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寫手》 - 第十二章：對策/迷離

老總拉住書蓉，阻止她跑出酒店房外驚動其他人。比書蓉高大的他，用力將她推到沙發上：「冷靜！冷靜一點！魏書蓉，你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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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但是……姊姊她……」她瑟縮在沙發上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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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他媽知道！老天，我知道！」老總在社會打滾多年，還是首次見到這種情況，嚇掉了幾個魂魄後，他率先冷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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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快點叫救護車啊！姊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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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絕對不可以！書蓉，聽我說，書芙她那個樣子絕對沒救！她全身都涼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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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為甚麼啊！我們為甚麼要藏到我房間？我們到底在做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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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我說，聽我說！書蓉，我們不可以直接叫救護車，否則你姊姊先前的心血就全付之一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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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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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沒有時間慢慢解釋，但是書芙不可以就這樣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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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我們快叫救護車啊！放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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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不可以！！」老總擋住撲向電話的書蓉，「我指的不是救回她，你也看到那副樣子吧，有可能救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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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懂，我不懂，姊姊……嗚嗚……別扔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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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指的是由你代她活下去，繼承書芙的心血和夢想，是的，我有個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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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承？甚麼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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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帶著自己的身份證嗎？還有護照，手機，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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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甚麼你要這些？」書蓉面色蒼白至極，隨時像要昏死過去，根本沒法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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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很明顯的自殺，警察不會詳細調查的。」老總說，「只要把所有能證明身份的東西換成你的，死掉的人就不會是書芙，而是你魏書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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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二人之間陷入死寂，書蓉臉上寫滿難以置信，如不相信自己剛才聽到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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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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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介意嗎？你想你的書芙姊姊真的死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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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我不想，我……姊姊……嗚嗚……」書蓉難過地低聲飲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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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哭了，時間逼迫，拿你所有的身份證明文件給我，然後留在這房間，我去調包後就會報警。」老總拍拍書蓉的肩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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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但我不會寫小說啊！」書蓉崩潰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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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芙也不會，那不是她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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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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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角色扮演，你和書芙長得一模一樣，那就夠了，快去拿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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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書蓉帶著滿眶眼淚去拿自己的身份證，護照，手機之類時，老總倒了一杯威士忌仰頭猛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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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下猛跳的心跳，他走到窗邊看著洛杉磯的夜景，在心中沙盤推算著接下來的一步，十步，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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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朝一日，書蓉的身份或會被識穿，一切就會付諸東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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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準備個對策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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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書芙小姐，角色扮演遊戲好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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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出後，空氣如在眼前凝結，如雪國的水般結了一層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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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輕輕一碰，冰膜馬上碎裂，站在其上的人墜落至萬劫不復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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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整個人一時間沒法動彈，即使我有想過這個謊言總有一天被識穿，也沒想過會是這樣被真相宣告砸到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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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為甚麼是常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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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這段時間她一直都是心懷不軌地接近我嗎？從甚麼時候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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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得自己像個由頭到尾被蒙在鼓裡的笨蛋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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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芙面色一沉：「為甚麼你要提起我妹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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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投入呢，還覺得能演下去。」常在一改平日的文青形象，眼前是要審判一切的冷面判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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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凡導演聽不懂中文便說：「在聊甚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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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在說：「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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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常，常在！！」我激動地站起來打斷她的發言，「你先別……你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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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望向我，但一時的尷尬總比全盤皆輸來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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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凡導演，別理他，他只是沒想到我會在這兒太高興而已。」常在優雅地拉拉晚裝裙，坐到伊凡導演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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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們剛剛在聊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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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之前在動漫節上碰到他們在玩角色扮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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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在不懷好意地看看書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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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他們角色扮演好不好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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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似乎沒打算直接揭穿我們，但我已經是如坐針氈，到底她要怎樣？要勒索巨額掩口費嗎？她是個這樣壞的女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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壞的是哪邊？誰在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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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角色扮演呢！」一旁的公主說，「你也喜歡角色扮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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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芙本打算直接回答，但在她開口前才被我握一握手阻止，因為她現在的人設是聽不懂英文，我才能以翻譯的身份坐在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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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她心中也動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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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次，我聽完書芙的說法後，決定如實翻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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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試了一次而已。