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邪封印 - 【卷二】棋遇（二）

陸道被拆穿後引起旁人哄堂大笑，讓他尷尬得想棄局而逃走。

棋癡如同未卜先知般，一把扣住陸道的手腕不讓：「走就當輸，輸你就得付錢！」

陸道心疼錢，於是又只好乖乖坐回在棋盤前，硬著頭皮繼續棋局。

可初入棋門的他根本不是棋癡的對手，走了沒幾步就被對方直接將死。

「爺爺說過願賭就要服輸。」陸道灰溜溜地掏出錢包，給了一兩當作學費買個教訓。

說罷便起身打算退位讓賢，棋癡瞥見陸道相當鼓漲的錢包，暗中叫道：「老天保佑！今天到底是什麼好日子？剛才送走了一頭大羊祜，現在又來了一隻小羊羔！」

棋癡見陸道萌生去意，於是急忙又扣住手腕不讓他走，滿臉堆笑道：「慢著！小兄弟！先別走啊！我們再下幾局可好？」

「不要，我根本下不過你。」陸道執意要離去。

「那我讓你一隻車……你看如何？」棋癡嚼盡舌根遊說：「還是老樣子，你贏了全部拿走，輸了只需要給我一兩銀子。」

陸道再度感到心動，這不成比例的豐厚回報讓他一時間財迷心竅，一口答應下來。

棋癡見魚兒上勾了，心中竊笑，重新擺局後把己方的一隻車從棋局中移除。

「請。」棋癡滿臉堆笑道。

陸道努力回想爺爺平常下棋都是怎麼開局，這一次總算是沒走出了那驚人的一步。

跟第一次倉促上場不一樣，陸道這一回居然跟棋癡殺了幾十回合才敗下陣來！

距勝利只差分毫讓陸道產生了「他能贏」的錯覺，棋癡還沒問他要不要再來時，大腦一熱的他已率先把銀子放到棋盤上，催促道：「快點！」

棋癡樂呵呵地把銀子撥到獎池中，飛快地重新擺好棋子。

大概連傻子都看得出來，棋癡是故意放水，甚至讓其佔盡上風，在最後關頭才一口氣反殺，為的是讓陸道在不知不覺間輸錢。

只不過陸道下棋基本靠猜，想要放水也是相當不容易。

正如棋癡所料，陸道對此如同身陷泥沼而無法抽身，只要萌生退意，棋癡就會馬上再讓一子來降低難度引誘他繼續。

偏偏陸道每一次都會上當，錢包裡的銀子數量以飛快的速度減少著

「再來！」從沒贏過的陸道惱火地把手往銀包一探，裡頭空空如也，指尖感受傳來只有麻布粗糙的質感。

大概是察覺到陸道已經輸光了的事實，賺得盆滿缽滿的棋癡突然換了一張臉，冷冷道：「對不起，沒錢免談！」

終於冷靜下來的陸道後悔萬分，懊惱自己竟然把白雲村大夥兒給他湊的路費輸光，狠不得一頭撞到牆上去。

棋癡摸著脹鼓鼓的錢包，相當滿意今天的收獲，裡頭的銀子足夠他愜意地過上好幾個月。

他信奉見好就收，眼前這傻小子反正再也榨不出錢來索性早點收攤，找家小店叫上好酒好菜慢慢享用。

輸清光的陸道焦急了，不讓棋癡收攤：「慢著！再來一把！一把就好！」

棋癡不情願地甩開陸道，木著臉說：「客人，已經收攤了。」

「你這人怎麼這樣！贏了就跑！」

棋癡嘆了口氣，伸出食指無奈道：「別說我不給你機會，你能再拿出一兩銀子來，我就再跟你下一局，只此一局！」

陸道兩隻手摸遍了全身上下，面有難色。

棋癡聳聳肩，無可奈何道：「那就是你沒錢，不是我不給機會了。」

說罷又準備收攤，但陸道再度攔住不讓他收拾，苦苦哀求道：「等我一下！」

陸道走到旁邊向四周的觀眾問道：「誰能借我一兩銀子！只要贏了我只要拿回本金，其他全歸你的！」

他心裡確實沒多想什麼，只希望把大夥兒省吃省用攢給他的錢給贏回來。

這本該是一項相當不錯的提議，但可惜陸道說完以後良久還是沒人問津。

「小鬼，你是不是傻啊？」白邪的聲音響起：「人家可是剛剛才親眼看著你一把接一把的輸，借錢給一個勝率是零的人去賭？」

白邪搖搖頭：「你傻人家可不傻。」

