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邪封印 - 【卷五】死人血

夜闌人靜時分，華鵲戴著面罩推著手推車來到篝火堆前，今天又有兩名病人因病過世，他負責來把屍體移到這裡，以免火化前影響其他病人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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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名死者都十分消瘦，病逝時幾乎都只瘦成下一副骨架，因此他推起來不太費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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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把死者安置好以後，華鵲便小心翼翼的走到往四處張望，確保接下來的事情不會被人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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貧血的華鵲臉上頂著一個大大的黑眼圈，人也瘦了不少，原本飽滿得兩頰已凹陷下去，如今鬼鬼祟祟的舉動更是令人覺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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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鵲走到屍體旁邊掏出小刀說了一句：「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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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起刀落割開了死人的手腕，體內尚未凝結的血液旋即找到缺口，自傷痕中涓涓細流，華鵲急忙掏出一根竹節將血給收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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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點......快點！」生怕被人發現他在取死人血的華鵲不斷催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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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血液一點一點累積，華鵲的心跳的異常的快，眼睛也像是瘋了似的不斷朝四周張望，猶如驚弓之鳥般，任何風吹草動都會把他嚇出一身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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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的數分鐘就彷彿過得像是幾日般漫長，鮮血才剛好滴滿一竹節，華鵲就火急火燎將之收入懷中，用白布把屍體蓋上以後就快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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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丘大夫都在醫館前照顧病人，燒掉屍體的工作都是由華鵲來負責，只要處理得當這事不會有人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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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本是這麼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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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鵲沒料到前腳剛踏入門檻，旁邊就響起了熟悉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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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忙完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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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鵲整個怔了一下，轉身就看到妹妹華蓮一臉疲倦地望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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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嚇了一跳了？」華蓮笑問：「哥哥你是不是幹什麼虧心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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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鵲表現得相當淡定，隨口就說：「我運的是死人，突然有人跟我搭話能不被嚇一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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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被他給逗樂了，所以也真把他所說的當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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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量兄長片刻後，華蓮憂心道：「哥哥，你最近臉色差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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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鵲看了妹妹一眼，這些日子裡她也沒少了為病人們的奔波，臉上也是疲態盡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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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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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什麼時候這場災難才會過去啊？」華蓮背靠在牆上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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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應該很快了。」華鵲暗暗把手按了竹節之上：「今晚我來照看病人，你先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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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華鵲便往院子裡的方向走去，被獨留在原地的華蓮輕咳了一聲道：「那就好了......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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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上，徹夜未眠華鵲就早早以採藥名義上山，一來是想驗證一下死人血是否也能用來餵小樹，二是擔心血放太久會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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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的他回到扭曲樹林之中，在小樹面前搗出盛滿人血的竹節，打開蓋子全都澆了在小樹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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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行嗎？」華鵲打醒了十二分精神，細心留意著小樹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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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不知結果卻大失他所望，淋了滿滿一竹節人血，小樹的長勢居然未見有任何增長，還是維持在本來的大小不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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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這明明也是人血！」華鵲氣憤地把空的竹節丟到地上，一腳踩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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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信邪又用刀割開了手讓血流在小樹之上，可是卻換來了截然不同的對待，小樹不斷蠕動，樹身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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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就非要活人的血不可嗎？」華鵲頭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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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只讓小樹長高了兩分華鵲就包紮止血，由於貧血得厲害，看東西都是白茫茫十分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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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種子長成小樹後他一個人的血就不夠用了，這樣下去他還等不到大樹長成就要因失血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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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死人血如果能用的話，對華鵲來說無疑是極大的喜訊，可惜現實卻是小樹很挑食，非要以活人血餵養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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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鵲只能悶悶不樂鎩羽而歸，回到醫館時卻發現裡頭亂作一團，一名藥僮來到他面前緊張道：「不好了，華姑娘倒下了！怕是也被病人們給傳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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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華鵲大驚趕忙往病房裡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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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內，華蓮發著高熱躺在床上，一名藥僮不斷為她擦去額上的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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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蓮！」他緊張地跑到床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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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蓮一臉消瘦，虛弱地睜開眼睛，在看到兄長以後微笑道：「哥哥......咳......咳......我拖累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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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說八道！你明明幫了大家這麼多，哪有拖累！」華鵲安慰道：「你別怕！我這就去叫丘大夫來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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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我照顧好她！」華鵲向藥僮吩咐過後便急忙前去尋找丘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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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門口，華鵲剛來到就聽到房內傳出猛烈的咳嗽聲，心中隱隱也感到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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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門而入後，丘大夫在眾多醫書後不斷咳嗽，華鵲見狀便上前慰問：「大夫，你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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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他裝著若無其事，強撐著坐直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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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華鵲己發現丘大夫己有了染病的徵兆，人也變得消瘦，咳嗽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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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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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的，你先出去吧。」丘大夫勉強地翻閱著醫書：「我很快就會找到治癒瘟疫的藥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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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華蓮她也病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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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丘大夫全副心思都放了在醫書之上，根本無瑕去聽華鵲說什麼，甚至覺得他在打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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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鵲聽罷就愣住了，心裡想：「華蓮是為了減輕醫館的負擔才來的，她現在病了你居然說出這種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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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當初要是丘大夫有聽他講的，沒有將這病當成普通的瘟疫來處理，情況還不一定會發展成今天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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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鵲惡狠狠地盯著丘大夫，縷縷黑氣自體內滲出，眼中盡是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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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大夫見華鵲還在原地不動便催促道：「出去照顧病人吧，這裡沒你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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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鵲收歛起殺意，笑容滿臉道：「丘大夫，其實我有方法能解決這一次瘟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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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丘大夫咳嗽著放下醫書，狐疑道：「你這學徒能有什麼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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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鵲笑而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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