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邪封印 - 【卷四】算命師（二）

「大師，我想問卦。」陸道認真道。

「不好意思，收攤了，明天請早。」瞎眼算命師今天在胖妓女身上已經賺夠，現在只想安逸地躺在床上數銀子。

他動作快速收拾著桌面上的工具，可是手卻突然間被人抓住。

陸道不依不饒繼續哀求道：「大師，我好不容易才來到這裡，你給我看看吧？」

瞎眼算命師想收拾東西都沒辦法，只好停下動作，沒好氣地朝桌上一個裝滿的籤筒揚了揚下巴：「問個簡單點的籤吧，不看掌了。」

陸道喜出望外，拿起籤筒閉上眼睛誠心地開始晃動起來。

不一會兒，一根刻有文字的竹條便從筒內跌出，落到桌上。

瞎眼算命師在桌面上摸了兩下就把竹條拎在手上，不耐煩道：「要問什麼？」

「欸－－－」陸道想問的事情有點多，猶猶豫豫了很久還沒想好。

急於收攤的瞎眼算命師催促道：「快一點，我趕著回家！」

陸道左顧右望確認旁邊沒人在聽後壓下聲音問：「大師，我這輩子能破處嗎？」

「你是不是傻？」瞎眼算命師難以置信地問：「知道此處是什麼地方嗎？想要破處隨便找一家妓院進去褲子一脫不就行了？求什麼籤，問什麼卦？」

瞎眼算命師以為被人在耍，又要動手收拾東西。

陸道有苦自己知，搖頭擺手道：「不是這樣！」

他急得有如熱鍋上的螞蟻，隨後又道：「我換一個問法好了，大師大師，請問我的姻緣怎樣？會有嗎？」

對方這才停下手中的動作，用無瞳的眼睛凝望陸道：「問姻緣就早點說！真是的！」

瞎眼算命師閉上雙眼，用拇指在竹條刻有文字的地方從上而下順著摸了一遍，就像是打麻將摸牌時那樣。

瞎眼算命師眉頭緊皺，口中唸唸有詞：「我看看，我看看，姻緣是吧？」

對方在摸字時，陸道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全神貫注地留意著瞎眼算命師的一舉一動，眼中混雜著對壞消息的不安以及好消息的期待。

沒想到對方的手才在竹條上摸到一半就停下並且斬釘截鐵道：「姻緣嗎？沒有！」

「為什麼！？！？」陸道無端被宣佈死刑，不甘心地抗議道：「你都還沒摸完！怎麼就一口斷定我不會有？」

「該不會你是想早點收攤，所以故意隨便瞎說來糊弄我吧？」陸道半瞇雙眼，狐疑道。

「哼！不瞞你說，這裡每一根籤我隨便摸一摸都能認出是哪一根！」瞎眼算命師很是淡定地解釋：「你搖出來的是『和尚籤』！」

「和尚籤？」

說到和尚，陸道腦海裡只浮現出一個大光頭的形象，那就是武亥。

「該死，這籤好像還真的是挺準的，連我遇到和尚的事也知道。」陸道被竹籤的準確給嚇到了。

「和尚籤又怎麼了？」陸道還是不願接受，反問：「和尚籤跟我有沒有姻緣又有什麼關係？」

「和尚是出家人！要斷六親！哪有姻緣？就算有也要斷掉！」瞎眼算命師反駁道：「你問姻緣就等於在糞坑裡提燈！」

「什......什麼意思？」

「找屎！」

陸道聽完覺得很有道理，眼神呆滯地坐在椅子上，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瞎眼算命師又動手收拾工具，陸道不服又咬牙問：「那......桃花呢？我沒姻緣會有桃花嗎？」

「桃花？很多！不過全都是爛桃花。」

「不要啊！！！！！！！！」陸道坐在攤位上抱頭大聲慘叫。

「好啦好啦，別叫了。」瞎眼算命師忽然出言安慰。

「大師......」陸道感動道。

「要叫的付完錢後到別的地方叫去，不要在我的檔口前鬼吼，別人看到那多不好啊！」

瞎眼算命師攤出手掌跟陸道索要問籤費：「好了，付錢吧。」

陸道心不甘，情不願去掏錢袋子，嘴巴小聲嘀咕：「這樣說兩句也要收錢......」

可是這也怪不得他會如此抗拒給錢，別人求籤問卦給錢總能聽到好話，得到想要的答案，但陸道問籤卻被算命的給懟得滿肚子怨氣。

陸道把錢袋子拉開以後，瞎眼算命師靈敏的鼻子開始在空氣中嗅了起來。

「是錢的味道！」

瞎眼算命師以為陸道又窮又傻，起初根本看不起他，問的籤也是隨心回答，絲毫不給面子。

可當他發現眼前這人身上居然懷揣巨款，是個有錢的傻子後倏地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眉開眼笑道：「原來是貴客啊！怎麼不早說呢？失禮失禮！」

「欸？」陸道拿著錢袋子有點不知所措。

瞎眼算命師的前後變化如此之大，又如此突然，確實是叫人覺得突兀。

陸道打量著對方道：「你現在說好話我也不會多付錢給你。」

「不用不用！」瞎眼算命師笑著從懷裡取出一件小玉牌，遞到陸道手中：「這是『轉運牌』，能夠改變你的命運！你我既然能在漫漫人海中相遇，說明有緣，這寶貝就送給你好了。」

「真的！？」陸道高興地把玩著手中的小玉牌，上方刻著一名老者在菩堤樹下悟道的畫面，相當有意境。

陸道也是頭一回拿到玉器，頓時愛不惜手，但又怕瞎眼算命師換個法子來坑騙他，故意以不在乎的語氣說：「好像也不怎麼樣，這個也要收錢嗎？」

「自然是免費！這已經包在問籤的費用裡頭了。」瞎眼算命師微笑道。

「那我就不客氣收下了！」陸道從錢袋子掏出碎銀給對方把帳結了。

明明陸道付的錢比胖妓女付的要少上許多，兩者之間根本無法比擬，可瞎眼算命師卻對陸道宛如再生父母般千謝萬謝，收攤離去。

陸道拿著小玉牌在燈火下仔細鑒賞，很是滿意地點點頭，心想自己終於有救了。

把玩完以後他就準備把小玉牌也放到錢袋子中好好收藏，沒想到手往懷裡一探卻是空空如也。

陸道一怔，急忙把全身上下能裝東西的位置都挨個摸了一遍，仍然一無所獲。

錢袋子不知所蹤讓陸道如墜冰窖，要知道那可不是普通的錢袋子，用來給武亥買藥的錢也裝在其中，裡頭足足有五百萬兩的銀票！

陸道轉身想回去算命攤去找，沒想到瞎眼算命師也剛好在遠處盯著他看，兩人的視線對上了，瞎眼算命師急忙撒腿就跑。

原來對方根本沒瞎！小玉牌也沒做什麼手腳，就是一件不值錢用來騙外行人的玉件！瞎眼算命師真正的目標就只有陸道的錢袋子而己。

「好傢伙！」陸道氣得咬牙切齒，提氣在街道朝著對方狂奔：「把錢給我還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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