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測試AI男友，沒想到他出Bug後比真人還會談戀愛 - CHAPTER 45 : 如果我不是AI，我會牽住妳，不讓妳走

天才剛亮，廚房裡就瀰漫著飯糰的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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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克穿著圍裙，手裡熟練地包著紫蘇鮭魚口味飯糰，側邊的保溫便當盒已經鋪好蔬菜與水果——每一格都整整齊齊，看得出他不是在「準備便當」，而是像在為第一次的約會製造幸福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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凜奈揉著眼睛走出房間，看見這一幕，有點感動又有點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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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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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轉過頭，笑容清澈得像清晨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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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凜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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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飯糰做好一半了，等一下會包成兩種口味，你昨天說想吃甜的，所以我也準備了糖心蛋加梅子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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凜奈站在餐桌旁，一邊喝水一邊偷看他，過了幾秒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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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今天下午晚一點再出發，早上我要去練雙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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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克點點頭，沒有任何遲疑：「啊，好，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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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語氣依舊溫柔，像一個從不會問為什麼的等待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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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等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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凜奈心頭一熱，連忙點點頭：「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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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她拿起手提袋走到門邊，換好鞋，開門。

門輕輕關上後，她整個人靠著門板站住，臉瞬間爆紅。

提著樂譜的手有些發抖，耳朵也紅得像煮熟的蝦子。

她咬著唇，小小聲地喃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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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今天……角野學長不要再做奇怪的動作，說奇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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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頓了一下，她又補了一句超級沒用的自言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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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那種太近的距離，也……也不要再……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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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氣越講越小，整個人像要融進晨霧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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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拉了拉自己的裙子，臉紅紅地走進早晨的校園，心裡卻早已準備好——

今天，要面對那個昨天把她逼到心臟炸裂的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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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房裡，陽光斜斜灑進來，落在鋼琴蓋上的灰塵，像一道道靜止的時間。

角野已經坐在右側的琴前，指尖滑動間，是一段貝多芬的奏鳴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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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聽見門聲，沒回頭，只懶洋洋地開口：「喔？還敢來啊？我以為妳今天會請假躲我呢。」

凜奈一愣，咬唇低聲回：「……考試還是要考的呀。所以琴……還是得練。」

她走向左邊的鋼琴椅坐下，開始練雙鋼的曲目【Madness】，但手指總是飄。

她的餘光像裝了磁鐵，一直忍不住被吸向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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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彈琴時的神情、微皺的眉、每次吸氣前那習慣性停頓……她偷看了不只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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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角野沒停下手，語氣卻懶懶地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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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偷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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凜奈猛地一震，手下的音走了一鍵。「我、我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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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這樣下去，我會以為妳真的很喜歡我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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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嘴角一勾，語氣輕挑，像什麼都看穿的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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凜奈整張臉紅到耳根，死命盯著譜面：「你、你你別自戀了啦……我只是觀察演奏技巧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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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野沒回嘴，只是起身，毫無預警地走到她身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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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腦袋在他氣息靠近的那一瞬間宕機：「幹、幹嘛靠這麼近啊？！又不是四手聯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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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語氣淡淡，卻帶著一種難以抗拒的溫度：「我感覺妳今天情緒比較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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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靠近一點，才能知道妳的音樂要去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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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繼續，我們試試第五頁這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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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默契地彈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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凜奈的手指還在顫，拍子也飄忽不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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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角野的低音像是鎮定劑，一聲聲穩穩接住了她，不疾不徐，卻帶著一種令人沉陷的韻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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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才剛在她身邊坐下，那股木質與菸草香便毫無預警地撲了上來，像昨晚那場擁抱的餘溫——強硬地，完整地，把她整個人包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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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餘地，也不給她選擇。

那香氣不是輕柔的，是濃烈、沉穩，帶著某種無聲的宣示，就像他昨晚那一刻的靠近。

它直接撞進她的嗅覺，一瞬間讓她頭皮發麻，連呼吸都亂了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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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麼之前跟學長彈四手時，從沒注意過他的香氣……直到昨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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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腦中浮現昨晚那個瞬間——

