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的人都靜止了 - 39 青澀的緊張感(3)

天色已黑，我們來到日式壽司店。

門口有兩個燈籠，我拉開日式的趟門。

「易甩西衣媽蛇。」我說，「這是日文的歡迎光臨。」

「通常一進來，就會有這句話招待。」我說。

不過今天是不會聽到的，店員都不動了。

「你常常來吃嗎？」童遙問，跟著我進去。

「也不是經常。」我說，「只是離家最近，偶爾會來吃一次。」

時鐘顯示晚上九時十五分，距離營業時間結束還有四十五分鐘。

「這裡是十點關門的。」我說，「平日如果現在才來，算是比較晚了。」

我們走過店員和全部顧客，直接踏進廚房。

兩位師傅正在製作壽司，一位在切魚生，一位在握飯。

銀色盤子上有很多壽司，我們自取喜歡吃的，排放在長長的白碟上。

在靜止世界，移動一碟壽司的方式，是要用相同的碟子蓋住才能拿出去。

否則壽司會停在空中，不會在碟上。

我們把一碟碟長碟，放在空的座位，然後打開蓋住的碟。

拿兩杯熱荼，再調芥末和豉油。

不知道她的故鄉，有沒有這些食物，但感覺她對這些食物不陌生。

童遙拿起筷子，我也拿起筷子。

她夾起三文魚壽司，沾芥末豉油，左手盛底地放入口中。

我也夾起拖羅壽司，沾一點芥末豉油，放入口中。

童遙吃著，好像不太習慣。

「是不是不夠新鮮？」我馬上嚐一件三文魚壽司。

「嗯。」她同意。

「可能是太夜了，食材由早到晚，已經放了一天。」我也是勉強吞下。

「試試其他吧。」我有點不好意思。

童遙改為吃一些熟食壽司，這次比較滿意。

但我不滿意。我想她能夠吃好的。

不能就這樣算了。

「明天清晨，我們去弄一些最新鮮的食材！」我說，「吃最新鮮的魚生，好不好？」

「最新鮮的食材，去哪裡找？」她咀嚼著問。

「魚類批發市場？」我問，有點無知，「通常最早有海鮮的地方，就是魚類批發市場吧。」

「我要找一條活著的三文魚，活生生地切片，切活著的三文魚片給你。」我說。

「不用了。」她搖搖頭。

「下次中午來吃就可以了。」她說，「只要早一點來，就新鮮了吧。」

「或者試試其他店。」她說。

我想了一想，慢慢放下筷子。

「那我們去其他店吧。」我說。

把壽司都歸還回去之後，我們到了附近的一間麵館。

一人一碗招牌紅燒牛肉麵。

我們面對面地坐著，都拿起新的筷子。

一起品嚐湯底，咬牛肉，又啜一口麵。

不時，我會留意她的手指，她的中指和無名指。

「要紙巾？」她問。

「好。」我說。

拿了紙巾後，我發現自己有點不同了。向來不太重視味道的我，向來只要不餓死就可以了的我，竟然在期望能夠吃好一點。

為的不是自己，是想童遙可以吃好一點。

吃完麵後，我們一起回家。

麵館外有不少靜止的人群。

「江郎才。」童遙伸出左手。

像要我牽著她的手。

我右手一抓，與她十指緊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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