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界調查官（壹）失落的世界 - （二十二）

坐在位置上的鳳儀，長嘆了一口氣。手肘撐著桌面托著頭，看著站在身旁的哲澄。表情木納的哲澄只是繼續配劍側侍著。對啊，明明人家只是侍官，為啥每次外勤都會不自不覺地叫上他？但不叫他還可以叫誰呢？

座落在調查寮東苑的第四隊辦公室，調查官橫向的坐位對正大門，右前方有一小桌為侍官之位，靠牆左右兩旁均有田字形擺放，四組豎向的工作位。依房間擺設來說，一組人最多也只有十個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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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人手長期短缺，先不管其他組別的情況，就鳳儀的第四隊來說，其實只有鳳儀本人、哲澄侍官、一個處理文書的和一個雜工而已。所以其實並不存在雪風所想的「調查小組有這麼多調查員……」情況。這正正體現出上官不懂下屬苦的道理。

「柏大人，下官來報。」一名隔壁部門的傳話員來到。

「今天這麼多人來報啊？」鳳儀無奈。

「徐大人有請柏大人移步至皇城院，商討正事。」

「本官瞭解。哲澄，待會小晴回來，先帶她熟習一下這裡的環境和運作。等本官回來再作打算。」

「卑職明白。」又一記抱拳。

「有請引路。」鳳儀簡單的收拾一下就出發。

經過九曲十三彎的細窄長廊，途經多個組別和部門，終於來到連接城皇院的側門。高聳入雲的皇城院門牌，看著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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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善於與人交流的鳳儀一抹汗珠在額上，這麼久還是不習慣這種氣場。希望不要碰到其他達官貴人，千萬不要遇上其他高官權貴。拜托、拜托！嚥一下口水，心不甘情不願地跨入那像是會吃人的玄關。

跟調查寮完全相反，皇城院由正門到大殿那寬大的直路，左右兩旁均有小路前往獨立部門。反正都是比外展行動組更大的機構，亦因為是更大更高級的機構，在各走道的橫樑上每五丈均設有半圓形的監察天眼，讓人感覺很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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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從側門進入，所以鳳儀一行人，其實也只是一個領路的和自己兩個人，直接走小路到達某偏院。雪風哥哥怎麼來這裡？還要叫上我？

在路旁有一小四方亭，一人坐內，為來者進行登記。鳳儀配合著，拿出自己的官令和玉佩。在某正方形的石板上，放上六角形的玉佩。石板像影印機一樣，一道黃色光線由上而下、由下而上掃描著玉佩。亭內侍官簡單問了幾道私人問題，就完成登記。

「所以之後再來的話，不用重新登記，直接用玉佩感應就能內進？」

「是的柏大人。請，慢走。」

「好的謝謝。」

跟著領路的傳話員來到一座氣派宏偉的大樓，抬頭看著牌扁，聚書堂。鳳儀呆了。這不就是傳說中藏書上百萬、史記曆學資料大全、古卷珍藏無量的皇家藏書閣！

「到了，恭請柏大人內進。」

踏入聚書堂，順手帶上門。層層書櫃，陣陣書香。慢步前行，帳紗朦朧。一人卷書立燈而讀，察覺動靜抬頭微笑。好一個文質彬彬的帥哥，只可惜不是我的良人。

「來了？」

「嗯，未知徐大人請下官到來所謂何事？」想起之前所謂「談公事」的情況，鳳儀主動打起官腔。

「放鬆一點，我也只是想看看妳最近如何而已。」

「多謝關心，下官無恙。」

「小妮，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不用這樣……」

「沒關係。」鳳儀拱手示禮。

好吧，那我還是單刀直入。因為之前的報告回來都不錯，關於能量失調一事上官決定暫此結案。至於幸千尉，由於他神出鬼末，我們會安排另一隊人主力調查關於他的一切。上官有新安排，第四隊會負責關於宋縣令令郎之死因。

一直聽著雪風的陳述，鳳儀那眉頭越皺越深。這樣的下派工作，根本不需要來聚書堂。他是有甚麼其他的目的嗎？

「哪個宋縣令？」

「來清居的宋縣令。詳細資料稍後會送到第四隊的收件箱，妳記得去拿。」

「放心，下官要是真的忘記了，還有哲澄在。」

哈哈兩聲，清除一下尷尬的氣氛。停下來後的寂靜，卻令人渾身不爽。正要舉步離開的鳳儀，被雪風抓緊手腕。回頭看著急著解釋的他，她只是臉露不解，沉默等候他繼續說下去。

「……我爹想我是時候成親了。」調整好思緒，雪風三番兩次開口，終於說出聲。

「嗯，恭喜徐大人。」一時反應不來的鳳儀，只能道出一句恭喜。

「妳，不問一下是誰嗎？」沒想到她完全沒反應，她不是一直都說喜歡自己嗎？

「問來有用嗎？能改變甚麼嗎？」反正新娘不會是我，問來有甚麼用？

「小妮……」她在賭氣。

「嗯。如果沒甚麼事，下官先行離開了。」

強忍著的淚水在鳳儀奪門跑走後，也奪出眼眶。兩串晶瑩滴滴落地，也顧不得儀態，一路小跑回到調查寮，臉上還掛著的兩道淚痕透露著傷心的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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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看到上官回來，新來的調查員立馬從位置上站起來，向大人抱拳請安。驚見大人那落魄的表情，小晴不知所措地望向哲澄求解。接觸到眼神的他，只是搖搖頭，以示不要多理。

