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極軍首部曲 - 傳奇伊始 / Apolar Armed Forces (A.A.F.) Part 1 - 【四個少年 - 高手過招】

所有人裡，最早回復清醒的是中村。

但最震驚的也是他。

他幾乎說不出話來。

因為自己隱約看到，James的出手其實比兩個少年更快。

Thor完全不敢相信，他用力揉了面孔一下。

此時中村急急走到James面前，略為緊張地開口，「James先生，在下可否向你討教？」說罷深深鞠躬，行了個他老家的傳統大禮。

習武之人，遇到高手，通常都會情不自禁地想切磋一番，特別是中村，一直以來都希望不斷提升自己，這樣才能把更好的技術教授予上陣殺敵的軍人，增加他們的生存機會。

有多少年未遇過這等高手了？好像只在前輩口中聽過世上真有那麼個人，可以在敵人出手前就把對方幹掉。

可是中村活了四十多年，真的未嘗一見啊！

James知道身手已曝露，也不再客套了，回敬了個鞠躬，抬手示意歡迎。

他淡淡開口，「大家點到即止。」

他也覺得，時不時與有一定水平的人切磋，自己的技巧才不容易生疏。

蔣銘猶自沒心沒肺地在場邊歡呼，「Yo！James加油！」

修羅自是千般高興萬分期待，急忙拉着古澤到場邊坐下。

古澤這時才回過神來，急問道，「剛剛你有看到他出手嗎？」

修羅搖搖頭，「我們先看看，稍後再討論。」

古澤陷入沉默。

太恐怖了，要真是敵人，他們連自己怎樣去見上帝也不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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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踏進場內，James已收起一貫的低調謙遜，凌厲的眉眼瀰漫着似有若無的煞氣。

而中村，更是氣場大開，此時才曉得原來平日他是極之收斂的。

中村雙腿一分，做了個後步。前腳腳尖朝前，後腳腳尖朝側方向，兩腳腳跟在一條垂直線上，大部分重心放在後腿上，整個身體好像坐在一條腿上，雙膝關節外撑，身體側面向前。

這個步型非常牢固，攻守兼備，上身則用最平常的中位防守。

平實的空手道防守架勢，猶如一道難以逾越的雄關，給人一種難以攻破的感覺。

James一看，便知中村的空手道段位一定極高。

「空手無先手，那便讓我先來吧！」只見James雙手隨便在身前架起，一起步便將雙方五米的距離拉近了一半，來到中村的左側，想從旁邊尋找對方的破綻。

中村架勢不變，前腳向左一移，依然正對James。

James一個箭步，下一刻已來到中村的右側，準備發起攻勢。

中村的身體卻像上了自動導航一樣，無論James怎樣變向，始終以最少幅度的腳步移動，正對着對手。

既然找不到破綻，何妨正面強攻。只見James出手如風，右手迅猛無儔的直拳猛擊向中村的胸口。

中村前手一舉，一記外受把James的右拳擋下，「噗」的一聲悶響，就像敲起了第一聲的戰鼓。

James隨後發動了比剛才一拳更猛烈的攻勢，拳打、掌劈、擒拿、肘擊、腳踢、膝撞，身體的每部分無不變成威力驚人的武器，沒有特定的套路和招式，如狂潮拍打堤壩。

中村面對這暴雨一樣的攻勢，只能落於守勢。

但他眼神卻越發亮起來，身體好像有一股熱血湧到頭上，讓他頭皮發麻，渾身微抖。

多少年了？戰場上的生死惡戰不計，自從十多年前與糸東流的黑帶九段師範進行的一場閉門比試後，中村就沒有再試過令他感受到武者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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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上兩人打得激烈，場外的年輕人卻看得驚心動魄。

年紀最小的諾文基本上有點看不清兩人的動作，但感受到雙方凜冽的氣勢，只能目瞪口呆。

蔣銘雖然年紀較大，但根本未受過武術技擊訓練，只是看見James的狂攻，壓着中村來打，興奮得手舞足蹈，大聲為James打氣。

突然，蔣銘覺着有點不對，皺眉低問修羅，「妹豬，你說James會不會收不了手，打傷那位中村先生？」

蔣銘這些年見過幾次James對想傷害他的人出手，那種毀滅性的打擊，就算人沒死，基本上都會殘廢。

旁邊的古澤一臉不屑，看也不看這個奶娃般的富家子弟，冷冷地道，「兩人出手根本沒有殺氣。」

這幾年在戰場見慣生死的經歷，令古澤對一個人是否懷有殺意，變得十分敏感。

對古澤的無視和冷諷，蔣銘感到極為反感，「你又很厲害嗎？」

此時修羅凝神觀戰，拍了拍蔣銘的手背，「安靜點，這種層次的較技，除了在戰場上，一生人也不會有幾次看到。」

蔣銘見修羅開聲，唯有板着臉合上嘴巴繼續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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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眾人對話期間，場上的戰況又是一變。