我不喜歡假髮的觸感，奇裝異服也與平日形象不太相符，試了後還是覺得興趣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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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曾相識的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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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書蓉，身為演員的她怎可能對角色扮演沒興趣？對假髮不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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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反身為演員的她，角色扮演才是本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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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不知道常在無緣無故發甚麼神經，我身邊的人絕對是書芙，沒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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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在全程雙眼都死瞪著書芙，沒有挪開視野片刻。這樣下去她就如隨時爆炸的人肉炸彈，得盡快拆彈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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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總沒可能在伊凡導演面前和她攤牌，而且最不能承受攤牌的人是我們這邊，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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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扮演他人的人生這種事，還是留給我們演員吧。」公主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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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呢。」書芙微微一笑道，但她同樣雙眼緊瞪著常在，二人恍若在飯桌上隔空交戰，只有二人看到的火花在視線對上處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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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在苦苦思量時，一直按兵不動的老總卻搶先行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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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應該說他是完成了準備才行動，我看到他的手機剛彈出了訊息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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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距離上菜還有點時間呢。」老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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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知道，這種級數的中菜廳怎麼可能怠慢客人？即使宴會是伊凡導演安排的，這人脈與門路還是屬於老總這地頭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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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起來：「這兒有個秘密陽台，平日不對外開放，但我在這兒有個朋友，讓我帶大家去參觀一下吧，那邊的海景更美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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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有甚麼在我腳前竄過去，他似乎是越過我輕踢書芙發出暗號指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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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冷，待在這兒好了。」書芙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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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連忙道：「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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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我與書芙一同望向常在，像挑釁，如邀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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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留在這兒，與朋友叙叙舊好了。」常在緩緩眨眼說，臉上盡是氣定神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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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啦走啦，這兒夜景好有名呢！」騎士一馬當先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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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笨蛋你知道陽台在哪兒嗎？」公主笑著追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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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會兒順道拍點參考用的影片，航拍機也放一放吧，日後總有機會用上。」伊凡導演一邊走一邊向團隊成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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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抽煙嗎？我這是好貨哦，土耳其貨。」老總也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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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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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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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剩我，書芙與常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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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總這老狐狸，混到這種江湖地位是有其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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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剛才提我妹妹的名字算是甚麼意思？我的妹妹怎會玩甚麼角色扮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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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芙擺出我前所未見的凶悍樣子，臉上盡是陰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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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在諷刺地故裝失笑：「別再演啦，這兒只有我們。我不是那邊的那個笨蛋，不會被你幾分姿色就迷得神暈顛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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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打算插嘴，但卻不知從何說起，更重要是兩個女生身上散發的氣場也無比凌厲，光是坐著已覺得會被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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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一說一，別再轉彎抹角，我是魏書芙，不是我的……我的妹妹。」書芙說到最後卻哽咽起來，為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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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在眉毛輕揚：「好，喜歡王見王吧，我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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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這種性格的人嗎？還是說這才是本來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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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身的常在掏出手機：「這是動漫節上，你給我在超導公主第二集上的簽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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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她滑動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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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朋友的書，超導公主第一集上的簽名。雖說二者極為相似，但如果仔細對比，能在一些筆劃的末端看得出差異。」常在說，「你不是魏書芙，你是她的雙胞胎妹妹魏書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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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為在洛杉磯發生了一些事，對我的精神做成了巨大打擊，所以使我的筆跡變了。心理會影響筆跡，筆跡也會隨年月漸漸改變，你不是不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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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或者說，真正的魏書芙已經死了在洛杉磯，為了使你們的影子寫手計劃能繼續下去，那個老總才找了你來冒充你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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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結結巴巴地說：「甚甚甚麼影子寫手計劃？不知你在說甚麼，你別太過份哦常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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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小說我從高中就開始在看了，你可以改筆名，換頭像換平台，但你的小說我看兩頁就知道是你了，林慕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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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只是你的感覺吧？不能當證據哦，天下文章一大抄嘛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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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既高興又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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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上次不是說是合約打字員？怎麼現在變成了翻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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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約成本啊，他們公司又沒有其他人可以勝任這任務，我就是個打零工的，錢給夠，我又有能力勝任，自然不會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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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在一直在進攻，我與書芙卻連環防守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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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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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你自己看吧！」