陸道像是霜打的茄子般蔫了下來，打算任由棋癡收拾棋攤，再也不加以阻止。

棋癡見他鬥志全失，無精打彩，更是放心收拾起來。

「慢著。」

一把震耳欲聾的男人聲突然自人群外傳出，把所有人的視線都硬生生地拉了過去。

「那一兩銀子……」人群自覺分成兩邊，讓出一條道來。

出現在道路盡頭的是氣急敗壞的周天元，他衝到棋癡面前就著衣襟將對方拽了起來，恐嚇道：「我替他出了！可以嗎？」

脾氣欠佳的周天元在暴怒時，身體四周不但電光四濺，空氣中更會有電流火花劈啪作響，最要命是天空突然烏雲密佈，天雷滾滾，感覺隨時都會有雷電從天劈下。

棋癡愣住了，一介凡胎的他哪裡經得住周天元這般恐嚇？點頭如搗蒜般忙應道：「當……當然沒問題了！不過事先說明，這回速戰速決，沒有讓子的！」

說罷棋癡又坐下來，擺局時他暗自竊笑：「有人非要送我錢，我難道還要拒絕不成？」

圍觀的觀眾也在這時勸周天元打消念頭：「周老兄，你大概不在所以不清楚，這位小兄弟開局第一步可是會莫名奇妙走帥的！」

「哦？這麼有性格的嗎？哈哈哈哈哈！」周天元一臉意外地望著陸道，對他更有興趣了。

路人們面面相覷，沒想到堂堂雷霆法王下棋原來跟鬧著玩沒差別。

周天元把銀子塞到陸道手中鼓勵道：「小兄弟，這錢我借你！幫我連本帶利地贏回來吧！」

「放心吧！這一次我有絕對的信心！」

「好！上吧！哈哈哈哈！」周天元的大嗓門響若雷霆，放聲燦笑道。

笑聲如雷貫耳，全場所有人包括陸道在內都不得不摀住耳朵，免得耳朵被他的笑聲給吵壞。

白邪眼瞳微縮，這標誌性的笑聲如同針般深深刺入內心之中，封塵的記憶再度浮現。

還記得剛得到鬼道傳承後沒多久，年輕的白邪遭到一群煉妖師攔路，要脅他交出傳承之火。他不肯惹來對方追殺並被逼入絕路，幸而得當時正在雲游南紅國的周天元路過出手相助，擊退對方救下一命。

周天元蹲在傷痕累累，奄奄一息的白邪面前笑問：「小鬼，想當我學生嗎？我可是周天元哦！」

「滾……」白邪虛弱道。

已為當世第一的周天元也是一愣，然後哈哈大笑：「有性格！我就當你是答應了！」

「？？？」

「來，為師帶你回去療傷！哈哈哈哈哈！」周天元不理會白邪的反抗，把他扛在肩上強行帶走。

「當時被老師強行收為學生時，他好像也曾笑得如此高興……」

回到現實，棋癡已經擺好棋子，攤手請示：「你先。」

陸道嘴角上揚，自信滿滿道：「不，還是你先請吧。」

「哦？居然放棄先攻的優勢？」白邪皺眉道。

每當陸道突然表現得很有信心，白邪很清楚這意味著他接下來又準備犯傻了。

棋癡想了想，既然是陸道主動要求的，那他也不必客氣，拿起棋子就按了下去。陸道的反應也很迅速，瞬間就作出了應對。

下了幾步以後，棋癡就發現不對勁，他走哪一步，陸道一步不差照跟，雙方的盤面恰成鏡像。

棋癡忍不住在心中發笑：「以為這樣會有用嗎？」

他暗中在棋路中佈下埋伏，只要陸道再模仿他的下法來走就會陷入極大的不利之中。

陸道對此懵然不知，拎起棋子正準備繼續依樣畫葫蘆時，白邪突然插嘴：「看清楚一點，你這樣一走就輸了。」

「怎麼可能？」起初他還不太相信，在腦海中推算了兩三步後的局勢，頓時被嚇出一身冷汗。

此子一下，三步後，無棋。

感謝每一位訂閱

感謝Kiko Cheung，kikowan1987，DanieL Chan　訂閱了白邪級

感謝Hydra smith (larry)，CHUN YIP YEUNG，Tom choi，葉落（葉子）的打賞

老沙感激不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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