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鎮三剎 - 章節二十三：探望一個好朋友

　　「別發愣了。不過剛才的為師都看見了，你做得很好。」劍天遠眺前方，並沒直視張清河說。

　　「師父您就別調侃我了，我都擺了那麼大一個烏龍了……」張清河赧然道。

　　「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你剛才那一戰打得很好。」

　　「蛤？」

　　「你自己剛才沒注意到吧？你本能地使出雲遊太虛身法及華光劍法的第五式，『風捲殘雲』了。」

　　張清河聞言再仔細一想，確實如斯。剛才一戰十分混亂，他都沒什麼時間作太多的思考，卻自然地進攻、防禦及反攻，乃出於其本能反應。

　　「這就意味著你的身體正在一點點地記下華光劍法和雲遊太虛了，這是你努力了那麼久的成果。」

　　張清河頷首。

　　劍天又說：「那對於剛才一次實戰，你有什麼感想嗎？」

　　張清河收回青鐵劍，兩手按按太陽穴，道：「這次的實戰比起我的練習的性質是大相徑庭。

　　我跟師父您對練的時候彼此都是用同一樣的劍法和身法，即使華光劍法和雲遊太虛變幻多端，卻也就是那麼一回事。

　　這次的實戰卻是我前所未有的體驗，對上一個跟我年齡相約，實力卻是未知的青年，而他更未有使用武器或靈力裝備，單靠他一身功夫對抗，自然是截然不同的感受。」他停了一下，又說：

　　「師父，我想多與別人實戰。」

　　「與別人實戰？膽子肥了？不過你大抵也沒分析錯，你的確是需要更多與他人的實戰經驗，卻不急於一時，先把劍海練至純熟再說。」

　　「嗯！那……吃飯去！」

　　「瞧你這貪吃鬼！走，吃飯去！」

　　二人吃完飯後又買了一些衛生紙，便在這座格里爾克城，租了一晚民宿，度過一夜。

　　第二早起來，他們並沒有急於回去別天洞，反而準備前往另外一地方。

　　「師父，一大早的不是修煉或回去別天洞，我們是要去哪裡啊？」

　　「今天有正事要做，去中林。」

　　「去中林幹嘛？老遠的。」

　　「探望一個好朋友。」劍天露出一個溫熙的笑容說。

　　格里爾克城就在賽省邊界，離中林只有一百多公里，於是師徒二人便在下午一時左右便抵達。

　　「到了。」劍天說。

　　他們來到一面湖前，這湖有兩百米寬，其中一端有一條泥路通往湖中心，湖中心分明佇立了一塊石碑，湖的四周被樹林包圍，若不是事前知道這里的存在，普通人根本發現不了這個地方。

　　「這里是新的修行地？」

　　「不，這是你父母的葬身之地。」

　　「爸爸媽媽的？為什麼我們今天……」

　　「今日，是他們的死忌。」

　　「……」張清河頓時語塞，雖說他作為張晨和麗柔的兒子，他卻從未得知二人的死忌，他只知道二人的生忌。以往拜祭二人，張清河也是在張府裡拜祭的，從不知有現在這個地方。

　　「在這里等等我吧，我去跟張晨聊聊。」話畢，劍天便一步一步走上前往湖中心的小路。

　　一百米的距離，憑著劍天的體質，本來是數秒可至。然而，他在這條泥路上居然走了一分鐘有餘，每一步都看似極沉重，像是走上劍天與張晨二人的共同回憶漩渦中。

　　他終於走到石碑前坐下。

　　「張晨，我又來了，今天有你和嫂子最喜歡的菊花酒。」說著便從儲物手鐲取出一瓶菊花酒和三個杯子，又分別把三個杯子斟滿。

　　「這杯敬你們的。」說完便拿起一個杯子一飲而盡，又說：

　　「我們有半年不見了吧。對不起呢，最近收了一個徒兒，就是你那個兒子。今天我也把他帶來了，你別說，跟你還真的有點相似。他跟了我快半年，一個月前，他十七歲了。

　　說實話，我本來也不知道要不要收這個徒弟。你知道我當初去找他的時候是有多麼害怕嗎？十七年啊，我整整十七年沒有回過張府，就是因為你……

　　你說當時我若能及時趕到，或許清河現在就多一個老師了，我也不至於教得他那麼苦。他啊，很能吃。雖說我們鬥師這個職業，收入尚算可觀，可我要給他買的東西也太多了吧，冰玉匣還有青鐵劍等東西。唉，倒了八輩子的血楣才要我自己獨自承受這些東西吧？」說著他又倒了一杯酒。

　　「嗯……不過這娃有時候還挺可愛的，我都快搞不清這是你留下的禮物還是重擔了哈哈哈！不過真的，老套點說，他的出現就像是我的救贖，把我從對你愧疚的這個深淵一點一點地拉出。