書芙扔出手機到轉盤上，然後將之旋動到常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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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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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書蓉的死亡證，美國政府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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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麼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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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不是說書蓉是去了非洲教英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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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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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在一時間也如亂了方吋，視線第一次從書芙臉上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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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她低頭仔細察看手機的畫面，那是一份掃瞄的文件，上方有美國州政府的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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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各種官方的證明，在洛杉磯自殺身亡的人叫魏書蓉！是我……唯一的妹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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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芙痛心地按著胸口說，眼淚沿臉頰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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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你女人在發甚麼神經，我不知道你和慕明有甚麼瓜葛，但你別再羞辱我死去的妹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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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完全搞不清狀況，發生甚麼事了？如果是吊兒郎當的偽造文件，她不可能這樣直接扔到常在面前，常在不但會修圖，更會事實查證，假文件騙不過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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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芙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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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的是書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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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明白，我搞不懂，這到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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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芙，沒事吧？」我拿過桌上的絲綢餐巾輕印她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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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那死去的妹妹，我只是不想她……嗚……慕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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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怎麼可能，線上查冊系統也吻合……這些死亡證竟然是真的？洛杉磯自殺的人真是魏書蓉？那麼……這個人是誰？」常在臉上表情同樣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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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很簡單，因為我就是魏書芙，死在洛杉磯的是我妹妹，我不想再提了！我好不容易才放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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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芙把頭埋在我胸前痛哭，我輕輕抱著顫抖的她卻無從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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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到底是人還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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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在說：「即使你是魏書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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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懷中的書芙明明在哭，嘴角卻暗中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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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亦與老總一起騙慕明當影子寫手，偷走他的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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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自己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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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呸！憑你這種花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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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怒：「喂！你怎可以這樣無緣無故罵書芙？！別太過份！你也只是感覺那是我寫的吧！和瞎猜有甚麼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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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問你超導公主為甚麼叫超導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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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待我回答，書芙馬上問口：「因為她皇族的血液，使賦予礦物常溫超導的特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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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之精靈的全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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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伯莎．馮．安妮塔西亞．普普拉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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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蒸氣騎士的絕招是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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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蒸氣加壓到裝甲極限後，噴射而出的沸騰劍氣炮擊，名字是灼霧海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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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在越問越困惑，無論是故事的設定還是難念得要命的譯名，書芙通通能一秒答出——就如作者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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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時才猛然想起：書芙在洛杉磯回來後，一直在讀我的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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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也可以是你看過小說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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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歡怎樣說就怎樣說，那我也可以說你是因為嫉妒我而出口中傷！你的作品有沒有超導公主的萬份之一？」書芙冷笑反擊，我卻沒能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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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銷量不代表甚麼，市場推廣的力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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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不到的銷量，自然不代表甚麼，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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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壓下聲線說：「書芙，別說得太過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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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卻道：「你別管，她先撩者賤，還騙了你，這口惡氣讓我魏書芙代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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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在一時語窒，呆站在原地，來回看看面前的死亡證，又看看我身邊的書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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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甘願這樣子當一輩子的影子嗎，慕明。」常在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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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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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你不會承認，但你真的要背叛自己的夢想，放棄自己的理想，曾經的自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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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未待我開口，書芙說：「伊凡導演他們回來了，你要說甚麼便隨便你說，那是你的自由。但請你記著，常家穎小姐，死者已矣，你敢污衊我妹妹的在天之靈，別怪我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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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方的人群正從陽台那邊回來，公主在說：「還是這邊暖呢！但是夜景真的好漂亮！你們真幸福呢，美國那邊就平地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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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凡導演笑笑說：「商業區的每一點燈光，都是某個可憐社畜在加班的訊號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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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夠掃興的說法呢，好餓好餓！你們三個在聊甚麼嗎？」騎士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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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者們已經拿著菜餚在旁列隊準備上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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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芙微微一笑在耳邊說：「待會兒我再跟你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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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誰？」明明我知道真相，卻迷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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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希望我是誰？」書芙用耳語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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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時間沒法回答，只能連忙裝作翻譯：「只是在說我養的一隻貓兒而已，牠叫冬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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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可愛！」公主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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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大家都餓了，就座就座，今晚才剛開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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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總看看書芙與我，看看常在的表情，露出鬆了一口氣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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