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邪封印 - 【卷二】鬼劍一揮斷紅塵

哨聲響起沒多久，鬼劍便挎著糖葫蘆從天而降來到陸道面前，白邪指示道：「從葫蘆裡取出一顆黃白相間的糖豆餵給她吧。」

陸道不敢有誤，抓起糖葫蘆在掌心倒了一大堆五顏六色的糖豆出來，剛好就只有一顆符合白邪描述的外形，於是他便拿起糖豆餵到古小雨嘴中。

「小雨，來！吃糖了！啊！」

糖豆入口即化，古小雨服下以後情況就穩定下來，陷入沉睡當中。

「這是『解毒糖』，能不能活就全看她的意志了。」

「總算找到了。」陸道身後傳來了賈延安怨恨的聲音。

陸道轉身發現他渾身是血，看上去相當狼狽。

賈延安咬牙輕蔑道：「不知道你耍了什麼花招，但是屍傀我要多少有多少！」

他大手一揮，整個洪府上下近百來人不分男女老幼從四方八面發狂地湧向陸道。

陸道溫柔地放下懷中不醒人事的古小雨，頂著即將被人碎屍萬段的危險緩緩站起，唇間輕聲叫道：「求魔。」

劍光一閃，庭園內眾多屍傀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內倒地化作飛灰四散，鬼劍斬盡敵人後又飛回陸道身邊，懸浮於空中恣意地吸收著屍傀殘留的妖氣。

「這……這是靈劍？」賈延安顫聲道：「該死，沒想到那胖子真的找了個高手回來！」

以他的實力根本無法與飛劍抗衡！哪怕只是一招一式！

陸道一臉冷漠，手一抬指著賈延安道：「這下將軍了！」

鬼劍閃掠而出，化作一道白芒直取賈延安首級。

可他也不愧是刀尖上舔血維生的邪道，對於陸道這一手早就想好了對策。

只見賈延安手猛地從門後抓來兩人置於身前當作肉盾，陸道仔細一看發現他們居然是一臉呆滯，目無表情的洪氏兄妹！

「回來！」陸道急忙叫住，鬼劍霎時於空中剎停又回到他身邊。

陷入劣勢的賈延安像是尋得救命稻草般，見陸道不敢貿然進攻更是死死躲在洪花身後不出來。

「為何猶豫？」白邪顯然對陸道留手一事不滿：「他們倆也服下了傀儡藥成了屍傀，己經不是人了。」

陸道也很是為難，面對著熟悉的面孔，目前的他還是無法下手。

賈廷安以兩兄妹為盾一步一步朝出口後退著，白邪可沒打算留他活命，憑依到陸道身上，將封魔笛輕貼於唇上吹奏起來。

樂曲急促且旋律詭譎，庭園內突然刮起了一陣怪風。

洪氏兄妹的屍傀隨著樂曲身體開始震動，賈延安也漸漸發覺自己快要控制不了兩人！

「這是怎麼回事！？」賈延安驚呼道。

己經不是第一次了！屍傀本該聽命於他才對，但他竟一而再地失去對屍傀的控制權！

音樂戛然而止，兩兄妹突然猛地睜開失去瞳仁的雙眸，嘴裡也發著刺耳駭人的呼嘯聲！兩人把頭一百八十度扭到身後，脖子發出了可怕的骨頭碎裂聲，對著始料不及的賈延安喉嚨，一左一右狠狠地咬了下去。

銳利的牙齒咬穿了主要動脈，賈延安血濺當場。

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他臉上被人影籠罩，兩名屍傀自覺退下，賈延安不甘心地朝對方問：「你……到底……是何方神聖？」

「你用的都是我玩剩下的，那你猜我是誰？」白邪緩步走至他身邊。

「不可能……難道是……」賈延安臉色唰的變得蒼白，眼中掠過一抹恐懼求饒道：「慢著……」

白邪沒有理會，手掌輕輕一握化笛成尺，用用封魔尺狠狠地刺穿他的心臟。

賈延安眼瞳緊縮，身體一個起伏後，眼中的生氣快速凋零。

解決掉賈延安後，身後突然傳來了古小雨在痛苦呻吟的叫聲，陸道急忙回到她身邊查看情況：「小雨！」

古小雨的情況急轉直下，摀著肚子又痛得滿頭冷汗，淚流滿臉。

白邪幽幽道：「看來小姑娘她捱不過去了。」

「不可能！」陸道不願聽這話，憤怒反斥道：「小雨她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陸道緊握她的手安慰道：「沒事的！你一定會沒事的！」

肚子裡像被千軍萬馬踐踏的古小雨完全聽不進陸道的話，單是要忍受傀儡藥猛烈的毒性就已經耗盡所有精力。

「好痛！」古小雨終於忍受不住，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喊叫道：「殺了……我……好難受……」

