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極廿一器 - 1054 小鼠 (2273字)

皇極廿一器 第十一章 命殤令威

1054 小鼠

(2273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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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武聖，以「命」為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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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光之極，天下無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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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說，白重始身份不赫，也應為名門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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豈知命聖，本無名無姓，他生而為奴，於礦洞之中，任人差遣，不見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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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至九歲，庸庸碌碌，苦作而餓，飽吃而睡，日日於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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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以為一世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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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未料於一個小坑之中，遇上一鼠，受傷的牠竟令其人生點亮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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礦工皆知，若在礦洞中遇上老鼠乃何其幸運一事 – 皆因對比人類而言，牠能提前感知震動，換句話講，作為害獸卻可以趨吉避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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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歲的白重始高興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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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終日把小鼠帶在身邊，一同工作，為了養活他，更是把自己的糧水都留一部分給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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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鼠偏偏有靈，不動不叫，不咬不跳，也是終日留在主人身邊，很是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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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往感到震動時，又主動示警，為主人覓盡生機，讓其他礦工見之均大感不可思議，嘖嘖稱奇，無法置信眼前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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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小鼠在手，如執閻皇生符，為各礦工知凶覓吉，一時間在礦洞之中風頭無兩，被眾人視為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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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僅九歲的他，雖被視為大哥，但出奇地擁有遠超洞齡人的心智和成熟，不為自傲，反更加低調行事，避免成為眾矢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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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可惜，沒有永不透風的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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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不了多久，礦洞的管工知道了此事，其人本就極小心眼，如今知道一個小小礦童能有此等地位，相當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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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能的上位者，總會把時間留在權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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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管工當住眾人的面前，把小鼠殺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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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是使用最殘忍的方法，用鉗子把小小四肢逐個拔除，最後用礦洞中的尖石把之剖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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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與小鼠對望一眼，發現後者的眼神十分鎮靜，似乎被剖的不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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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呼吸完最後一口氣，他成功煉化到第一口天地靈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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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無師自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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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他乘住夜色，把這無情管工殺死，而且使用的是相同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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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日，他帶住血色，逃到深山開始修煉，不消多久就成為了武徒十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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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個山頭之中，偶遇一個老頭，滿滿學識，便敬他為師，希望可以教教自己讀書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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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老師不是普通人，乃是天谷中人，一介閒雲野鶴，遊歷天武剛至此地，見他具此等天賦，便帶回遁世仙宮栽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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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過他的遭遇，都覺得如非被棄於礦洞中，或許成就不止於此，便賜名為「白重始」，寓意一切重新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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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還是低估了白重始的天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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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甲子，已至武賢；不消百年，立地成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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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明木秀於林、鶴立雞群之險，免得自己的天賦聽起來過於恐怖而成為公敵，白重始更是隱隱足足百年，才對外公佈成為武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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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命」為聖，並非相信一切有命，而是對於自己極為自負，絕不想成為那隻被無情管工所殺的小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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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大道無情，即為管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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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就是那隻幫人趨吉避凶的小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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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成聖之後，想要突破成神，與天地同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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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發現冥冥之中，有枷鎖存在，通道被封，人類、靈獸和世間萬物根本再無成為武神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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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很努力地做出各種嘗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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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他預測到，大道之下將有大氣運之子應天而生，手持極器，斬破荊棘，打穿大道，無視限制，成為武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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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重新開啟通道，將會有數之不盡的「它」重新流入世界，自己亦有機會成為武神，突破大道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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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大氣運之子正是雲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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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有人會問，為何他能預測大道走向，卻不自擇成為大氣運之子，或者選擇其他方法，收集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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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簡單，因為他實力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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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身為武聖顛峰境，但有至聖的存在，想要憑住實力去突破，論資排輩談實力，十條街都未輪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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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白童子足用百多年時間，鋪下自己伏線，化成此帆，乘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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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就有了一連串的故事，好比「善聖」白言終被囚、聯同前輩老色魔出手「贏」走帝家之女等、寫下極榜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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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助雲凡，早日成為武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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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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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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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童子在奪得天書一剎，一切都改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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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書之中，浩瀚無垠，記載天地萬物因果，推演一切，錄低過去、現在和未來種種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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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沒想到，在認主一剎，推演雲凡命途的軌跡豁然現出，在短短時間把百多萬個可能性展露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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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每個結局，血流成河，屍橫遍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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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個結局，更是讓他觸目驚心 – 因為自己的插手，雲凡最終成為了武神，但也因此而失去愛人、所有親人、朋友以及所擁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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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格歪曲之下的雲凡，最終於大展殺意，對整個天武世界展開殺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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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白童子也成為武神，但整個天武世界近九成的人都死於此場浩劫，累累白骨，人間煉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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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他想就此抽身，不再插手，可已經太遲了 – 雲凡要成為武神的話，一樣會陷入浩劫，近四成人死於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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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為甚麼，當日在東海奇洞、「善聖」的不爭善水之中，觸摸到天書之後，白童子如入瘋狀，癲叫癲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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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白童子心中的不甘和絕望，發出的咆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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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甘，自己盡了數百年之力、受了數百年之苦，卻依舊無法長生不死，成為武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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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望，自己此刻萌生退意，想要避開此大道，卻不欲看到天武世界生靈塗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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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此，他默默閉關，苦苦嘗試，任老色魔和第五幽找上他，也不出關，只為找到一個皆大歡喜，令人滿意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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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讓白童子在天書的推演找到一個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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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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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今日白童子所作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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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從土地鑽出條巨型百足，身上散出武聖顛峰的氣息，張口對準白童子一咬，卻被他一道符篆反打，打得毫無還手之力，滾在地上相當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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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為武聖，這也太強了吧？」百足蜈蚣化為人身，手執羽扇，一副軍師之相，立在幻亂身邊，隨即有對雙生兒跳出嬌笑，兩人聲音動作和神態皆是同步：「明，都說你不要心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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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沒想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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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住時間過去，陸陸續續有其他的人影都守在幻亂身邊，合共十七人，其中一個孔武有力的男人，手持皇極天邪戟：「聖主，布願出戰，一雪聖地之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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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以為，四皇十二聖同時出戰，才是上策。」見此名為空的男人，身上流有聖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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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童子望住他滿是猴毛之手持住一棍，同樣掠過極器之息，與自己體內的正法符相互預警：「皇極訝天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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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出，吾可饒爾，或者立死當場！」地聖發出最後的警告，殺意掠過瞳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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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童子總算明白了當日小鼠的眼神，為何出奇地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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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生剛云，今日是來送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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