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鎮三剎 - 章節一百二十三：地下都市——方舟

「地……地下？」張清河一時間竟然被震驚得目瞪舌疆。

「對，方舟現時住了近十萬人。」民齊海自豪地說。

十萬人對於地面上的小城區來説也不算少，更何況是在一座地下都市裡，那施工和城市規劃的難度堪比登天。

「大陸有一座能夠容納十萬人的地下都市，怎麽都沒聽見大北帝國提及過啊？」張清河忽然問出一個尖銳的問題。

「問得好，我們先轉轉吧！待你親眼看過這個地方我再跟你解釋。」

話畢，民齊海便自顧自地開始向前走，張清河迫於無奈只能按捺著找尋答案的心緒，跟了上去。

張清河邊走邊再次感嘆方舟之大及奇妙，那嶙峋的石頭上居然可以建築，他這一路走來看見許多貫接穹頂和地面的巨大頂梁柱，單是一根的直徑就有七米，這種頂梁柱可是遍佈方舟之内。

隨著張清河繼續深入方舟，這裏的街燈在時間的推移下逐漸變亮，很快就把方舟照得亮如白晝。

大街上熱鬧非凡，更令張清河有彷彿置身於格省的冬季市集的錯覺。

這裏的一事一物都散發著一種蒸汽龐克的衰落和科技并濟之感，非常符合張清河以往對一個地下都市的幻想，甚至都幾乎要和他的幻想重疊在一起。

而區分了他的幻想和現實的地方就在於方舟的規模比他幻想中的一個地下都市更加大，而且這裏的建築結構也比他想象中的貼地，少了些天馬行空的構想，更具現實感。

「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才能在地底下構建出如此龐大的都市呢？」張清河這麼心想著。

這時候，二人不知不覺間已經逛了六層，在一家小吃店前停下了腳步。

眼前的小吃店是賣烤羊肉的專門店，上面的招牌赫然寫著「二十年秘方，全方舟僅此一家！」。

「二十年，這不還比我大一年？」張清河感慨一下。

「你也是十九歲？」民齊海追問。

「對啊！怎麼？」張清河沒想到自己無心的一句會得到民齊海注意。

「巧了，我也是！」民齊海有些激動道，那厚厚的綠髮也遮擋不住他眼底下的熱情。

「那麼巧！」張清河也有些錯愕，但一想到對方跟自己一樣年紀，卻要擔起繼承家族生意的重任，便安慰道：

「這麼年輕就得肩負如此之多，你真是不容易啊……」

民齊海沉吟片刻，然後淺淺微笑問：「還記得那四個字嗎？」

「四個字？」

「身不由己。」民齊海只做口型卻不發聲，生怕後面的女僕會聽見一樣。

張清河見狀立即明白民齊海的處境，無奈地嘆了口氣，接著二人又對視一眼，竟無故地雙雙發笑。

小吃店的老闆也在這個時候看到二人，然後便匆匆從厨房裏跑出來招呼張清河和民齊海：「兩位想吃點什麽？」

但就在這時，老闆抬頭一看發現來人是民齊海後便點頭哈腰。只見民齊海比出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又搖了搖頭，老闆這才安分下來，卻仍嚷嚷著要請他們吃。

「不用了老闆！真不用！」張清河從店鋪簡陋的裝潢猜出老闆的不容易，於是也連忙拒絕。

也是這個時候，他才注意到價錢牌上的標碼都比外面賣的便宜了至少三成，因此哪怕是付錢也對他們二人來説是毫無壓力。

張清河因而點了七根羊肉串和兩個羊肉肉夾饃，這麽才十九塊，還不到二十塊。

另外，還有一點令張清河饒有興趣的是這座方舟的人看似龍蛇混雜，來自五湖四海，一路上他聽到不少來自不同地方的方言，有的像是來自塞省，有的像是來自艾省，有的像是來自格省，甚至有些方言口音聽著不像來自大北帝國，更像大南帝國或是其他小國的人。

這裏的人基本上都穿著平庸，整體都不算華麗，偶爾才有那麽幾個穿的衣服比較時髦，但也看出來不算是些什麽名貴服飾。

就在張清河思索之際，他點的烤串和肉夾饃都弄好了。

「來！七根烤羊肉、兩個肉夾饃，多送你們兩串！拿好！歡迎下次光臨！」老闆客氣地說，然後將兩個紙袋的食物遞到張清河手中。

「那就多謝老闆了！」張清河爽快接過食物，便繼續和民齊海繼續探索方舟，走到了市中心。

張清河剛打開紙袋，仿佛點燃了一個香味炸彈，那醉人的羊脂香和各種香料的氣味隨著熱氣升騰，撲鼻而來，離遠也聞得到！

只見張清河從紙袋裏取出兩串烤羊肉，然後遞到一直尾隨著他們的女僕面前，說：「你也跟我們走了一段時間了，也算是托你的福，我的艾院徽章和黑潭劍才沒有不見！所以這兩串是請你吃的，就別拘謹，別客氣了！」