陸道瞪大眼睛愣住，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什麼？」他以為自己聽錯了。

「現在你有兩個選擇，一是眼睜睜看著小姑娘受盡萬般折磨後再淒慘地死去。二是你可以中止她的生命，縮短她目前正在獨自承受的痛苦。」

白邪又道：「做出正確的選擇吧，小鬼。」

陸道站在原地，低頭攥緊拳頭，用勁之大甚至連身體也跟著微微顫抖起來。

白邪提出的方案他哪個都不想要接受，但面對著正在經歷痛難的古小雨，弱小的他根本無能為力。

只能眼白白的看她受難，只能眼白白的看她受苦，作為旁觀者的陸道連減輕她的痛苦也辦不到。

這一刻，無力感油然而生。

「有時候，殘忍才是最大的溫柔。」

一把老朽的聲音驀然於腦海中響起，把陸道拉回記憶中。

那是十歲的冬天，夜叉山深山中有大黑熊不斷騷擾山下的白雲村，把許多戶人家的牲口都給吃了，有時候甚至連牛都被整頭帶走。

不但財物損失嚴重，還讓大夥兒們擔驚受怕，那段時間村裡人走夜路都不怕鬼，就怕一不小心撞到熊成了牠果腹之物。

於是身為獵戶的陸空便帶著年幼的陸道入山，準備為民除害。

兩爺孫一前一後走在鋪滿雪的山路上，陸空身體硬朗走在前頭行進，由於雪太厚，他每走一步都必須把腿從雪中拔出，異常費勁。而陸道就踩著爺爺的腳印步步前行。

「你都十歲了，也該是時候學點打獵本領了。」老人邊走邊講，嘴中噴出白白的煙氣。

「可是爺爺……」年幼的陸道不解地問：「熊到冬天不是都會冬眠的嗎？」

「熊啊，要是在秋天時吃得不夠多，或者冬天來得太早就不會冬眠。」陸空想想後又補充：「又或者被什麼騷擾所以醒過來的可能也有的。」

不愧是經驗老道的獵人，上山後兩天左右就尋到了熊的腳印，順藤摸瓜找到了熊穴。

兩爺孫在樹上守了三天三夜，透過在大黑熊獵食的路上佈下陷阱，以弓箭埋伏成功獵殺大黑熊。

惡暴的巨熊腳上中了捕獸夾，身上插滿了箭矢，在出盡最後一分力氣大聲嗥叫後，巨大的獸軀轟然倒下，濺起了粉雪。

陸空在確認大黑熊已經斷氣後才放心下樹，走到熊屍旁邊用匕首割下了一隻大熊掌，用繩子穿起來別在腰間。

熊血冒著熱氣涓涓流到雪上，將冰雪融化。

「好了，這熊肉擱在雪地三天兩頭壞不了，回去後再叫人來抬吧。」陸空抓了一把雪洗洗後就喊道：「阿道，回去了。」

孫子久久未有回應，陸空轉身一看發現他正盯著熊穴看鬼入神，於是又問：「怎麼了？」

陸道沒有理會他，逕自走到熊穴裡去。

沒多久後他手上抱著兩隻還在哺乳期的小黑熊走了出來，難過地說：「這是隻母熊……」

陸空看到兩隻小熊後也很為難：「原來是下崽了，難怪會變得如此兇暴又具侵略性。唉！可惜了！」

於是他又拔出了亮晃晃的匕首，陸道一見就急忙用身體護著兩隻小黑熊：「爺爺！你想幹什麼？」

陸空無奈地解釋：「這兩隻太小了，沒了母親肯定活不下去。」

「但這樣就殺了牠們，未免也太可憐了！」

「不然呢？你打算養大牠們將來好襲擊村裡的大夥兒嗎？」老人反問。

陸道一怔，又道：「當然不是！」

「就算現在放回去，牠們失去母熊後早晚不是餓死、冷死就是被其他野獸給殺死。」

「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如果我早一點知道牠是隻母熊，或許能把牠往深山裡趕就了事。」陸空嘆了口氣又說：「只可惜我沒能預先知曉，而熊死亦不能再生。」

年幼的他無話可說，只能讓爺爺接過兩頭小黑熊。

手中的匕首即將刺下前，陸空又道：「有時候，殘忍才是最大的溫柔。」

刀落，血花四濺。

如果……能早一步知道的話，那兩隻小熊也許就不用死了。

陸道緩緩張開眼睛，眼神堅定，魂燈上的火焰正在熊熊燃燒，在胸中散發著炙熱的能量。

古小雨依然在生與死的狹縫中苦苦掙紮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此時的陸道心中已有了答案，手輕輕在空中一探，鬼劍便穩穩地落入手中。

她流著淚苦苦哀求陸道：「殺了我……求求你……」

陸道噙著淚強忍心中的痛，緊握鬼劍狠一咬牙，終止了她的痛苦。

熙熙攘攘的洪府，如今變得冷冷清清。

陸道一直守在古小雨的屍首旁邊，沉著臉一直不說話。

白邪見陸道一聲不吭便想出言慰問，嘴巴張開正有話要說之際。

突然間，溫度驟降，天空中降下陣陣飄雪。

陸道伸出了沾滿鮮血的手，雪花落到掌間傾刻融化。

抬頭一看，身穿華衣白裘的曹淵冥正懸停於半空中，冷漠地俯視地上的陸道。

「喲……你來了啊！」白邪咬牙恨恨道。

感謝每一位訂閱

感謝Kiko Cheung，kikowan1987，DanieL Chan　訂閱了白邪級

感謝Hydra smith (larry)，CHUN YIP YEUNG，Tom choi，葉落（葉子）的打賞

老沙感激不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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