家說要那個公主發現了他們王室的秘密了，要處死......」

聽到這裡，茉雪滿臉嫌棄地搖了搖頭。

「不行，你這個故事太無聊了，結局肯定又是『王子跟公主從此過著幸福的生活』，零分重作！」茉雪不斷嚷著。

林和晨沒有理會茉雪，只是繼續說著自己的故事：「但是王子不捨得公主因此而死，所以一劍刺死了城堡的侍衛，再把公主帶出去。」

「但是......王子不想公主記得自己殺人的那個恐怖形象，所以就拜託了公主國的國王，把公主腦海裡面當晚的記憶刪除......」林和晨還沒有說完，就被有點發酒瘋的茉雪亂揮的手截住。

這是那晚發生的事情，茉雪雖然微醺，但還是能聽的出端倪。

他，想把當晚的事情說成故事告訴她。但她，其實早已知道。

當天晚上說的清除記憶，那是假的。

這只是老教授編的一場戲。

但目前為止，這台戲還得繼續演，不能穿幫。

於是，茉雪便裝酒瘋，把他的故事打斷。

「接下來，我知道！女主回到了自己的國家變成了女皇！言情小說都這樣寫的！肯定是這樣的......」茉雪把她自以為的事結局化成一段段的呢喃，不斷重複著「女皇」、「女皇」。

「你醉了。」林和晨撥了撥茉雪亂糟糟的頭髮，溫柔地說道。

「嗯嗯，我醉了。醉了的人通常都說自己沒醉的，說醉了的人才是真正沒醉！」茉雪臉頰通紅，狂妄地笑了起來，好像是覺得自己很機智的樣子，把自己的形象都擱在了一旁。

林和晨拿起了酒瓶，發現就連最後一滴，都已經倒在了茉雪的酒杯裡。

「好吧，我信你，你說你沒醉就沒醉。」他苦笑著。

「我幫你開門。」他見茉雪打算起身離開，於是便走到了門邊。

他稍微想了想，還是彎下身，幫茉雪把高跟鞋從鞋櫃裡拿出來。

「謝謝。」茉雪抿嘴一笑，穿上鞋子也沒有再多說。

「以後......都可以都跟我站在同一邊嗎？」林和晨語氣沈重地問。

「同一立場？那要看你是不是會要人殺人放火咯。」茉雪一邊穿著鞋子，一邊漫不經心地答道。

但那句話在林和晨的腦裡，就像是被放大了一百倍一樣。

殺人。放火。

他也許的確如茉雪所想，滿手鮮血淋漓，什麼腌臢孑孓的事情都做過。

但他希望，茉雪永遠站在自己的一岸，而不是站在對岸，拿著槍指著他，又或者成為他掌下亡魂之一。

離開的時候，她站在了305號房的門前，思緒就好像仍然逗留在那寸土地一樣，心中的愁緒久久不能消弭。

她在門口站久了，走廊的燈光卻因為老教授節省能源的政策自動關了起來。

她想到了些東西。

有些故事，會弄假成真。那些故事裡面零碎的文字，有時候可以重新拼湊成一件事實。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從來看似南轅北轍，卻只隔一線。

有時候，一言戲話，卻一語成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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