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人在洗手間外的洗手池清洗著那兩個悶燒杯。
悠真站在一旁,隨意地說:「哦!之前都沒注意過這裡,還以為這邊會很髒呢。」
詩音邊洗杯子邊回答:「這裡的清潔工作是外包出去的,學生會有撥款請外判公司,好像每天都有固定清潔一次吧。」
悠真點了點頭,接著又問:「這樣啊……話說,水龍頭會生鏽嗎?」
「怎麼突然問這個啊?我記得好像會吧,不過聽說做好保養的話就不容易生鏽了。」
「哦……詩音醬真的懂好多事情呢!」悠真露出一個讚賞的笑容,還順勢比了一個大拇指。
詩音聽到他的誇讚,臉立刻紅了起來。果然,喜歡的人一句稱讚對她而言就像魔法一樣有效。
「什、什麼啊!突然誇人……も!(mo!)」她羞怯地用右手掩住嘴巴,不敢直視他。
悠真看出了她的害羞,故意打趣說:「怎麼了?這樣就撐不住了嗎?」
詩音被他一再挑逗,忍不住喊回去:「吵死了!到底有誰會突然找話題來誇人?」
「我會啊!」悠真毫不掩飾地笑著回答。
他的陽光氣息似乎照亮了周圍的一切,讓詩音有些招架不住。
「不行,你這傢伙太正面、太開朗了,甚至單純得有點過頭……」
悠真盯著她,笑得更深:「所以我才會喜歡上妳啊,詩音!」
語落,他突然靠近,讓詩音稍稍緊張,但她並沒有退後。那股熟悉的感覺似乎拉近了心與心的距離。
接著,他在她額頭上輕輕地印下一吻:「ずゅ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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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浪漫的氛圍中,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學長,你們在做什麼?」
兩人猛然轉過頭,看到篠塚繪花站在一旁,用充滿疑惑的眼神注視著他們。
悠真一時慌亂,甚至結巴:「篠塚同學…這…呃…」他想解釋,卻意識到說得越多只會讓事情變得更加複雜。更糟的是,篠塚或許早就看到整件事了。
篠塚似乎也察覺自己可能破壞了氣氛,連忙道歉:「啊…我是不是打擾了你們?」她稍微鞠躬表示歉意,「真的很不好意思!我馬上走!」
話音剛落,她立刻逃離現場,只留下一個遠去的身影和略顯尷尬的氣息。
隨著周圍再次歸於寧靜,悠真和詩音對視了一眼,默契地微微一笑。鼓起勇氣走近了一步後,他們的親密不再停留於額頭的輕吻,而是更深層的唇邂逅,彷彿凝住了時間。
然而,篠塚卻在另一端陷入了自言自語。已經跑出蠻遠距離的她,一邊捂著臉一邊內心吐槽:「他們怎麼會選在這種時間、這種地方秀恩愛?」接著,她又努力安慰自己。「啊,不對,這附近根本沒有人,應該不算秀恩愛。嗯!一定是因為教室裡不方便,所以才特意出來!對,就是這樣!」
篠塚在心裡反覆催眠自己,試圖讓母胎單身至今的她冷靜下來。心裡甚至開始找理由告訴自己:「學生的主要任務是學習,怎麼能沉迷談戀愛!沒錯!一定要這樣想!」
看起來她的自我催眠似乎沒什麼效果。
現階段的情況實在是令人尷尬,悠真和詩音兩人僵持地站在教員室門口,彼此面顯為難,不知道該如何處理接下來的局面。
悠真輕輕嘆了一口氣,側目看向詩音,語氣中帶著些許無奈和不安:
「詩音,現在到底該怎麼辦呢?每次學生想要聯繫老師時,都得按照那個繁瑣又奇怪的步驟,真是令人頭痛。」
他話音剛落,站在旁邊的詩音微微點了點頭,似乎有些認同,但也掩不住臉上的複雜情緒。她沉思片刻後,提議道:
「我們用剪刀石頭布來決定誰來執行這奇妙的儀式,省得再糾結。」
話語說罷,兩人互相對視,眼神中透露著一股決心。隨即,他們同時舉起右手,在空中停頓片刻等待一聲指令。
悠真率先喊出口號:「剪刀、石頭、布!」
結果揭曉的瞬間,悠真握拳的手勢與詩音伸出的剪刀形成了勝局——毫無懸念地,悠真贏了。
望著自己的敗績,詩音無奈地深深嘆了一口氣,把手上的杯子交到悠真手中,同時以緩慢但不得不振作的步伐,逐漸靠近牆上的呼叫裝置。她深吸一口氣後,按下了裝置的按鈕,用規範的語調向廣播系統說道:
「這裡是高二、一班的綾雪詩音,我想約見上杉老師,目前正站在a門口等待,請予以確認。謝謝。」
話雖流利,但她按下按鈕後明顯感到心神不寧。微微顫抖的手似乎暴露了她內心的緊張,而早已站在一旁的悠真看出了這些端倪。他趁機伸出手,在她的頭頂輕拍兩下,以示安慰道:「辛苦妳了。」
其實,每當學生需要與教員室內的老師聯繫,都不能直接推門而入。由於門禁系統的存在,必須依照程序操作,包括按下外牆的錄音呼叫裝置,用格式化的語句預約想要找的老師並報告自己的班級及姓名。只有如此,這條訊息才會通過廣播系統送入教員室,由裡面的老師聽取後再決定是否出來應對。
然而,對部分學生來說,這一過程實在充滿壓力,一旦不慎說錯老師姓名、班級或自己的名字,那短暫而又無法挽回的瞬間便成為他們揣測裡面老師反應的一個煩惱源頭。不僅如此,更麻煩的是,如果剛好要找的老師不在教員室,那麼只得隔一段時間再次重試,陷入一種令人捧腹卻又感傷的小循環。
因此,幾乎所有人都戲稱這段流程為「社會性死亡的小儀式」。至於真的會因此而喪失社交底線?也許沒那麼誇張,但場景中的羞怯卻足以令人難忘。
兩分鐘後,教員室的門被慢慢打開,而身穿制服的上杉老師慢慢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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