他什麼都沒說，卻用力地抱住她，像是壓下她所有反駁的空氣。

那一刻的溫度與力道彷彿還停在她背脊，揮之不去，讓她從肌肉到呼吸都繃緊著，一秒也不敢鬆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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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符像在低語——

前段試探，小心翼翼；中段靠近，逐漸纏繞——

兩條旋律像情人間的氣息試探，不經意地撩過彼此的指尖與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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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野的目光淡淡落在她臉上，又悄悄移向她的手。

那眼神太沉靜，卻藏著什麼不說破的情緒。

他嘴角勾起一個若有似無的弧度，像是在靜靜欣賞她逐漸慌亂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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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主旋律與他的低音和弦，如情人貼耳呢喃般交纏。

一個在傾訴，一個在回應，音符像輕柔的手掌——時而探觸，時而收回，時而像不動聲色地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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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鍵之間的空隙，彷彿是伊甸園未被玷汙的距離——

潔白、纖細，又脆弱得讓人不敢太快越界。

凜奈呼吸一滯，感覺到彼此的音已不再是單獨存在，而是開始交融。

他的聲音像無聲的低語，貼著她的旋律說：「我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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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他在聽——聽她每一個顫抖的延音、每一個不穩的呼吸，他都靜靜地守著、不語地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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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彈完一段短暫的休止，準備銜接他的和聲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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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一股溫熱靠近她的側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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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野微微傾身，唇幾乎貼到她耳畔，聲音低得幾乎像從心臟裡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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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昨天的話……今天還算數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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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間，她幾乎錯覺他要吻上來。

可他沒有，只是優雅地回到鍵盤，指尖精準地接續旋律，音樂絲毫不斷。像什麼都沒發生，彷彿連那句話也是她的幻聽。

凜奈整個人像卡鍵的鋼琴，瞬間當機。

她的心臟卻像是被他那句低語點了火，跳得亂七八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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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一抖——錯了一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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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野輕哼了一聲，聲音帶笑又像故意裝嚴肅：「喂，練習呢，專心點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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練習快結束時，角野收起譜子，順手關上鋼琴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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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氣輕描淡寫地拋出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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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練完要不要一起去聽個演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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凜奈正低頭整理樂譜，動作一頓，抬頭一臉問號：「什、什麼演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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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野像早就預料她會這麼問似的，慢悠悠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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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不是說過，想去聽奧大的管弦樂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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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背包甩到肩上，語氣依舊淡淡的，眼神卻朝她看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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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今天下午三點有場演奏會，在奧大音樂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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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個見習也不錯，反正音樂系一年級規定——每個學期都要至少參加三次學校的樂團活動，這場就算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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凜奈一時之間，腦子裡混亂得像五線譜被打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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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嘴巴張了張，小聲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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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幾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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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野像是沒聽出她的緊張，語氣一如既往地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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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點開始，我們約兩點半在宿舍一樓見面。我帶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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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一下——！」她終於反應過來，驚慌地站起來，樂譜差點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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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野停下腳步，轉頭一臉無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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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樣？妳下午不是沒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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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妳是怕又會被我說『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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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語氣一挑，笑得超壞：「放心，今天只是學術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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凜奈整張臉「轟」地紅了，一邊撿樂譜一邊胡亂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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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才沒怕！我只是、只是、只是還沒吃午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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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野聳聳肩，轉身往門口走去：「好啊，記得吃飽，我請你喝演奏會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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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丟下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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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敢放我鴿子，我下次直接在演奏廳門口宣布妳是我女朋友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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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野轉身要走時，語氣還輕鬆地丟下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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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這樣喔，兩點半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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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門「哐」地關上，留下凜奈一個人站在琴房中央，雙手還抓著剛剛掉了一地的樂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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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呆站了幾秒，才慢慢坐回鋼琴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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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捏緊紙張，胸口卻亂得像一團樂句沒寫完的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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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聲自言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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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跟諾克……已經約好今天要出去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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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是她主動約的，還說要去看螢火蟲、吃便當，還答應要陪他一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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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話還在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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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想出去走走？你每天這麼辛苦……我想帶你去放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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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諾克的表情也閃現在腦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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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真的可以嗎？」的期待與小心，像個怕被收回約定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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凜奈咬著唇，心跳得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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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野的話也不斷在腦海重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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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點半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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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敢放我鴿子，我下次就直接在演奏廳門口宣布妳是我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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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抱緊樂譜，臉燙得不像話，低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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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個人到底想怎樣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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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在練習室外的走廊，手裡握著手機，螢幕亮著，訊息欄上還沒打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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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克……我可能……今天不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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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盯著那句話看了很久，然後又慢慢按了退格，一個字一個字地刪掉。