　　當年你們兩夫婦的死對我打擊甚大，頭幾年我整日借酒澆愁，荒廢修煉，白白浪費光陰。到後來痛定思痛，再次執劍，重負劍仙威名，重新開始修煉。6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WB9qigJhl

　　而我之所以會有這番改變，全因你死前的一句話——你説過要和我一起訓練這個孩子。6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I6vstCDZ6

　　可是沒辦法啊！誰叫我當他乾爹了！你不在了，我更要履行承諾，哪怕只有我一個也要訓練他的啊！6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G5ggnnwVC

　　你放心吧，這個孩子，我豁出我的命也會好好保護，你和嫂子在天之靈就放心吧。還有，自從帝北斗與你一戰後便絕跡江湖了，這十幾年來我也未曾打探到關於他的消息，殺修團也好像音訊全無了。那天，當我再回到這里就不見他的屍體了，我也不知道他去哪兒，既不知道他是否被你殺死了，反正現在就沒有再見過他了。

　　對了，還得感謝你保佑清河突破五培這個不可能的關卡，這才讓他順利當上一名鬥師。

　　我這陣子大概是不會怎麼回來了，我得幫你這個兒子盡快爬升到更高的靈力。唔……要說的也早在幾年前說完了，我就在此告別了，明年有空的話再過來找你吧！」

　　劍天徐徐站起來，把另外兩個酒杯和酒瓶的酒倒在地上，菊花香傾瀉而出，清甜的香氣彌漫湖泊。

　　倒盡後，他便一躍跳到湖邊，張清河所在之地。

　　「行了。」劍天淡然說了一句。

　　「那……我也去跟爸爸媽媽說點什麼吧！」

　　「好。」

　　張清河走到石碑前，說了數分鐘的話，不外乎是祈求張夫婦二人的保佑和自己對成為超越張晨的鬥師這一期盼，又說了和劍天一起的修煉等事，說完便離開回到劍天身旁。

　　「我們明日再回去別天洞吧，今日就在這里修煉吧。」

　　「師父，今天我想休息一回。」

　　「怎麼了？」

　　「我想知道更多關於爸爸的東西。嗯……例如他為何葬身於此。」

　　「你還小。」

　　張清河立刻鼓起鰓子，死盯劍天。

　　劍天深嘆一口氣，等了一會兒說：「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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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到了夜晚，師徒二人坐在火堆前烤著剛才打下來的飛鳥。

　　他們二人聊了許多張晨的事跡，其實力的強悍及優越的天賦，最後，話題還是落到張夫婦之死。

　　「師父，爸爸媽媽到底是怎麼死的？」

　　「這個說來話長，簡單而言，你的父母是為了保護你而死。

　　就在十六年前的今天，有一個壞人出現，目的是要張晨加入他的團隊一起幹壞事。你爸自然不願意，那壞人便要把你爸誅殺。於是張晨就讓我先帶你離開此地，最後卻與你母親戰死了。」

　　「怎麼師父您那麼厲害卻不上啊？」張清河疑惑地看著劍天問。

　　此話一出，無疑戳中劍天的痛處。

　　「確實，那時我才二十九歲，初入八十培頂級武尊之境，而張晨則已是八十七培。我們一起出手，先不說能否反殺對手，至少大概也能擊退對方。然而頂級武尊之間的打鬥是非同小可的，你身旁這一面直徑整整兩百米的湖便是張晨與那個九十培的靈皇的戰鬥痕跡。」

　　「什麼？！」

　　「沒錯，這里本是一片茂密的樹林。他們卻把這里方圓兩百米夷為平地，留下一個巨坑，然後在長年累月的積雨下便形成了這一面湖。你試想一下那場戰役若加上我的話，那場爭鬥會造成多大的破壞呢？這也不是最重點，而是你當時就在那裡。我們當時若留你在此，自顧去迎敵，你定會被波及，必死無疑。

　　至於為何是由我，而不是你媽媽帶你走呢？那是因為你媽媽當時只有六十幾培靈力，其身體素質根本不能使其逃離那壞人的魔爪。逼於無奈下，只能派我把你送回張府。」

　　「原來如此……那剛才師傅您說的壞人到底是誰啊？」

　　「這個我暫且保密，你還血氣方剛，我怕你一時衝動釀成大錯，不但禍及自身，更會牽連張家。」

　　「可是……！」

　　「沒什麼好可是的了，你天賦不俗不在話下，更是個聰明的孩子，可偶爾還是有那麼一點衝動。不過我不是不說，只是要等到時機成熟時我便會和盤托出。」

　　「時機什麼時候才算成熟啊？」

　　「等你足夠強大的時候。好了，這幾只鳥兒都烤好了，先吃吧。」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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