女僕有些擔憂地看看民齊海的臉色，可見後者點了點頭，女僕便笑逐顔開地接過烤串，連忙道謝：「謝謝張先生！你真太客氣了！」

接著，張清河便轉過身，對著民齊海說：「當然也少不了你呢！留你三串烤羊肉和一個肉夾饃了！」

「我……我住這的，才不稀罕……」民齊海話是這麽説著，但肚子忽然傳來的「咕嚕」聲硬生生地把他出賣了。

「哈哈！你就別跟我客氣了，我的命是你救回來的，吃吧！」張清河笑著上前，把烤串伸到民齊海的嘴巴前晃啊晃，終於晃得民齊海受不了，接過了烤串和肉夾饃，大快朵頤起來。

「你慢點吃！我都説請你吃了，不會要回來的！」張清河見民齊海如此誇張的吃相，又是吃著羊肉串，不禁想起三年前當初在靈力覺醒時和伯特村村民一起吃烤全羊的美好畫面。

「我還是第一次吃這家的烤羊——」民齊海吃到美味後一時説漏了嘴，於是連忙埋頭再啃幾口肉夾饃，生怕張清河發現出端倪。

但如此突兀的表現，張清河又怎會未有察覺到呢？

就在民齊海試圖以吃肉夾饃的舉動來矇混過關之時，張清河停下腳步，緩緩開口説道：「民齊海。」

「怎……怎麽了？」民齊海有些結巴。

「在我面前也用不着如此提防，也不用怕我知道你的真正身份什麽的。」

「你説什……」

張清河搶在民齊海完成發問前開口，繼續道，「不，不用再説了。」

「我和你相識不過一兩天的事，你會對我有所戒備也在所難免。總之，我會慢慢地去瞭解你的。」

「不論是剛才你説你第一次這家的烤羊肉，或是你在小吃店跟老闆打眼色什麽的。」

「你不説，我不問。」

「所以你也用不着怕自己説錯話或是要可以過分隱瞞一些事。」

聞言，民齊海頗有感慨，愣了半分鐘才只是叫出了張清河的名字。

「行了，我們都出來逛了一整天了吧？回去吧！」張清河指了指高掛在天空上的時鐘光幕笑言。

「好！」

「回去記得借我個鑷子！」

「我一會兒就給你安排得明明白白！」

「走吧！」

二人和女僕回去時並不像剛才參觀時那樣把四處都逛一遍，所以只是花了近一個小時就回到大宅了。

打開大宅的大門，一個寬敞的玄關映入眼簾，玄關旁邊矗立著一個小鐘塔，這個鐘塔通體由紅杉木雕刻而成，塔身有金色刻線裝飾，高兩米，頂部有個圓形的古典時鐘，簡約之餘帶了幾分優雅的古典氣息，十分大氣，而時鐘此際正顯示時間已經來到四點五十分。

民齊海看了眼時間便説：「張清河，你先上樓，有什麽需要就告訴小花吧！她會幫你打點一切。」

「等會兒我讓小花把晚餐送到你的房間，你想什麽時候吃就告訴她吧。對了，如果你有什麽食物敏感的都告訴她！」

「鑷子我轉頭也讓她送到你房間。」

「厠所、浴室之類的她也會一一告訴你，不用擔心。」

「對了！之前也大概跟你講過，通訊靈方在這裏不太好使，聯絡不到外界，所以……」

這則消息令張清河有些驚訝，於是連忙追問：「那你能幫我和外界取得聯繫嗎？」

「這也得等你把你想修復的東西修好再説吧？哈哈哈！」民齊海調侃。

「也是，那好吧！」

「那小花，你就先帶張先生上去吧！」

「至於張清河你……你今晚就好好閉關修補你的東西吧！」

説著，民齊海便疾步前進，正欲拐彎的時候，張清河才問道：「你不上來嗎？」

民齊海停下來，轉身看著張清河說：「我還有些事情要辦，我們明天見！」

説完這句，民齊海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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