中村承受着James的猛攻，知道久守必有破綻。

他避開James右腳那記低掃，靠武者的本能和自身超凡的反應，再避過之後連消帶打的直蹬，趁着James收招時，右腳剛着地，新力未發的一瞬間，猛然後腳一蹬搶進James的身前，左手直取中宮，如電閃一般叉向James的咽喉。

James心知中村不會一直處於守勢，所以想盡量以快打慢，令中村露出破綻。

豈料對方不但能守得穩如泰山，還能以敏銳的感知，提前掌握到自己的攻擊空隙，並予以反擊。

James猶如和中村對練一樣，右手向上一舉，如鐵柵一般攔住中村的反擊。

中村在James舉起右手攔截之際，悍然變招，叉喉的左手在對方身前不足半尺處向下疾抓，一把抓住James西裝外套的右襟。

中村抓緊對方的衣襟時，左腳立即踏前往James左腳側，準備以柔道的大外刈將對方摔倒。

James料不到中村的變招有若行雲流水，右襟被抓時已知道對方要用足技，這時絕不能讓中村完成整個架勢。

James的左腳即時將後移，以左手的中指彈向中村左手肘的尺神經。

尺神經俗稱「麻筋」，其位置表淺，從腋下一路至小指側，途中會經過手肘。

中村正想用左手把James拉向自己，進一步控制對方，突然左手手肘中招，疼痛感加上瞬間酥麻，有如強力電流灌注，左手小指和無名指頃刻脫力，再也不能抓緊對方的衣襟。

中村知道時機已失，加上左手一時麻痛難當，只好放開對手，急退一步，以免被對手乘虛而入。

James見中村後退，也不追擊，心裡暗讚對方的變招靈巧。

「呃......穿正裝打架還真是不太方便，差點便被摔倒。中村先生，我們稍息片刻，讓我先把外套除下。」James略一躬身，便轉到場邊。

中村用右手輕按左手的尺神經，希望麻痛的感覺盡快消散，聽到James主動要求休息脫外套，便微笑點頭，「請便。」

他心知James此舉，是想讓自己的左手完全復原，好進行第二輪的比試，心裡不禁敬佩James的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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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嚇死我了！還以為James會被中村先生打倒。」蔣銘這時誇張地拍着心口，呼了一口大氣。

諾文滿臉疑惑地問，「中村先生明明已經抓住Uncle James，為甚麼又突然放手？」

此時古澤還在回味剛才的格鬥，兩眼放空，一時未能抽離。

他的手一直撐在座位上，卻沒有發現，原來剛剛自己看到太投入，不由自主地緊握着修羅的手。

修羅靜靜的讓他握着，直至看到Thor走過來，才輕輕抽出小掌。

古澤這才錯愕地驚醒，看到女孩微紅的耳朵。

沒有人看到這一幕。

Thor走到四個少年的身旁，充當起解說來，把當時兩人對戰時的比招描述出來。

「中村先生最後一個變招能抓住James的衣襟，是因為他除了精通空手道和柔道外，對截拳道也有很深的造詣。那一招以最精簡直接的前手直拳攻敵，其實是聲東擊西。因為交手之後，中村先生心知以James先生之能，一定能作出應對，所以他充份運用截拳道中，像水一樣的靈活性。」

Thor之後望着諾文說，「而James先生對這招的應對更是妙到毫巔，竟然能在處於下風之際，用左手攻擊對手的麻筋，以最少的動作化解劣勢。」Thor說到這裡，欽佩地望向場內稍息的兩人，「我曾經聽說過，任何武術練到登峰造極後，便能瞬間察知危機，甚至身體在肉眼確認之前，會提早作出反應動作。我想這兩人就算未登堂入室，也已經觸及這道門檻了！」

古澤和修羅聽畢Thor的解說，對剛才兩人的過招各有體會。

古澤想着以後要加緊訓練，提升自己的技擊水平。

而修羅卻是盤算之後要如何纏住James，要他教自己和古澤那種先發制人的武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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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James已經把外套和領帶除掉，又把腰旁的匕首、脅下的槍袋放下。

回想剛才的過招，他確定今天不認真一點，恐怕勝負難料。

如果在少爺和他幾個小夥伴面前被人擊倒，這樣可太失威了。

本來James就不太習慣比試式的練習，叫他用最直接，最暴烈的手法去擊倒對手，反而好辦得多。

不管了，反正難得遇到這麼好的對手，直接開幹吧！

心有定計後，James轉身面向中村，閉起雙目，深深吸了一口氣。

中村左手的麻痛感已消散，正在腦中複盤剛才的對戰，忽然見到James閉起雙目，心頭莫名地一顫。

下一刻，James雙眼一睜，沒有傳說中的神光暴現，但中村卻從James深邃的眼神中，感受到對方的變化，並且有一種整個人都被看透的感覺。

「這回你先來攻，如何？」此時的James，有一種不可一世，目空四海的霸氣。

中村深深吸了一口氣，再緩緩呼出，強行壓下心中的不安感，隨即「嘿！」的大喝一聲，向前打出一記正拳。

這下大喝和打向虛空的正拳，把中村的狀態迅速調整過來，第二回合的戰幔也隨之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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