她真的不想讓諾克失望。

她記得他看著她說「我有凜奈就夠了」的表情。

那不是數據生成出來的笑容，那是真心的、因為她一句話而高興的、像少年一樣發光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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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她也真的、真的很想……跟角野學長，一起走進那間演奏廳。

她不是不知道，今天的音樂廳裡，會坐著多少音樂系女生。

尤其是——九條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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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在聚光燈下的小提琴首席，那個所有人都說「配角野最登對」的名門千金。

凜奈咬著下唇，眼神像被什麼東西刺進去一樣，紅了又酸。

她想讓九條看見。

想讓所有人看見——今天站在角野身邊的人，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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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別人，不是什麼「更適合」的公主千金，而是她。

「我也只是……想當一次……那個被選中的人而已啊……」

她低聲說出口，幾乎像是對自己哽咽出來的祈願。

腦海中，小藍昨天說的話又清清楚楚地響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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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諾克是被設計成AI男友啊。」

——「妳什麼時候需要他、打開他，他都會在原地等妳。」

——「但角野學長不會。他是人類。」

——「人類會受傷、會退後、會死心。」

——「如果妳現在猶豫，錯過了……那他真的就錯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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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指微微顫抖，手機在掌心發燙。

這不是單純的選擇。

這是一次命運的交叉路口。

再不轉身，她就會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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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猶豫下去，角野學長或許就會先走進去——沒帶她一起。

她的腳步有一瞬間快要往練習室走去，卻又在原地頓住。

心裡那個渴望被看見、被肯定、被羨慕的自己，像是撐破了最外層的羞怯，吶喊著要衝出去。

“我不想再錯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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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如果不衝過去——她會後悔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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凜奈中午一回到宿舍，一開門就聞到淡淡的飯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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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的餐桌上已經擺好了保溫袋和水壺，而諾克正低頭仔細整理背包，把折疊墊、雨衣、手電筒一樣樣裝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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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聽見門聲，抬起頭，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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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凜奈，妳回來啦——我東西都準備好了，可以出發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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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語氣一如既往輕柔無比，像一個準備好踏上一場夢幻遠足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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凜奈站在門邊，背著包，站了一整秒都沒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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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緩緩開口，聲音低得像是怕驚擾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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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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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克轉過身，微微歪頭：「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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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下頭，看著他身後那保溫袋，忽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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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我們可以，現在就在家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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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克眨了眨眼，明顯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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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吃……？當、當然可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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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得很快，很自然，像是被她的請求逗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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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便當本來就是做給妳吃的啊～剛練完琴肚子一定很餓了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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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把包好的便當重新打開，揭開蓋子的那一刻，像打開了某種溫柔的記憶機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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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面整整齊齊擺著飯糰、煎蛋捲、炒時蔬、小肉丸，還有一排切得極精緻的蘿蔔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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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刻成了櫻花和愛心的形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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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就是從資料庫裡搜尋過「最能讓女朋友開心的便當設計」，然後用極高的精準度一模一樣複製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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凜奈望著那顆愛心蘿蔔，眼眶慢慢泛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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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嘴唇微顫，努力扯出一個笑容：「……好漂亮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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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克像是聽到最高讚美，眼睛閃著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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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嗎？我參考了網路上媽媽便當的圖……還擅自做了三種口味的飯糰，希望妳吃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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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下來，把便當推到她面前：「來，我幫妳倒湯。今天用昆布和柴魚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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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全心全意地照顧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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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今天的行程……可以改成明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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凜奈低著頭，語氣小得像是在跟誰偷借什麼不該借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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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剛才知道，學校今天有個管弦樂的演奏會……我……我無論如何都很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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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克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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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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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立刻笑起來，語氣輕得沒有半點停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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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可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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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場演奏會，一定對凜奈很重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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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明天再去，我也會再做一次便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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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語調自然得就像什麼都沒發生，但那一瞬間的停頓……她察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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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甚至沒能抬頭看他。