所以現在是怎麼了？第一天就遇上這樣的事，這算甚麼？難道剛才柏大人被徐大人當頭棒喝？還是被罵個狗血淋頭？哭成如此花容失色，看來我之後的路途定必坎坷。一邊想，一邊表情大變。小晴那小心思都被哲澄盡收眼底。

「別多想，跟著大人是妳的榮幸，不是所有的調查官都跟大人一樣盡忠職守。」

「哦……」被發現了，還是先不要亂想好了。

緩了一口氣，把臉清洗乾淨，整理一下官服後，回復一貫英氣踏實的狀態。看到這樣的鳳儀，哲澄先去沏了一壺寧神降火的菊花茶。嗅著清新的茶香，閉著眼睛定了定神。嗯，工作！

「哲澄，去收件箱看看文件到了沒有。」

「卑職了解。」

收到指示的哲澄臉上依舊的嚴肅，抱拳示意即動身而出。被留在辦公室裡，小晴坐立不安。過了良久，放下手中杯，鳳儀抬頭瞄了一眼坐在左前側的小姑娘，這表情，怕是自己會食人的樣子。對了……

「妳叫？」放下茶杯，鳳儀側頭看著坐在左一桌位的新官。

「卑職莫小晴。」

「小晴啊？這樣叫妳行不？」

「可以，柏大人，敢問大人……」

「嗯？」

「冰糖葫蘆。」抖著的小手上拿著一串紅色的珠子。

「啊？對了，多少？本官跟妳買回來。」

「不、不用，才三文錢。」

「來，給。」

鳳儀伸手到懷中摸著錢袋，三個銅錢就被二指拈出來。放在空中的手定著，看著小晴，想伸手不敢伸手的樣子，鳳儀無奈地嘆口氣。

「給妳就伸手來，別婆婆媽媽。本官喜歡做事乾脆俐落，如果妳再這樣，可能不太適合在第四隊工作了。」

「這、先謝過柏大人。」

「不用謝，這本是妳的。」

接過那串紅火火的半透明珠子，還是等不到下班，不如先試試味道如何再算。舉手把珠子往唇上送。甜甜脆脆的糖衣，涼涼酸酸的山渣。難怪這麼好賣。一粒又一粒，一串五粒的珠子就這樣吃光了。

「這個，在哪買？」

「回柏大人，在街口的東角道，那裡有位年約六十的白髮老人叫賣，不時出現，要看時機。」

「這麼難買啊？」

「是的柏大人，要不卑職現在再去看看他還在不在，大人意下如何？」

「大人，文件到。」手抱著兩大個文件袋的哲澄回來了。

「啊，謝謝哲澄。」看著門口的男子回道後，扭頭跟女生要說。「不用了，先工作吧。」

接過厚厚的文件，放到桌上快速閱讀。身旁站著兩人，靜靜地等待指令。良久，合上資料的調查官，軟攤在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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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哲澄揮一揮手，他馬上領意，拿著一式兩份的文件去做重點處理，並交由文員把原稿載入晶晶的儲檔系統中。不用一言一語，這樣的心有靈犀，究竟是多久時間培養配合才能做到？

「哲澄，本官需要你留在這裡接應。」

「了解。」抱拳後的他回到自己座位繼續處理工作。

「還有妳，妳……妳叫？」目光投放在新人身上，鳳儀還是把剛才的人名介紹忘了。

「卑職莫小晴。」

「對、對。不好意思啊小晴，本官認人還是需要一段時間。莫生氣。」記住名字是對人的基本尊重，可惜自己總是記不起來。鳳儀只能尷尬賠不是。

「大人是需要一段很長的時間才能記住一件事，妳多見就習慣了。」

一邊馬不停蹄趕工，一邊自言自語般解釋著的哲澄，還是一面木納的表情。聽著他的說法，小晴還是放不下心。是不是因為自己沒甚麼功績，所以柏大人才記不住自己？其實她也忘記了，自己只是第一天到步。

「小晴，雖然妳才剛到步，本應讓妳熟習一下環境才正式投入工作。不過，第四隊的情況，妳應該已經從哲澄口中略有耳聞？」回復工作狀態的鳳儀開始入正題。

「是的柏大人。」小晴抱拳示意。

「很好，妳表現的時候到了。回家收拾一下外勤的行裝，明天辰時在南門相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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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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