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的人都靜止了 - 62 沒有所謂原本

「原來是這樣的。」童遙在我左邊說，在看著螢幕。

「原來如此。」廣祥也在我右邊說，也看著螢幕。

凌晨三點了，我伸一下懶腰，雙拳舉高高的。

「廣祥的逗號畫，我好好地利用了。」我對他說。

「小遙建議的第三者，在游少山和周樂樺之間，多了艾波兒。在周樂樺和魏仁傑之間，多了一個埋伏了很久的茄子妹。」我說，「算是……雙三角關係？」

「還有——」

「我把你寫的三個版本都融合起來了。」我滿足地說。

變成有始有終、有邏輯的前傳。

「我有看到。」童遙說。

她在我身後，用手指替我按摩眼睛穴位。

看螢幕太久的眼睛，的確需要休息和按摩，她的手指按得很舒服。

「雖然時間上沒有矛盾，但是中五發生負面事件之後，黎智文在中六再建立一個新的未來聯盟。」廣祥說，「總覺得不太合理。」

「你要這樣想，中五第一學期和中六第一學期之間，黎智文一樣經歷了很多事，遇到不同的人，使他有動力再建立一次。」我說。

「反正過去也是可以改變的。」我說。

「過去可以改變……是什麼意思？」他問。

「正如未來還沒發生，還沒被寫死，就還可以改變一樣。」我說，「過去只要沒寫出來，就仍然是可以變的。」

「舉個例子——」

「不，還是不舉了，你自己想想吧。」我微笑說。

「那麼劉文青他們，現在組織出來的『全貌』，是你原本想的樣子嗎？」他問。

「不是。這是小遙提供給我的版本啊。」我說。

「那如果童遙姐沒有提供三個版本給你，當年的真相會是怎樣？」廣祥好奇。

「你最初寫三十年前的邀請信的時候，真的在想，是一封失效的邀請信嗎？」他問。

他看著我的椅背。

我滑落了一點，手肘撐著扶手，雙手手指交叉在一起。

「我最初怎樣想，是不重要的。」我只能說。

「現在劉文青他們組織出來的版本，就是真相。」我說。

我重新坐好，牽住童遙的手。

「這樣就好了。」我說。

後來，輪到我在床上休息的時候，童遙靠過來。

她靠在我的右臂上，被我抱著。

「小才才，你說過世界B是我負責的。我可以給予意見，對吧？」她嬌滴滴地說。

「對。」我說。

「那你可以在我的三個版本之上，再加入第四個版本嗎？」她問。

「什麼第四個版本？」我問。

「就是你最初的版本。」她說。

「我……沒有什麼最初的版本。」我說。

「不要收起來不用。」她說。

「是真的。」我說，「我並不重視黎智文這個人。」

「比起發掘過去，我更想他們追求未來。」我說。

「比起發掘過去，我更想寫他們光輝的時刻。」我說。

「那你能不能告訴我，最初寫邀請信的時候，是在想什麼？」她問。

「我大概在想，這可能是某人的一個惡作劇。過去根本沒有未來聯盟，甚至沒有黎智文這個人。」我說。

「是某個有幻想力的人，虛構出來的過去。」我說。

「就是這個『某人』，把這兩張泛黃的紙，貼在牆上？」她驚訝地問。

「不然的話，是誰故意留下這兩張紙？」她問。

「我的意思是，我當時並不重視過去。無論未來聯盟在過去有沒有實際存在過，都不影響他們追求未來。」我說，「我希望他們向前看。」

怎料，她卻很想知道過去。

「繼續發掘下去吧。把連主任的底細，跟黎智文的關係等等，都翻找出來。」她興致勃勃。

我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我只是把她再抱緊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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