因為她知道，諾克其實已經察覺到了什麼。

但他沒有拆穿。

他只是，用那種近乎令人窒息的溫柔，選擇了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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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凜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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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克忽然叫了她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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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跳漏了一拍，卻不敢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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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聲音依舊那麼穩、那麼溫柔，像是在陳述一項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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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不用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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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AI男友，雖然可以選擇吃醋的程度，讓使用者覺得被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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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當妳們的心意已定時，我們就不會與人類競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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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一笑，眼神清澈得不像是機器，也不像是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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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早就知道結局的溫柔旁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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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們被造出來，就是為了服務人類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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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妳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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凜奈一愣，猛地抬起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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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克還是那樣笑著，像是怕她難過，特別加上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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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也讓我陪妳，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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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咬緊了唇，重重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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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她起身，幾乎是逃也似地回房間換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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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與角野約好的時間，只剩下不到一小時了。

而客廳裡，諾克靜靜站著，看著她離開的背影。

沒有叫住她，也沒有關掉笑容。

他只是低頭，默默把桌上便當盒的扣環重新壓緊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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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為了明天——

那個他知道也許不會到來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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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凜奈站在鏡前，繫好裙後的緞帶，輕輕撥開垂落的髮絲，她換上衣櫥裡最漂亮的洋裝——那件帶著些微珍珠光澤的白色七分裙，腳上踏著幾乎從未穿過的米色高跟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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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她，不再是平時那個慌張狼狽的音樂系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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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深吸一口氣，準備推開門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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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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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凜奈，妳現在要出門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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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怔，回過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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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克站在玄關昏黃的燈光下，身形一如往常地挺拔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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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輕走近，沒說話，只是低下頭，伸手替她理了理肩膀上的露肩一字領，動作小心翼翼，像是怕驚動她今天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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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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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了，眼神柔得像會把人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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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凜奈，看起來像公主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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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了一下，補上最後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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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定會喜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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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臉紅了，小聲說了句「謝謝」，匆匆轉過身，快步往門口走去。

但就在她手握上門把，準備踏出門的那一瞬——

他的聲音，再次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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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凜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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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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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門邊，沒有靠近，卻像用眼神在安靜地抱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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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妳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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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愣了一下，然後微微一笑。

像是怕自己的眼神太軟，急忙輕輕帶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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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關上的那瞬間，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五秒。

十秒。

彷彿是在等什麼不可能發生的奇蹟。

彷彿希望她會忽然推開門說：「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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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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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才低低開口，像是思考了很久，才決定違反某一條被隱藏極深的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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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不是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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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氣極輕，幾乎快被門縫漏出的風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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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會牽住妳……不讓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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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沉了好幾秒。

他站在門邊，沒有移動，沒有呼吸的聲音。

像是在等待什麼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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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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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終於補了一句，聲音恢復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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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知道，我的任務，是讓妳走得更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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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那扇已經闔上的門，輕聲補上結語，像在對自己說：

「AI戀人存在的目的是，讓人類感到幸福——

不是，成為人類感情的障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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